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咱們部門這次的架構(gòu)調(diào)整有什么意見沒有？”
“你對咱們這個新來的實習(xí)生是否有意見？”
小會議室昏暗，梁喬故意沒開燈，只讓走廊的光源滲進來，顯得氣氛很是壓抑。
除了張婧，梁喬挨個叫來部門里每個人，表面上是和他們閑聊，實際上又讓他們感覺到目的性，肯定和李國棟有關(guān)。但也不挑明，只是噓寒問暖。
有人被這壓抑氣氛壓的，直接和他說道：“經(jīng)理，讓我配合一個實習(xí)生，這是不可能的?！闭f話的是李威。
梁喬也不生氣，還笑呵呵的回道：“誰說讓你配合他了。”
“那你叫我來做什么？”
“就是談?wù)勑模疑蟻砗?，咱們說話的機會少了?！?p> 梁喬語罷，估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有十分鐘了，他直接送走了李威。
又叫來下一個人：徐峰。
徐峰一進來，便環(huán)視會議室，嘆了口氣抱怨：“你也不開個燈，不暗??？”
“就是聊聊天，沒必要開。”梁喬微笑解釋。
徐峰緊跟著又道：“梁喬，有一點我要聲明一下，我不是不想配合李國棟工作，也不是覺得這次活動不重要。我就是單純對你這個人，你這人太陰險了！??！”他依舊是那個風(fēng)格，得罪人揀直了來。
“張婧也這么說?！绷簡涛⑿?。
“她說什么？徐峰跟著問。
梁喬沒回應(yīng)他，避開了這個問題，又道：“叫你來就是想讓給個建議，誰來做國棟的副手好?！?p> “沒興趣?！毙旆逡豢诨亟^。
“我又沒說讓你做，只是讓你給個建議。”梁喬強調(diào)。
“給不了?。?！”徐峰回。
他冷著臉，氣氛一瞬間尷尬起來。
估摸著過了得有十分鐘，徐峰看著梁喬實在沒話說了，又問：“你還有事嗎？”
“沒了！”梁喬微笑著回，起身道：“一塊出去吧?！?p> 他們走出會議室，張婧正好朝這里張望，看他們出來，她忙轉(zhuǎn)過頭。
不一會兒，梁喬又去溫明辦公室待了十分鐘。
再出來，發(fā)現(xiàn)張婧看著自己。
梁喬目光中透出冷意，接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中午吃飯，司圖還好奇地問他：“你都和他們幾個談什么了？我看他們幾個人議論紛紛的，跟做賊了一樣?！?p> “什么都沒有聊?！?p> “??？什么都沒有？”司圖瞪大眼睛。
“有些時候信息不是透露的越多越好的?！绷簡探忉屍饋恚蜷_一瓶可樂，說道：“他們骨子里互相不信任，生怕別人占了便宜。這種歷史性的任務(wù)，你以為他們都不想接嗎？”
“你是說放煙霧彈，讓他們自己猜去?！?p> “對，每個人都會猜測對方，一定得到了好處?！彼緢D說道：“這個時候什么都不要說，他們的心里會不平衡的?！?p> “那張婧呢？”司圖又問：“我看你沒有叫她?！?p> “知道囚徒困境嗎？”梁喬問。
“博弈論的一個東西？”司圖回。
“對?！绷簡探忉屍饋恚骸皟蓚€小偷被抓住后，分別關(guān)在不同的屋子審訊。審案子的人告訴每個人：如果兩人都坦白，各判八年；如果兩人中一個坦白而另一個抵賴，坦白的放出去，抵賴的判十年……”
“你是說張婧就是其中的囚徒，她想坦白。”
“她是個聰明人，但是聰明人往往因為自己的聰明，會作繭自縛?！绷簡陶f。
司圖恍然大悟，說道：“我說張婧問他們，他們一個個都說沒什么，看來是真的沒什么啊?！?p> “但是張婧不這么，她擔(dān)心自己被判十年?！绷簡陶f，又道：“她心里虛，以為是溫明的打擊報復(fù)，所以我剛才從會議室里出來，又去了趟溫明那里。”
“就是給她看的。”司圖點頭，恍然大悟又道：“你再找她，肯定會順不少?！?p> “不用，她會找我的?！绷簡套詈笳f。
冬季的平京，天黑得很快，不到五點的時候，外面天已經(jīng)暗下來。
望著外面的天，梁喬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正想著去接杯咖啡，MSN上張婧的頭像晃動起來。理都沒有理，直接起身去接咖啡，回來才點開頭像，看到信息：“梁經(jīng)理，您有時間嗎？”
語氣已經(jīng)大變樣了，看得出來她的忐忑。
梁喬問：“怎么了？”
“我們能去小會議室一下嗎？”她問。
“就MSN上說不可以嗎？”梁喬問，又說：“你有事，可以在這上說?！?p> 好半天張婧都沒回復(fù)，梁喬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盯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她才終于回過來信息道：“算我求你，好嗎？”
“哦?！绷簡袒?，又故意待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等等吧，今天這里真的很忙?！?p> “好的?！睆堟鹤詈蠡?，還不忘了回個：）笑臉。
梁喬印象里，她還是第一次給自己發(fā)這個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窗外的天早就黑了，路燈也早就照亮夜空。
早過了下班點，已經(jīng)七點三十五了。很多人已經(jīng)走了，只有張婧還在等他。
梁喬其實早就沒什么事可做了，可他就是耗著，不停瀏覽網(wǎng)頁。
回頭看到張婧還在座位上，他像忽然想起來一樣，問她：“張經(jīng)理，你怎么還在呢？”
“一直在等你啊?！睆堟夯?，帶著點抱怨的意思。
梁喬一拍自己腦門，像是才想起來，又抱怨：“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不能在這里說嗎？”他指指工區(qū)。
張婧臉上立刻寫滿失望，腔調(diào)都變了，說：“梁經(jīng)理，去會議室吧？”
“行吧?！?p> 他說著，臉上帶出不耐煩的意思。
會議室里燈光昏暗，梁喬直接便把大燈打開了，抱怨了一句：“怎么這么暗?！?p> 白燦燦的燈光下，張婧稍微皺了下眉。她的膚色很差，顯得很沮喪。
“怎么了？你說吧?！绷簡毯蟊诚萑霑h室的椅背中。
他冷冷盯視著她。
張婧猛地抬頭，一時間像用了很大的力氣，叫道：“小梁……”這一聲叫得酥麻，配合上深情的目光，梁喬心里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她前世幾十年也沒有這么叫過自己。
“呵呵……”梁喬發(fā)出一聲冷笑。
緊跟著張婧又道：“我以前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