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州,天鶴宗,廢墟舊址。
“這是天罰吧?群山變成平原,這行兇之人法術(shù)當(dāng)真了得!”
五長老神色凝重,對著一旁蹲在地上正在查探痕跡的六長老說道。
“唉,你我修煉幾百年,這等大神通從未聽聞,簡直聞所未聞!”
那六長老蹲在一處被齊腰截去的“山峰”上,伸出布滿皺紋的手掌磨砂著平滑的山石說道。
兩位陰羅宗的長老來到此處已然多時。他們御劍繞著早已變成“枯木樁”的群山飛了大半圈。
眼見周圍方圓幾百里,除了山溝低矮處尚有花草樹木,其余所在只要是原來有山峰的地方。
哪里還有半點山峰的影子?
鳥瞰之下,地上像是赫然浮現(xiàn)著一個個青石廣場,在那茂密的叢林之中極顯突兀。
“切口竟平滑至此!”
六長老手掌磨砂著地面好一會,忽然面色一凝,掌心處豁然爆發(fā)出些許威能,將掌下地面震裂。
用手掰開已然碎裂的地表那一層,下面有破碎的山石,也有潮濕的泥土。甚至里面還有幾條蚯蚓蠕動。
五長老看六長老這般動作,也棲身上前,彎腰拾起一塊正面光滑如鏡,背沾泥土的山石。
打量半晌。
搖頭苦笑道。
“六弟,你看如何?是其他四州哪家所為?”
六長老低著哈哈一笑。雙手搓了搓,起身說道。
“五哥莫要戲弄于我,天下要當(dāng)真有如此神通之人,怕不是你我還未到此就已然被人察覺,怎會留你我性命活到此刻?!?p> “那依六弟所言?這莫非真如我剛才所說是那天罰?”
“應(yīng)該是天鶴宗觸怒了那九天之上的什么仙家,才會落得如此下場?!?p> 六長老抬頭望著有些陰沉的天空,眼中滿是落寞。
“幸會啊,這不是鬼羅二老嘛?”
就在陰羅宗兩位長老交談之際。
在那天邊處,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影。
人未到,聲震四野。
“老夫看來是來遲了,沒想到兩位先一步到此,真是幸會啊?!?p> 五長老打眼一瞅,這不是靈澤州那個什么望江閣的閣主么。他如何到此的?
心中所想并未面現(xiàn)。
“原來是秦閣主。久仰大名!”
倒是旁邊六長老率先開口,接下了話頭。
這邊說著這位望江閣的閣主秦秦書承。只見他一個縱身從寶劍上落下,袖袍隨手一揮,身后寶劍就消失不見了。
身形飄落在陰羅宗二老不遠處。
一下來便舉目四望凝神向著遠處看去,目光環(huán)視一周又低頭看了看腳下。
“這是劍氣吧?”
那秦書承,似有所察,竟是低著頭自言自語起來。
聲音不大,落在陰羅宗二老耳朵里卻是清晰可聞。
“哦?!還未請教秦閣主如何篤定是劍氣所致?”
秦書承哈哈一笑,連忙擺手說道。
“請教不敢當(dāng)。說出來也不怕二位笑話。老夫一生癡迷劍道,這六州各處的劍修大家,所使用的招式及功法,我也略有耳聞。對劍招的古籍殘本也研究過一二。你們看!”
秦書承一捋長髯,舉手向著遠處指去。
陰羅宗二老聞言一怔,也是順著秦書承所指的方向望去。
“從那遠處至我腳下,其勢漸緩,遠處雖也是一片坦途??杀冗@里略高些。”
秦書承怕這兩位聽不懂,就又補充道。
“若是從高處向下鳥瞰,自然不會覺察,可若是從這里望向遠處,就能看出,這明顯是一個連成一體的斜坡。”
“即是斜坡,又如此平滑,不是劍氣,又能是什么?哈哈…”
陰羅宗二老抬頭遠望,皆都是茅塞頓開。
六長老回頭望向秦書承,一抱拳說道。
“秦兄之言,當(dāng)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二人方才還在冥思苦想,此處乃是何種術(shù)法所致,當(dāng)真是一葉障目啊?!?p> 秦書承聽了連忙擺手,他可不認為這兩位看不出來,他望江閣終歸是小門小派,雖說自己剛才也只是猜測,無非是無話可說打個哈哈。
哪成想這兩位竟然還真是過來探查此事的。心中想到這里面上卻是沒帶出來,反而說道。
“哪里哪里,老夫也只是路過此地,突覺怪異,就下來一探,老夫還有別的事,咱們改日再會。”
說罷便想御劍離開。
“秦閣主莫慌!秦閣主留步!”
秦書承聞聽此言心中一沉。
此刻他孤身一人,對方二人早已在此地多時,又與他不屬同州派系。留在此處當(dāng)真是多有不便啊。
“秦閣主,不要誤會,我二人只是奉命前來此處查探?!?p> 五長老面色凝重,口中語氣十分客氣的說道。
“秦閣主,你也知道,我二人皆屬陰羅宗,擅用秘術(shù)符箓,這劍道一途卻是知之甚少,不知依閣下看,眼前這驚人之事,是何種劍法所致?”
秦書承側(cè)臉聽著五長老這么說,心里略松含笑說道。
“老夫也是不知,就算有相似的劍決可這威力也相差太多,這劍氣廣度甚巨。范圍之大也是生平僅見。”
秦書承說到最后搖頭苦笑。
他確實不知道,不過他深知若是自己傾盡全力一擊,也能斬落一座山頭,就是這斬落的山頭坍塌下來周遭恐怕也是一片狼藉。
這里顯然沒有一點山石砸落的痕跡,應(yīng)該是被大神通給抹去了。
遠處,陰羅宗二老互望一眼,皆是一嘆。
他們何嘗不是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詢問出口的。
都心知肚明。
這驚人之事怎會是這一屆修士所為?
三人就這般沉默不語,心中各有所思。
遠處又飛遁過來幾人,都是年輕修士,看服飾顏色也都是其余四州各家弟子。
有的懂事的來到三人面前一見禮,寥寥數(shù)語知悉此處發(fā)生的事,都是一抱拳,就此離去。
三人也互相閑聊幾句,秦書承很想走,他只是靈澤州碧波宗勢下的一個普通修仙世家,只不過他本人修為深厚,有些名氣,這才有了些許話語權(quán)。
不然與路人何異?
說不上還因為通曉劍法此道又不說,被人誤以為隱瞞實情遭遇逼供呢。
在這段時間里又來來往往十幾波人,他們大多服飾各異,想來都是聞聽了些風(fēng)聲,來這里尋寶的散修。
秦書承與陰羅宗二老告別后就匆匆向著東面遁去。
他有著另外一件事需要處理。
那就是前幾日秦夢嬌傳信給他,說是想到云夢書齋上學(xué)。
后來一打聽,秦書承才知道。原來是方正那小子去了云夢書齋,所以她才想跟去的。
秦書承當(dāng)時聞聽,就是一陣苦笑:“我這個閨女啊……”
就在秦書承想一路尾隨跟著閨女一塊去看看的時候,閣中在外歷練的弟子發(fā)來了一封傳音密函。
上面赫然寫著。
“靈鶴州天鶴宗有變,恐有大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