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員的問題讓戎譽再度陷入尷尬。
做了什么?哪有這樣提問的。
“什么都沒做?!?p> 女警官挑眉,儼然不信。
“我們最初談話過程中提到過合同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但并沒有談合同?!比肿u轉(zhuǎn)言強調(diào),“集團之間的合作需要雙方董事會成員共同探討。我倆聊什么都不作數(shù)。”
女警官點頭繼續(xù)記錄。
“我們在陳氏莊園陳彥行的房間里找到了一份星辰集團跨國貨運的合同,只簽署了星辰集團的印簽。甲方位置沒有簽章。”女警官身旁一直沉默不言的男警官終于開口,“請問您是否了解這份合同?”
“合同內(nèi)容是?”戎譽反問。
“是一份出海委托書,沒有其他內(nèi)容?!?p> “物流都應該有貨運合同,包括貨物信息、出港及登陸地,還有到達地倉庫承接書等等。如果只有出海委托,甲方又沒有簽字,那應該不具備出海資格。我想你們找到的應該只是一份合同模版?!比肿u勉強微笑,“一份完整的出海物流單,絕不是一紙沒有具體內(nèi)容的出海委托書能代替的。這方面的內(nèi)容您可以咨詢海事局?!?p> 和警方對話讓戎譽覺得大腦缺氧,她看了看手邊的水杯,其實她很想喝水,但最終還是沒拿,因為喝水這個舉動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心虛”二字。
“金氏集團和星辰集團有合作嗎?”警員再一次發(fā)問。
“目前沒有,未來應該有?!比肿u回答。
“海運?”
“內(nèi)陸。河運。食品?!比肿u覺得,這一次的談話應該可以告一段落了。
“還有一件事。”女警官翻著旁邊的一份供詞,“你和陳彥行先生是否有身體上的關(guān)系?”
“什么?”戎譽沒聽明白:“身體?”
“請您如實回答。”
“沒有?!比肿u矢口否認,“我和他很清白?!?p> “他說有?!迸兕D時又嚴肅起來。
“他放屁?!比肿u在心里把陳彥行罵了個遍,這人毫不顧忌他人名譽信口胡說,“他是變態(tài)嗎?”
“我們要問的就這么多,您可以離開了。”
走出審訊室,戎譽看見對面審訊室的門也被人打開,陳彥行正往外走。
一想到剛才女警官最后的提問戎譽就腦仁疼,對面這人到處敗壞她名聲,可見是個渣男!
她瞪他一眼,掏出手機開始叫車。
陳星也看見了戎譽。那丫頭很生氣的樣子,仿佛他又把她得罪了。他想走過去跟她說句話,又覺得這個時候和人家攀談不太禮貌。躊躇了半天,他遠遠地叫了一聲:“戎小姐?!?p> 戎譽回頭,見陳星很官方地對她一笑道:“給你添麻煩了?!?p> 這是什么混蛋話!?她被他拐去參加陳赟的訂婚差點讓寒江戳死,他說好了來救她,結(jié)果沒輪上他救她就脫險了;即便是脫險了這件事也該有個說法,結(jié)果這人光說不練假把式地關(guān)心了幾句這事兒就過去了;剛剛在審訊室里她腦細胞橫飛,想著自己怎么回答才能盡量保護這人,沒想到最后換來的居然只是一句“添麻煩了”……這人是白眼狼轉(zhuǎn)世?
戎譽不想再理他,低頭繼續(xù)關(guān)注出租車信息。
陳星見戎譽不似以往那般熱情,頗為疑惑。律師正在一旁和警員溝通陳氏莊園的相關(guān)事情,由于涉及到北國寒氏和軍用物流,他不敢過分托大,畢竟這些事馬虎不得。所以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正經(jīng)事上。
然而,有點難。
他不時往戎譽方向看,警局外面應該還有遺留記者,若這群人把她圍住,恐怕她會被嚇到。于是他又想著親自去送,于是簡單囑咐了律師兩句,讓對方把一切不宜向警方透露的核密消息隱去。
待一切處理好也就幾分鐘時間,陳星再抬頭尋找時戎譽早已沒了蹤跡。偏這時候長生打電話來:“陳先生,請您盡快回一趟醫(yī)院,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要跟您溝通?!?p> “好?!标愋亲罱K沒能去追戎譽。
戎譽坐在出租車上,秦羽的電話打進來,她不想接,就讓手機那樣一直響著。
出租車司機見后座的乘客臉色不好,又想著是從警察局上的車,于是好言勸道:“姑娘,遇上事了?”
“不是大事?!比肿u閉上眼,“看清了個別人而已?!?p> 司機呵呵笑了兩聲:“看錯人不怕,只要現(xiàn)在清醒,就是老天垂憐?!?p> 戎譽半天沒說話。她忽然覺得自己可笑,本應是合作關(guān)系,何談看錯不看錯呢。于是點頭稱是,說道:“也許是我自己沒擺正位置?!?p> 回到隨城已過飯點,陸堯應該是上班去了,秦羽找她估計也是問她為什么沒去單位。她想著警局詢問她的是私事,也便沒向任何人說?;丶液笾皇窍戳藗€澡,照舊到金氏的公司去上班。一切再平常不過。
晚上,好友婁小溪約她出來吃飯。倆人在飯桌上聊起天來。婁小溪開玩笑道:“真沒想到你爸的公司里藏著這么一位能人。這一天內(nèi)的股市也算是大起大落吧?”
說到股市,戎譽忽然想起今天的熱搜。再打開微博便看見一片澄清,有經(jīng)紀公司的澄清,也有警方的公告??傊笫禄。菜闶呛孟?。
她給戎呈發(fā)了條消息,問:“爸爸,你還好吧?公司還好吧?”
戎呈這才打電話來:“怎么,還想起你有個爹?”
戎譽又是半天不說話。
戎呈知道女兒的性格,許多事她不愛向別人說,有的時候是覺得說了也沒有意義,于是便懶得說。所以他又安慰道:“爸爸愿意幫你分擔任何事,只要你愿意說?!?p> 戎譽苦笑,有些事可以說出口,有些事則不然。所以她只好對戎呈說:“沒什么事,就是金家的生意累人,一時半會兒都顧不上。”
戎呈知道她心里憋著事又不愿意說,所以也便放棄了追問。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后,他忽然想起那位鄭老先生,于是趕忙又給鄭中天打了個電話:“老鄭,你給我女兒介紹的對象是不是不和她心意?”
這一問難住了老鄭,別人的心意他可不知道。戎譽這丫頭的心怕是比四月的天還不準。于是他忙不迭地聯(lián)系上陸堯:“喂?小陸啊,你和戎譽戀愛談得怎么樣?”
陸堯無言以對,要說沒談鬧了烏龍,是不是對老先生不敬?那么他該怎么說呢……
“啊……前幾天帶她去海釣了,玩得還挺不錯。這周……”陸堯瘋狂地翻著日歷,“這周想帶她去爬山,聽說西山的日出和日落都很美。”
鄭老先生覺得這倆小情侶聽上去關(guān)系不賴,為了進一步觀察,他臨時起意:“我可不可以也跟著一起去?好久沒聽西山的鳥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