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強(qiáng)迫畫押
“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p> 岳陽城東的某處小院,文丑與夏侯檀正圍著澧州牧陳蒨唱紅白臉。
本來這份差事華陽是打算交給王莽來做的,但王莽畢竟只是書生,氣勢拿捏不到位,剛好文丑又主動請纓,華陽便干脆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
反正陳蒨只要他肯在那交割的文書上畫押,那便萬事大吉。
“澧州乃祖宗基業(yè),陳某豈能容你們這些小人得逞?!”
陳蒨肺都快氣炸了,這華陽竟然借著升爵宴的名義軟禁自己,這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畢竟這北楚還有不少南陳舊將,他們怎么能允許華陽這樣倒行逆施??
“陳州牧,澧州怎么能算是你陳家的基業(yè)呢?”
“若是本官沒記錯的話,澧州當(dāng)初也是陳霸先從北魏公拓跋燾手中搶來的嘛。”
“雖然北魏公這會兒已經(jīng)不在了,但無論如何,澧州也不能算作是陳家的基業(yè)呢!”
“再者說,周王他老人家還健在呢,咱們只是替他老人家牧民,怎好據(jù)為己有呢?”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夏侯檀明顯就要比文丑嘮叨許多,他這人就擅長說教,不斷的給陳蒨灌輸他的道理。
自宇文泰聯(lián)合一些諸侯擊滅北魏后,拓跋燾的地盤早就被瓜分得一干二凈了。
陳霸先那時也是眾多諸侯之一,所以合縱連橫這種事,江南諸侯算是照搬的北方諸侯舊事。
只不過江南缺少一言九鼎的諸侯,前有趙構(gòu),后有司馬睿,兩次會盟的盟主都沒落到什么好下場,不但身死族滅,地盤也被人家掃蕩得一干二凈。
估計下次再也沒有人敢輕言會盟了。
陳蒨這會兒也不顧及什么體統(tǒng)了,反正都撕破臉皮了,他朝夏侯檀臉上狠狠吐了一口:
“我陳家經(jīng)營澧州二十年,豈是你說拿走就能拿走的?!吳明徹在何處?我要見他!!”
被吐了一口的夏侯檀也不生氣,隨手用衣角擦了一下臉,淡淡答道:
“陳州牧想見吳老將軍?我家主公以命吳老將軍為潭州都督,要不這就派人送陳州牧去往潭州?”
陳蒨聽后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去潭州?那豈不是離澧州更遠(yuǎn)??
于是他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侯安都呢?!讓侯安都來與我談!”
文丑嗤笑道:
“侯安都已被主公任命轉(zhuǎn)運使,他的行蹤就是我等都不清楚,你想見他?門兒都沒有!”
陳蒨仍不甘心,他現(xiàn)在急切的希望能見到熟悉的面孔,只有那樣他才有可能說服對方放自己走。
所以陳蒨愣是把南陳投靠北楚的人問了個遍,并好言好語哄騙二人,說只要南陳的人來與他商議,他可以讓步。
但結(jié)果讓他失望了,南陳眾將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因此個個都提前借故離開了。
當(dāng)然,也有例外,那就是蕭摩訶。
“要不我把他給你叫來?”
文丑笑呵呵的看著面有菜色的陳蒨:
“人元胤可念舊情呢,時時刻刻想著找明王麻煩,就上回來那個老頭你知道吧?劉基,若非主公攔著,那老頭連岳陽都出不去…”
陳蒨一聽,彷佛看見了一絲希望,慌不忙跌的點頭道:
“那就快請蕭摩訶來與我談!”
文丑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急切的陳蒨,轉(zhuǎn)頭對夏侯檀悄悄一使眼色,二人一齊走到外面。
夏侯檀面帶疑慮:
“真的要這樣做嗎?”
文丑一邊挖著鼻孔,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主公只說讓我們請陳蒨在那交割文書上畫押,又沒說用什么法子…”
“他自己主動畫押是畫押,被強(qiáng)迫畫押那也是畫押!”
“反正明日唐王二公子離開時會把他帶走,到時澧州那邊也無法求證真?zhèn)?,又有何不可呢??p> 夏侯檀沉默了一陣,旋即笑道: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何不對陳蒨用強(qiáng)?反而是去請蕭將軍?”
文丑惱怒道:
“這岳陽城里誰都知道主公最喜歡蕭摩訶,他不干這事兒難道讓俺去干?到時候主公震怒俺豈不是遭殃?”
他說完忽又咧嘴笑了起來:
“何況是陳蒨自己要求與蕭摩訶談,到時候蕭摩訶強(qiáng)迫他畫押,那也跟俺倆無關(guān)…”
夏侯檀目瞪口呆的看著文丑,都以為他文丑憨傻,結(jié)果沒想到這廝還頗有內(nèi)秀。
這樣一來,到時候主公怪罪下來,他文丑也沒任何過錯,錯全在蕭摩訶身上。
夏侯檀思前想后,最終咬牙道:
“那我便信你一回。”
文丑一拍大腿,笑道:
“你我就等著向主公邀功吧!”
文丑說完便招來門口的小兵,讓他趕緊去無量軍那邊把蕭摩訶叫來,就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請他拿主意。
沒一會兒的功夫,蕭摩訶就匆匆的趕來,站在小院門口的二人見他渾身濕透,應(yīng)該是正在湖邊練兵所致,于是連忙迎了上去。
“究竟何事十萬火急?難道主公決定要打仗了??”
二人對視一眼,最終夏侯檀開口答道:
“有一樁大功急待元胤去領(lǐng)??!”
一聽有功勞,蕭摩訶急忙問道:
“是何功勞?”
文丑隨即把陳蒨想與他商議的澧州的事情說了一遍,但卻又故意添油加醋,說陳蒨不放心與他二人交割,希望能和在北楚說得上話的大將商議,既然是這樣,那北楚上下除了你蕭摩訶那能還有誰?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蕭摩訶聽罷,立刻拍著胸脯道:
“算他有眼光,放心,此事交給某家便是!”
說完蕭摩訶便大步走進(jìn)院內(nèi),夏侯檀見狀,想跟上去,卻被文丑一把拉住,見他朝自己搖頭,頓時心生不解:
“怎的?”
文丑神秘一笑:
“元胤最好面子,若是知曉陳蒨騙了他,定會不依,所以勢必要強(qiáng)迫陳蒨畫押,到時候你我在場反倒讓他放不開手腳?!?p> 文丑說完又故意沖蕭摩訶的背影大喊道:
“那就有勞元胤了,俺先去找點吃的去!”
喊了兩嗓子后,文丑又拉著夏侯檀來到院墻邊,墊著腳往里偷看。
果不其然,雖離得遠(yuǎn)聽不見陳蒨與蕭摩訶說了什么,但兩人越說神態(tài)越是激動!
忽然,蕭摩訶一把按住陳蒨的腦袋,又拿起旁邊的墨糊在他手上,對著那張文書方方正正的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