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完成最后一個訪談時正好接到堂哥陳赟的電話:“喂?大明星,晚上來家里撐撐場子呀?!?p> 陳星淺笑:“家里有活動?”
“慈善拍賣,你看看你是買走幾件還是賣出幾件?”陳赟玩笑道。
“買還可以,你不收中間價的話,我考慮考慮?!?p> “慈善拍賣!”陳赟強調(diào),“給山區(qū)小朋友送教學(xué)樓,你看可行?”
“行?!标愋瞧鹕?,示意助理幫他收拾一下,隨后很快又回到和陳赟的電話里:“八方來客?”
“你知道我這不常辦活動,又是慈善拍賣,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标愙S話里有話,低聲道,“安泰的蘇貞和姓張那位公子哥都在,我這一怕出事,二怕他們聯(lián)手找我壓價談合同。你最好快點?!?p> “卸完妝就過去。”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化什么妝,你是不是網(wǎng)傳真愛那個誰,就跟你一起拍戲那位?!标愙S口沒遮攔,完全不顧及電話對面陳星是否愛聽。
“打住,化濃艷點,卸了才沒人認識。”陳星隨手扯了一張卸妝棉,“趁二十六歲之前放飛一下,這行暴利,給我的船掙點油費?!?p> “行,你快點,今晚美女如云,保證門當(dāng)戶對。”
陳星獨自開車過去,停好車打算從花園繞到正廳。走小路穿過花園,他瞧見戎譽從侍者托盤上拿了飲品。原本沒在意,卻瞥見有人給侍者塞了小費。定睛細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蘇貞的助理!
蘇貞這人有本事,也有手段,商海新秀,炙手可熱。可惜,人品不太好。
他立在花園里尋思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畢竟是見過面說過話的,又怕自己多心,終是沒去。
夜風(fēng)吹來幾許花香,微冷。他漫步在園里,想起那天早上換衣服,偶然瞥見她恬淡地睡著。很像小時候父親出海,悄聲聲怕吵醒母親和他的樣子。
有細密的雨從天而降,陳星凝眉,這是老天爺把他往屋里趕。
戎譽聽見周圍亂糟糟的,像有什么聲音,又好像沒有。她只覺得自己忽冷忽熱,迫切地需要什么把自己包裹起來或扔進冰水里。
“戎小姐?”有人在耳邊叫她,“戎譽!”
戎譽閉上眼,反抗不了的事,隨他們?nèi)グ伞堰^來,她定要這些人一寸一寸地還。
這晚她做了個極其古怪的夢,夢里她溺在河水里,無論如何掙扎,始終不能露頭上岸。她感覺到窒息,又在窒息重求生,周而復(fù)始……
噩夢盡頭是幾聲鳥叫,她在鳥叫中蘇醒,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周圍沒有攝像機,也不是之前的房間。窗外可以看見山,顯然比她先前的房間位置高。她想坐起來,但有心無力。
“醒了?”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陌生,熟悉。
陌生是因為這不是昨天晚上那倆人的聲音,熟悉是因為這聲音辨識度有點高……
“陳星?”戎譽拉了拉被子順便摸自己——赤果果,無遮擋。
“陳彥行?!标愋羌m正。
戎譽愣在床上,她掀開被子檢查陳星,發(fā)現(xiàn)他赤裸的上身:“昨晚……”
“看見了,順手幫忙。”陳星并不睜眼,仿佛不覺得自己過分。
“幫忙?”戎譽哭笑不得,“你把我睡了你說這是幫我?”
“要不你回去讓那兩個再睡一下?”
“陳星!”戎譽攥緊拳頭,“你可以找解藥……”
“累,閉嘴?!彼职阉丛诖采?,隨后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戎譽盯著眼前這張臉,哭也不是,氣也不是。她努力搜索昨晚的記憶,隱約記得有人弄開了門,后來吵吵嚷嚷的。那會兒姓張的那位剛給她吃了藥,她還有意識,可惜藥勁太大,也就一分鐘不到,她就分不清聲音都從哪里來了。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頭依然疼,昏昏沉沉。于是不自覺閉上眼,這一睡,再醒過來已是傍晚,身邊沒有人,桌上壓了張紙條:“我有通告,先走了,有事打電話?!?p> 打電話?戎譽諷刺一笑:那不是開玩笑嗎!都這樣了,往后還是別見。
她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很多遍,然后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發(fā)現(xiàn)額頭有一處擦傷,手腕有兩處指印,肋骨附近也有淤青。
“虐我?”戎譽想不明白,裹了浴巾去找衣服——沒找到!
這是幾個意思?
直到有人來敲門:“七小姐,您醒了嗎?”開門的是個小姑娘,看樣子是陳家的用人。她手里捧著新衣服:“陳總讓給您把衣服送上來,菜燒好了,您要一起用餐嗎?”
“陳總?”戎譽想起這是在陳家的莊園,她點點頭問:“陳彥行?”
“彥行少爺走了,是我們家大少爺?!迸⒑芄Ь?。
“陳赟?”戎譽接過衣服,滿滿陽光的味道。
“是?!?p> 坐在餐桌上,戎譽盯著手機出神,昨天秦羽給她打了許多電話,發(fā)了無數(shù)短信,可見找不到她是擔(dān)心壞了。
“我助理呢?”她問陳赟。
“彥行把你抱出來后叫他走了。”
“他就走了?”戎譽大驚,“他不怕陳彥行非禮我?。俊?p> “他說你們睡過。”
“……”戎譽無言以對,坐在那里回復(fù)秦羽:“昨晚的事長點腦子!”
秦羽秒回:“收到?!备杏X毫不走心。
戎譽揉了揉眉心,陳家莊園是進來了,可是自己深陷泥潭不說,根本就沒打聽到她需要的消息,真是為難她。
環(huán)視整個客廳,戎譽有意無意問道:“你家就你一個人?”
“還有傭人。”陳赟睜著無辜的眼,仿佛在說“明明這里人很多”。
“隨便吃?!彼钢蛔雷硬?,“彥行走前叮囑我讓你多吃點,說昨晚上你們體力都透支。”說完他露出隱晦的笑,讓戎譽十分不舒服。
“我在你家,被你表弟睡了……”
“慎言?!标愙S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我們沖進去的時候,他救你,我和我弟攔人。我可是親眼看見你一把就抱住了他,一個勁兒往他懷里蹭!”陳赟邊說邊做出很夸張的動作。
“別廢話,他是不是把我磕哪兒了?!比肿u指著自己的額頭,“你們救人還是害人?”
陳赟陪笑:“這不是眼疾手快著急怕耽誤嘛!”他把一杯紅棗黑糖茶推到戎譽面前,“別怕啊,昨兒他沒對你做什么,就是給你扔冷水盆里了,那藥勁確實不小,我們都下不去那狠手,硬生生給你往水底下按?。 ?p> 戎譽越聽越覺得渾身疼:“那我也是在你家受傷了!”
陳赟拱手:“賠!賠賠賠!我們必須賠七小姐損失!”說著他又把甜品往戎譽面前推:“你看,這睡都睡了,要不我們賠給你一個男人?”
戎譽終于忍無可忍:“陳赟!你有沒有點誠意!到底睡沒睡???這是我一輩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