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路上，戎譽接到了陸堯的電話。
“公主殿下?！辈恢奶扉_始，陸堯給她取了個這么簡單粗暴的雅號?！霸谏习嗦飞?？”
“在開車?！比肿u看著前方越發(fā)不通暢的路況，“開始堵車了?！?p> “別著急，慢慢開。安全第一?！标憟蛴行┱谘?，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你昨晚沒回來，”他說，“也沒告訴我?！?p> “哦。”戎譽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做法讓陸堯平白無辜被牽扯了，“飯菜剩下了吧？”她感到抱歉，“昨天老鄭說查崗，我想著得回老戎這里打聲招呼?！?p> “飯菜還好?！比殖士粗郎夏且淮笞雷記]動筷子的菜，“主要是我這一宿都沒睡好，怕你回來沒的吃，又怕你不回來讓人給賣了?！?p>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呀?！?p> “沒打通?！?p> 戎譽這才想起昨天因為看見陳星心情大打折扣，到家就把手機(jī)變成了起飛模式。
“對不起哦?！比肿u邊開車邊向陸堯道歉。
“沒事?！标憟蚰笾夹?，他實在有些困，因為睡沙發(fā)，腰也不是很舒服，“你開車吧，晚些我去接你?！?p> “我今晚和閨蜜約了逛街，”戎譽慌忙阻攔，“不是要爬山嘛，就打算買兩件運動褲?！?p> “今晚回來嗎？”
“回去?！比肿u覺得這問答方式略顯尷尬，她怕陸堯真誤會，急于說明自己，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行。今晚回來吃剩菜吧?！标憟蛏炝藗€懶腰，“我去補覺了，拜拜?！?p> 陸堯掛了電話，戎譽這才放松下來。
雖說是“放松”，可不知為什么，想到陸堯，戎譽總覺得有壓力。她怕他真的就把自己擺在“男朋友”位，也怕她自己誤會人家。
上午十點，長生的一封電子郵件把她拉回現(xiàn)實。原本她正在審批公司廣告處的新方案，郵件進(jìn)來的時候嚇了她一跳，本來流暢的思路被打亂了，導(dǎo)致她莫名惱火。好在看見了發(fā)件人寫著“長生”，她推測這個事情八成很嚴(yán)重。
打開郵件，里面密密麻麻寫了化學(xué)式，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復(fù)雜的算式。戎譽看不懂，但猜測和陳銘潮有關(guān)。她繼續(xù)滾動鼠標(biāo)，再無新的發(fā)現(xiàn)。
戎譽順手提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想打給長生，可轉(zhuǎn)眼之際忽然覺得屏幕上有些字顏色格外重！她遲疑了一下，有意無意用余光掃去，發(fā)現(xiàn)那上面是一串串的英文字符和數(shù)字！
她迅速放下電話找來紙筆，調(diào)整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按照英文和數(shù)字出現(xiàn)的先后順序一一記錄……
顯示器上的英文和數(shù)字被戎譽記在兩張紙上，很快她發(fā)現(xiàn)這是由兩種密碼結(jié)構(gòu)組合而成的暗語。字母組合是愷撒移位密碼，數(shù)字是二進(jìn)制組合碼。
往后的一個小時，戎譽開始“破譯”這些代碼，最后，她拼出了這樣一句話：醫(yī)院有“鬼”，藥品含毒。
看到這八個字，戎譽腦中嗡嗡作響。北國寒氏的困境被解除了，但顯然整個事件還沒有因此而停下。那么究竟在背后操控這些事的人有什么目的，又為什么挑了陳家下手。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急促的敲門聲把戎譽拉回現(xiàn)實。戎譽忙不迭地把紙疊起來放回抽屜，拍了拍臉緩和心情后說了聲請進(jìn)。
秦羽可沒她這般泰然：“小姐，李賀因涉嫌走私藥品，被依法拘留?！?p>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讓人猝不及防。戎譽盯著電腦屏幕半晌說不出話——李賀，那是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金家的世交！他會非法走私藥品??？
她幾乎是瞬間想到了那艘船：“星辰集團(tuán)查出來的未注冊藥品是云鶴集團(tuán)的？”她問秦羽。
“官方消息是這樣?！鼻赜鹗掷锬弥贤?，“這是近三年我們和云鶴集團(tuán)的合同，您要不要查一下？”
“查！”戎譽關(guān)上郵件，從電腦里調(diào)出了和云鶴集團(tuán)的所有合作項目，“文件你放那里吧，幫我準(zhǔn)備兩杯奶茶，我怕下午犯困?！?p> 秦羽去準(zhǔn)備奶茶的時候，戎譽坐在桌前翻來覆去地想：陳星被警察蜀黍請去喝茶的那天，星辰集團(tuán)的船就因為涉嫌運送未注冊藥品而被炒上了熱搜。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云鶴集團(tuán)也被這批未注冊藥品“拿下”了？
是李賀真的走私？
未注冊藥品……中藥嗎？研發(fā)用藥嗎？既然沒注冊，就不涉及買賣，他敢出口別人也不敢吃啊……再說，量那么大嗎？
戎譽百思不解，想問問知情人，卻發(fā)現(xiàn)離這件事最近的、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只剩陳星。
秦羽買奶茶回來的時候戎譽正盯著電腦愁眉不展。
“美晗怎么樣了？”戎譽問，“你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聽說李賀被帶走的時候他在周醫(yī)生那里?！鼻赜鸹卮?。
“所以她要嫁給一個醫(yī)生？”戎譽探著腦袋看秦羽，“醫(yī)生要值班，美晗怕黑。”
秦羽陪笑：“六小姐和八小姐都有自己的私人秘書，我只負(fù)責(zé)您，她們的事，我不能知道的太多?！?p> 戎譽想想覺得對，善雅和美晗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如果所有事都叫秦羽知道，那金家就該忌憚這位特助了。
一下午她都忙著查看電腦里的合同，桌面上那些紙質(zhì)版的一直無暇顧及。然而時間不等人，轉(zhuǎn)眼就到了晚上。
老鄭周末要查崗，她又是忙公司又是假裝戀愛，這雙管齊下真叫人頭疼。
但戎呈舍了臉，她總得給老鄭一個面子，給陸堯一個面子。所以戎譽按照和婁小溪的約定，照舊去逛街。只不過桌上那堆文件她得帶著，晚上還要加班再查一查合同。
戎譽和婁小溪約在了金耀大廈碰面。之所以叫“金耀”，是因為這是金氏的星耀會員制購物中心。想成為這里的會員需要同時具備兩個條件——公眾影響力登上過星耀排行，慈善捐款總額大于九位數(shù)。
基于以上，星耀的客流量并不大，不過這里的客人彼此都是半熟臉。
婁小溪是公眾人物，不宜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但她并不滿足走進(jìn)星耀的資格。不過她依然進(jìn)來了。不用問，靠臉憑關(guān)系。
選在金耀大廈固然安全，不過有一點不好——來這里逛街的都是半熟臉，所以見了面總要寒暄。戎譽不喜歡這種虛假的問候，她看膩了那些帶著別樣意思的眼睛。
“陳星就是陳彥行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吃飯時候婁小溪開啟了八卦模式。
“知道一陣子了。”戎譽攪動著杯里的果汁。
“知道你卻不告訴我??？”婁小溪瞪眼，“你知不知道我是新聞媒體人！”
“你不是主持人嗎？”戎譽眨眨眼，“再說，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jīng)采訪完他了，所以沒什么意義?！?p> “對我的工作沒有意義，對我的生活有??！”婁小溪別有深意地一笑，越過戎譽的肩膀望向店外。
戎譽不明所以，順著婁小溪花癡的眼神回身看去，一眼便瞧見了立在門口的陳彥行。他身邊站了個姑娘，此刻正似有似無地對著她們這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