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回家
我和雙月先生凌晨兩點從深圳出發(fā),上午九點左右在鎮(zhèn)雄站下車。
高鐵站出口處,別家出攤的帳篷下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帳篷下圍著一堆烤火的人,一個圍著大圍裙的阿姨忙著給顧客炸洋芋,我們也上前點了一份炸洋芋。
我問阿姨:“你這里有暈車貼沒有?”
阿姨歪著頭問:“什么貼?”
雙月先生和我異口同聲說:“暈車貼?!?p> “暈車······”停頓兩秒后阿姨似乎才在腦海里找到答案,她伸著脖子問“創(chuàng)口貼?”
“不是創(chuàng)可貼,是暈車貼。”我們笑著說
“啊喲,沒有,沒有暈車貼?!卑⒁踢z憾地說。
雙月先生端著一盒炸洋芋津津有味吃著,一會兒強迫我吃洋芋,一會用屁股撞我,一會跑到我后面鎖喉,可能是馬上要到家了,他興奮地像個孩子。
我找阿姨討要開水,她的攤位處沒有開水,她臉上出現(xiàn)一副沒招待好客人的表情對我說:“啊喲,妹兒,今天沒有開水了?!?p> 她看我們一直在外面晃悠著等車,就大聲叫我們進(jìn)帳篷里面烤火,盡管她帳篷里面的兩個火爐邊已經(jīng)擠滿了人。
寫阿姨是因為她是我此躺遇到的第一個善良友愛的鎮(zhèn)雄人。
來接我們的是應(yīng)二哥——雙月先生說他是目前劉家年輕一輩中,資產(chǎn)最扎實的一個。
據(jù)我所知,應(yīng)二哥很擅長觥籌交錯,像古代某些外交官一樣,擁有三寸不爛之舌,他實際上比雙月先生小一點,為什么叫他應(yīng)二哥呢,是因為大家都這樣叫。
大概十二點左右終于到了家,吃了飯,聽說劉家人要全部一起過團(tuán)圓年,稍作休息后,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做年夜飯。
我接到的第一個任務(wù)是洗刷鍋碗,收拾廚房,耗時近一個小時,第二個任務(wù)是洗帶皮和魚腥草,不知道耗時多久。
年夜飯掌勺的是應(yīng)二哥的老婆,也就是干練的阿婷,我很佩服她能接下這個硬活,并且成功把這份三十多人吃的大鍋菜按時做出來,年夜飯的味道暫且不評,就年夜那份團(tuán)圓的歡樂氣氛就足以讓人飽腹。
我其實沒有做很多活,但由于坐了一夜長途車,加持續(xù)彎腰洗刷碗、洗蔬菜,晚餐還沒開始,我老腰疼得要命,幾乎直不起來,特別需要休息。
今年除夕夜,我最喜歡的項目是飯后的篝火晚會,在跳躍的藍(lán)火焰,腳步踢踏起來的時候,原是疲憊的心慢慢歡快起來,不知誰提議,把耄耋之年的爺爺奶奶接到火堆旁邊,老老少少的人手拉手圍著火堆跳舞的那一刻,心里除了歡樂,我還想到另一個問題。
——坐在火堆旁邊笑意盈盈的爺爺奶奶此刻在想什么呢?當(dāng)他們年少青蔥,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締結(jié)婚姻時,是否有暢想過,有朝一日,他們的婚姻會開出如此盛大又多姿多彩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