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似懂非懂,余意笑著把人抱起來,朝外走的時候湊到果果耳邊小聲道:“別聽你媽媽的,就喊姐姐?!?p> 果果在余意家待了一下午,余意給她做了些小蛋糕,陪著她看動畫片。
晚上的時候果果在她這睡著了沈黛才過來,去房間看了會果果之后,往果果身邊放了個開著視頻的手機,出來之后朝余意招招手,“走,喝酒去。”
兩人出去喝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剛開始的時候兩人是在路邊攤上吃吃喝喝的,但后來因為余意被粉絲認出來了幾次,并且還有粉絲試圖上來要微信的原因,吃飯的地方被改到了一家私房菜館里。
這私房菜館的味道很不錯,但沈黛打電話過去詢問的時候得知已經(jīng)沒有包間了,只剩下大廳的位置了。
只剩下大廳有些勉強,加上半道上沈黛又看到了一個人滿為患的小店,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余意,“這店你吃過沒?”
“沒。”
“走,進去嘗嘗?!?p> 這個店鋪確實是小,但里面人這么多,想必是味道很不錯的,走進了之后看到上面的招牌,還是個二十多年了的老店。
沈黛極其自來熟的跟老板閑扯著,“你那招牌每年都要換???”
“要換的。”老板咧嘴一笑,“雖說不換我這些老食客們也知道我們家的年頭,但這東西換著也圖一高興?!?p> 余意坐在僅剩的一張桌子上看著菜單,想不明白沈黛為什么走到哪都能跟別人聊到那。
同樣的這也是蔣靜的一項技能。
所以從她介紹了蔣靜和沈黛認識之后,就發(fā)誓堅決不會和這兩人一同出來,真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這兩人一湊到一起,那就像是炮仗被點燃了引線,噼里啪啦的炸個不停。
等沈黛和老板聊完回來的時候,大手一揮直接在菜單上給余意伸手指了指,“喏,這幾個都是招牌菜?!?p> 兩人點了招牌菜,沈黛又點了一碟水煮花生,點了一箱啤酒。
老板看兩人是姑娘,笑著調(diào)侃,“要不先上一半,這一箱能喝的了嗎?”
“沒事?!鄙蝼焐焓种噶酥赣嘁?,“我朋友千杯不醉?!?p> 這話實屬夸張了,主要也是沈黛的聲音不小,加上坐在這里的是兩個年輕漂亮一看就讓人眼前一亮的姑娘,所以店里人的視線一瞬間全都落在了余意身上。
“……”
她大概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么會有社恐的存在了,她以前從沒發(fā)現(xiàn)過自己還有社恐這一面,坦坦蕩蕩。
自從認識了沈黛,她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
估計她這社恐恐的就是沈黛這種社牛。
啤酒上來,菜也基本上齊了,這家的菜味道屬實不錯,余意讓老板多加了些辣,紅艷艷的勾的人饞蟲都要出來了。
酒過三巡,沈黛臉上的笑寡淡了些,端著酒杯跟余意碰了碰,“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什么像樣的愛情?”
余意抬眼,知道她有些醉了,每次這女人一醉,就各種的傷春悲秋。
于是她朝著前面的老板和老板娘努努嘴,“往那瞧。”
這老板和老板娘年齡四五十歲的樣子,老板娘臉上時時刻刻掛著笑,現(xiàn)在正抬手拿著個洗得干凈的白毛巾給老板擦汗,一邊擦一邊拿著個小小的風扇拉著老板的衣擺往里吹風。
老板掌勺,身上多油污,老板娘穿的干干凈凈的,老板不讓她站在旁邊,免得弄身上油漬,但她偏往上湊,廚房里悶熱,她手里那小風扇的風口始終對著老板。
沈黛看著看著莫名的眼眶一紅,低頭含糊其辭地罵了句什么臟話,然后平復(fù)了一會兒,又給自己灌了口酒,眉眼苦澀。
余意也咽下一口酒,喉間哽的厲害。
半年前還溫柔的喊她小意的男朋友一眨眼就成了別人孩子的爸爸,這是什么見鬼的狗血???
她怎么可能不氣,不委屈,甚至想要不管不顧的搬起個凳子直接朝著殷戎的腦袋砸上去,不是失憶了嗎,那就再給他砸的想起來。
但余意是個過于理智的人,做不來那些瘋狂的事。
關(guān)于這一點,沈黛不太贊同,她朝余意擺擺手,紅唇微啟,“那你或許能慶幸一下,他不是個能讓你瘋狂的人?!?p> 看出余意對于她的這句話不太贊成,沈黛只是淺笑了下,理智和本能之間,但看余意如今這模樣,想來是殷戎沒有那個本事讓她的本能占據(jù)上風。
她饒有趣味的想著,像余意這樣天塌了都還能淡定的咂口酒的女人,真的會有事情讓她失去理智嗎?
手機上屏幕里果果還甜甜的睡著,沈黛用指腹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臉蛋。
她和前夫離婚的時候什么都沒要,只要了果果的撫養(yǎng)權(quán),家里人把她罵的狗血淋頭,說她腦子缺根筋,說她白白的跟了人家這么多年,小小年紀就恬不知恥的跟人家在一起。
結(jié)果結(jié)了婚,懷了孕,生了孩子卻鬧著要離婚了。
那一段時間,對于沈黛來說,大抵一句話就能概括,那便是黑暗,無盡的黑暗和指責。
分明做錯事的人不是她,但卻好像錯的人是她。
她有時經(jīng)常會想,如果沒有果果,她應(yīng)該會死在當時的黑暗之中。
那邊老板看這兩姑娘吃著吃著沉默下來,眼圈還有些紅,和老板娘嘀咕了一會兒,老板娘端著一碟子蜜藕過來,給兩人放在桌子上,“嘗嘗這個,我親手做的,店里不賣的,我瞧著你們兩個長的好看,送你們一份。”
兩人道了謝,老板娘一走,沈黛估計也是覺得有些丟人,所以剛剛傷感的情緒一掃而空,瞬間又活躍起來。
菜館外面,殷尋剛剛把自己養(yǎng)的貓送到朋友家寄養(yǎng),這幾天要去出趟差。
“那里面坐著的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美食博主?”
“哪個?”
“哎呀,就那個魚魚啊?!?p> 兩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傳到殷尋耳邊,他下意識地隨著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坐在狹窄小菜館里的余意。
臉頰有些微微泛紅,唇瓣已經(jīng)吃了不少的辣椒看上去更是紅艷艷的,黑發(fā)隨意的攏在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