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的時候,天地就亮了,看到紅日的時候,敵人便已敗了。烈焰真人如初升旭日的一劍,轉(zhuǎn)眼間綻開萬道金芒,金芒如掣電向秦晚追擊而至,縱是他已經(jīng)使用了強化版飛羽符,也無法逃離劍氣絞殺!
再快的身法,怎么快得過陽光呢?
烈焰子馭劍直追,心里已經(jīng)在估量秦晚是要做三分熟還是七分熟的時候,突然前面人影一花,以絕不可能的姿勢和速度向側(cè)方平移。有史以來,他的破曉第一次沒有瞬間斬殺敵人!
劍勢未盡!
烈焰子以超越年齡和身體極限的速度,虎吼著翻轉(zhuǎn)身體,靈劍耀陽光華更盛,向平移中的秦晚追擊。只要再多半瞬,劍氣就能追及他的身體,“我看你還能往哪兒逃!”
眼前猛然閃起耀眼劍華,秦晚身體消失的原處,憑空多了兩顆透明小球。小球在劍華下只撐得半息便化為烏有,但在消散之前,反射了部分光芒到烈焰子眼中。
烈焰子微瞇了一下眼睛,耳邊聽到低喝“卸力、御靈”。
一個纏繞著細細絲線的拳頭在空中劃出軌跡,迎著烈焰真人劍芒而上,無堅不摧的劍氣先是被莫名中和,然后在靈光泛起的細絲上被擊散?!皝淼煤?!”烈焰子酣暢至極,從未有過的歡欣讓老劍修戰(zhàn)意昂揚,“破曉”劍意再度增強,從普照萬物到灼燒萬物,鋒銳劍光頓時如同炎獄,散發(fā)出不可接近的高溫。
“烈焰真人”可不是白叫的,他不但是劍宗強者,也是火系道術(shù)強者。但出乎他意料,對面小子便似不怕焚身烈焰般浴血強沖,拳頭扎扎實實砸正耀陽的劍脊。這是多年未有過的經(jīng)歷,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劍脊傳來,這股力量似乎不懼耀陽的真炎之力,以不輸它的熱度傳導到烈焰真人手腕。
“大膽!”烈焰真人嗔目大喝,靈力略漲便將這絲高熱勁氣逐出,與此同時翻轉(zhuǎn)手腕,削向?qū)Ψ郊珙^。“斬!”與此同時,秦晚雙手握住“霞”的劍柄,翻轉(zhuǎn)身體以一種笨拙而強力的姿式,劍刃對劍刃,向著耀陽力斬而下。
靈劍“霞”被灌注了它所不習慣的斗炎,發(fā)出不耐的嗡鳴聲疾落,
烈焰子終于退縮了。他有信心連人帶劍一起將秦晚砍翻,但秦晚手中所持,卻是愛徒的佩劍。劍道修行之士,人與配劍已不是物主和工具關(guān)系,而是相互依存的伙伴與戰(zhàn)友。微微輕嘆,烈焰子抽身而退,“破曉”的光芒終于斂去。
秦晚最后迎著劍氣而上,縱是有各種靈符加身,再加上爆開兩段靈池的卸力和御靈,此刻也是滴滴答答從頭到腳被血染紅。他倔強屹立著,望向烈焰子,之前的嬉笑油滑早已蕩然無存,沒有一絲得色,而像根繃緊的弓弦,以防止對面再度出招。
“你贏了?!绷已嬲嫒藵M心不情愿的認輸,袍袖一拂解開了沈若男的禁制。“晚兒!”沈若男像陣風般跑到秦晚身前,感應到心愛人兒奔來,秦晚尚自撐著朝烈焰子點頭致意:“承讓。”隨即呈大字型倒落在雪地上。
看著沈若男手忙腳亂為秦晚施救,烈焰子心里五味雜陳。
暢快——“這一戰(zhàn)有些過癮”
不服——“哼,邪門歪道,奸狡如狐!”
欣慰——“我家若男眼光還行?!?p> 妒嫉——“媽的,白養(yǎng)了,打完沒看我一眼!”
擔憂——“我家若男跟了這半調(diào)子修士,還不知要受多少苦?!?p> 過了會,秦晚從失血中醒來,身上到處被沈若男包扎得熨貼,他感激地看著一臉擔心的沈若男,拍了張回生符到身上,傷勢迅速開始收口,終于可以坐起身?!昂?!”老遠傳來烈焰子的悶哼,沈若男臉一紅,又飛跑回師尊身邊,吶吶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我沒事,沒給這小子打死!”烈焰子滿肚子委屈,沈若男趕緊安慰,一邊捶肩揉臂,一邊哄道:“師父玄功蓋世,他傷不到您一根毫毛的。”烈焰子未怒未消,享受著徒弟服侍,朝秦晚說道:“你贏得不光彩?!?p> 秦晚肅然道:“晚輩早知前輩神威難測,不得已出此下策,的確不光彩,此戰(zhàn)可算平手?!彼蚨ㄖ饕庖柚沽已孀訋蛉裟腥リ幠沙惭ê?,當時想到一套迎擊烈焰真人的戰(zhàn)術(shù)。
先是以制符為名,在戰(zhàn)場一側(cè)做了個冰桌,埋頭制符是真,同時將牽魂暗中延長繞住冰桌當作了伏筆;而后他裝作回憶劍譜,實際上將所經(jīng)之地踩實,雪地變成冰面以便滑行。
秦晚知道,兩次“且慢”會引動烈焰真人怒氣,盛怒之下對方?jīng)]注意自己在偷偷拉開距離,時間一到他立刻轉(zhuǎn)頭逃向冰桌對側(cè),讓烈焰真人的破曉無法斬到自己,再猛拉牽魂滑過必中的劍芒。
迷惑了烈焰真人雙眼半瞬的,是他之前試制的“弱化版高階靈符”小水球符的改進作品,秦晚名為“球鏡符”,是將小水球變成更小更結(jié)實的冰球,再在上面疊加了水鏡符的反射威能。雖然相比水鏡符,這種靈符反射并不集中,但勝在能撐得更久,也不用計算反射角度,靠著這符,秦晚終于得到那一瞬間反擊的機會。
至于能用拳硬撼破曉炎熱,這種抵抗熱痛的能力,自是塑脈之功。蕩開烈焰子最后一波劍勢那劍下劈,是秦晚吃定了老劍修不舍得毀壞徒弟兵刃的心理,承認不光彩乃因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