劉緣的通訊錄里始終留著吳子文的號碼,只是當她打過去的時候少了接聽的人。
劉緣在十歲的時候,吳子文搬到了她家的隔壁,這個剛搬來的男孩子深深吸引了劉緣,男孩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光澤。
可能是上天注定,吳子文在搬來的第二天,轉到了劉緣所在的學校,只可惜兩人不在同一個班級。劉緣的媽媽經(jīng)過三天的不懈努力,終于與吳子文的母親達成了共識。說來也可笑,兩人在麻將桌上征戰(zhàn)了兩個晚上,就在吳子文媽媽談論吳子文的時候,劉緣媽覺得他有資本當自己的女婿。也難怪,吳子文不僅學習好,還練習鋼琴,可謂是多才多藝。
一天麻將正打的盡興時,劉緣媽冷不丁來了一句:“要不咱兩家結個親家,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要結成親家,可謂是親上加親啊”吳媽愣了一下應道:“只要孩子倆相互喜歡,那我當然不拒絕?!?p> 自此在劉緣媽的教導下,劉緣上下學,便都跟著吳子文,在這之前劉緣很少按時回家,不是跑去小公園就是跑到小河邊玩?!,F(xiàn)在的劉緣卻十分急著回來,也許只是期待著與吳子文,面對面寫作業(yè)的時光。
吳子文的房間有一個不大的書架,上面放了許多漫畫書,當兩人學累了便趴在陽臺上看漫畫,這對于列源來說是最幸福的時刻,誰能拒絕和一個帥帥的男孩待在一起呢?縱使劉源才十歲,不懂是喜歡。
兩人像這樣形影不離,便有了不少的謠言,“吳子文是劉緣的老公”每當聽到這話的時候,劉緣便紅著臉解釋:“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吳子文倒是不多說什么,只是笑笑。這么一個可愛的女孩子,當自己的媳婦也不吃虧。吳子文在遇見劉緣之前是屬于那種很靦腆的男孩子,自從遇見劉緣之后,話便漸漸多了起來。
轉眼間,兩人初中過半,距離中考只剩300多天了,可留園的成績很讓劉媽擔心,這個成績連普通高中都上不了。一晚劉媽把劉緣喊到面前:“緣緣,你喜歡子文嗎”劉媽不需再問下去,看著女兒紅透了蘋果似的臉便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劉媽微微一笑:“這馬上都中考了,你連普通高中都考不上,子文的成績,可是能上市重點高中的,你難道就不想和他一起嗎”
也許是劉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便開始奮力學習。劉源和吳子文依舊晚上一起寫作業(yè),只是少了看漫畫書的時間,更多的是問吳子文物理題數(shù)學題怎么寫,有時一個題能問三遍。每當這時吳子文便似煩非煩的說:“你是豬嗎?這道題都講了三遍哦”劉緣通常是吐吐舌頭:“哎呀,你就再講一遍嘛”吳子文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再細細的講一遍,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兩人都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市重點高中錄取。
兩人所考取的高中是寄宿制的,兩人不得不住在學校里,學校規(guī)矩很多,明文規(guī)定禁止早戀,可這怎么能阻擋荷爾蒙爆發(fā)學生們呢。劉緣每天大課間都會跑出來與吳子文會面,兩人在操場上漫無目的的散步,聊著一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兒,可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一天,劉緣和往常一樣,出來與吳子文會面,兩人走著看見遠處,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劉緣看他有點眼熟,便問吳子文,“哎,你看那個人像不像教導主任”吳子文看了一眼,拉著劉緣的手便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說:“像什么像啊,那明明就是,讓抓到就完了”
可兩人沒注意到學校,到處布滿了監(jiān)控。
第三節(jié)下課,兩人便被叫到了教務處,受了一頓臭罵,還被要求給家長打電話,劉緣迫于無奈便撥通了劉媽的電話,帶著略有的哭腔說:“媽我和子文被教務主任捉了,他們要您過來?!眲尞敃r正和吳媽打著麻將說道:“哎呀,小事小事你把電話給交主任,哎,別動,別動,清一色,胡了?!眲⒕壜牭胶笠魂嚐o語。隨即便把電話給了教務主任。劉媽隨即說道:“哎呀,老師你好,我是劉緣的媽媽,您是說緣緣跟子文是吧,我們兩家是親戚,子文是緣緣的哥哥,可能有什么誤會。”教務主任顯然是愣住了,“阿這,哦哦,知道了,對不住啊,打擾到了你?!苯虅罩魅渭词怪绖⒕壍膵寢屨f謊,但家長都承認了,學校也沒什么好說的,教育完兩人便讓他們回去了。劉緣從教務處出來的時候又蹦又跳,吳子文只是笑了笑。
高三臨近,兩人漸漸把學習放在了心上。高考結束,吳子文考上了人民警察大學,劉緣考上了廈大。兩人在各自的大學生活,每天都分享生活中的趣事,過得充實且快樂,四年異地戀兩人熬了過來,這對很多小情侶來說是一段漫長的時間,也有很多情侶因此被迫分手。
劉緣畢業(yè)后在一家國企上班而吳子文當上了警察,可令劉源沒想到的是,吳子文當?shù)木N風險很大。當吳子文把這一消息告訴劉緣,劉緣顯得很生氣,為此兩人大吵了一架,但終歸于好。
意外發(fā)生在一九年四月,這是兩人結婚的前六個月,當時的劉緣一邊吃著橘子,一邊看著電視,一則警察破獲一起持刀殺人事件的新聞,引起了劉緣的注意。一名警察為了人民的安全與犯人同歸于盡。劉緣看到后不僅擔心了起來。給吳子文打了一通電話?!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冰冷的提示音傳入劉緣的耳朵。劉緣心里慌了起來,她的男孩兒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在吳子文的葬禮上,劉緣通紅的眼睛看著失聲痛哭的吳媽,繃著一條弦,已在崩潰的邊緣了。劉緣在之后的深夜哭了好久好久,但在葬禮上她一滴眼淚也沒落下來,因為她要讓吳子文的同事們知道她的男孩兒很堅強,他看上的人也同樣堅強。
劉緣的通訊錄永遠留著他的電話,只是早已陰陽兩隔,吳子文的離去永遠是痛,她不會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