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追丟了?!他還能干點(diǎn)啥?!”
秦夢嬌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對著一旁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女修指著手里的傳音信函怒聲喝道。
女修慌慌張張之下也不敢做聲。
沉默不語間,偷偷看了一眼秦夢嬌,見她美眸之中隱流露的不甘之色,心念急轉(zhuǎn)地忽然靈機(jī)一動。
“小姐,想來他們是坐船過了江,方公子不會有事的?!?p> 秦夢嬌聞聽面色稍事緩和,就是這語氣依然冰冷。
“吩咐下去,讓人去盤鱗江下游尋找。另外讓他渡江去對岸尋覓蹤跡,要是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秦夢嬌說道最后這火氣竟有“復(fù)燃”的跡象。
“小姐放心,方公子智慧過人,定不會駕著馬車往那江里去的,我這就去再派些人手?!?p> 秦夢嬌也是想不通,這好好的一個人,駕著馬車怎么就無緣無故的消失在了江邊呢?
“難道說半路遭遇截殺?情急之下未能控制住馬兒前進(jìn)的勢頭?又或者迫不得已中途下車,改變了路線?沿江畔而行?”
秦夢嬌百思不得其解。思慮再三忽又開口說道。
“把地圖拿來,這事一定不簡單。”
那女修聞言不敢怠慢,隨即從一旁的馬車?yán)锶〕鲆粋€包袱。
在馬車旁的地面上將其拆開,在里面取出一塊五顏六色的粗布地圖,依照其折疊的順序逐層翻開。
地圖鋪在地上,秦夢嬌蹲在一旁仔細(xì)的觀望著。
那是一張巨大的地圖。
圖中所繪之物,形似一朵瑩然綻放的六瓣含笑梅。
其花蕊部分用金色絲線繡著一個字“正”字。不禁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地圖長兩丈,寬一丈半。
其上所繡山川,河流,郡城,宗派世家,皆是栩栩如生。
形形色色的宗派世家所用絲線顏色也皆有不同。使得整張地圖五彩繽紛分外奪目。
似是看到了某個字,想起了某人,秦夢嬌輕咳一聲。目光躲閃間向著靈云州所在的區(qū)域?qū)とァ?p> 一主一仆,皆是望著地圖沉吟不語。
很顯然,秦夢嬌看過地圖后,已經(jīng)有了和方正當(dāng)初一模一樣的心情。
“若沿著江畔繞行,怕不是要走到猴年馬月…”
秦夢嬌并非沒想過御劍飛行,直接過江的可能,不過這一點(diǎn)卻是最先被排除掉的。
只因,他與其妹同行。
按照秦夢嬌對自己修煉近況的了解,以及閣中探子所匯報(bào)的情況推斷。
方正如今的修為最多也就是丹海期。
凝丹以下皆螻蟻。
若一人御劍渡江,盤鱗江寬達(dá)數(shù)千丈,也可勉強(qiáng)渡之。
若再帶一人便絕無可能。
想到此處,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乘舟而行。
可據(jù)傳音信函中所說,車轍已入灘涂。
那就只剩下一個最荒唐的可能。
就是這條渡船無比巨大,載四馬一車綽綽有余。
“看來,方家此行真是頗有手段,竟有如此財(cái)力造舟載駟,僅為渡江!”
秦夢嬌對著地圖又看了一會,她實(shí)在想不出方正還有什么辦法渡江。
索性一揮手示意女修將地圖收起。轉(zhuǎn)身上了旁邊的馬車。
“咱們也走吧,直接改道楓林崗,速度快些興許還能等到那人。”
車外正在折疊地圖的女修聞言答應(yīng)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正如秦夢嬌所思所想,這渡江如果按照正常的手段,自然不好過去。
可咱們方正是尋常人嘛。
時間倒回當(dāng)日。
方正眼看著小丫頭和鈴兒手拉著手在那江面之上,御劍飛行來回穿梭,嬉笑聲不斷。
突覺這世間美好不過如此。
這便是人間的安逸祥和吧。
“古人望洋興嘆,今我方正對江感慨。也是一番佳話?!?p> 雖然他知道這兩種意境完全對不上號。
可你不能完全否定此地的風(fēng)景秀麗。
正直立夏時分,江畔兩岸郁郁蔥蔥,江面微風(fēng)拂面,讓人心生暢快。
曾幾何時自己云游四方,為的只是尋靈寶,躲仇家,探險地。
哪里有如此閑暇旁顧這大好風(fēng)光。
再后來飛升仙界,那里強(qiáng)敵眾多,爾虞我詐不比凡塵少,反而更加兇險。
有一句話叫:不羨鴛鴦不羨仙。
上一句卻是:青山綠水彩云間。
“我更喜歡這上一句?!?p> 方正站在灘涂邊望著湍急的江面,忽然心中一動。
此處金樽美酒不曾有,玉盤珍羞還真有。
說罷腳尖一點(diǎn)地面,整個人對著江心射去。
他速度不是很快。就這般在水流湍急的江面之上盤旋片刻。一揮袖袍,一道青蒙蒙的劍氣“咻”的一聲飛出。
劍氣所過處,江水被攔腰截?cái)啵瑹o處宣泄憤怒的盤鱗江,竟是攜著無可睥睨之勢直沖天際。
就在江水被攔腰截?cái)嗟囊凰?,方正身軀猛然下沉,直墜江底。速度之快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待直沖天際的江水頹勢已現(xiàn),直墜落下時,方正已經(jīng)現(xiàn)身在一旁的灘涂之上,身上衣服連個水珠都不曾沾染半分。
還不待方正檢查手中的魚蟹如何,忽聞一聲驚呼從背后傳來,方正不禁回頭望去,只見方才還在手拉著手一塊御劍飛行的二女,此刻面現(xiàn)驚容。
在她們頭頂上的半空處豁然浮現(xiàn)出一道彩虹。
方正倒是沒想到激起浪花還有這般效果,倒是并未理會。
他一只手拎著還在夾著自己手指的螃蟹,在其泛著青光的袖袍之中還有數(shù)只,不過這一只顯然找錯了對手。
方正并沒有把這小家伙當(dāng)一回事。他這副身軀,在這里就是降維打擊,法則加身都不行。
不然怎么叫做“破解了輪回之道”呢?
放下手中的螃蟹。將另一只手上不知名的江魚也扔在一旁。
一伸手,空間開合間。掏出一個被靈氣包裹的玉瓶,里面是以前在仙界中一種靈果釀制的果酒。
這種靈果方正當(dāng)時尋遍典籍也并未知曉名字,其味道甘甜,而且其中靈氣濃郁,就拿來釀成了果酒。
如今碰上這新鮮無比的江鮮,自然是要用它來燒制這肥美無比的江魚了。
遠(yuǎn)處飛遁而歸的童子眼見方正如此,自然也是過來幫忙。
這幾日童子倒也熟知了方正的意圖,很明顯這又是小丫頭的“一日三餐”,而且頓頓繁瑣異常。
這種感覺讓童子回憶起了在仙界時煉制法寶的方正。
此刻與那時無二,他雖未言語,卻是神色中透露著崇敬與佩服。
二人忙碌了好一會。
“媛兒,過來吃飯了!”
終于隨著這一聲呼喊,除了那一道仍舊掛在半空的彩虹外,江面上也順風(fēng)飄起一陣陣撲鼻的魚香。
“此物只應(yīng)凡塵有,”
“天上難得幾回聞?!?p> “從今起,改了!”
方正心中這般古怪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