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

逢君聞見花開

第七十九章 將錯就錯

逢君聞見花開 獨立風(fēng)中 3220 2022-07-13 20:13:34

  趙遵記住了金蟾這名字,見天也不早了便和兀哈伊支回到了城中,這會兒夜都很深了城里還有近一半的門市沒有關(guān)門,二人在客房里等到后半夜,陳鐸等人也沒回來。

  兀哈伊支盯著漸漸沒了人跡的街道,氣的直運氣:“這個陳鐸太不像話了,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敢夜不歸宿,反了天了!”

  趙遵倒是豁達(dá):“算啦,這些天也辛苦他們了,就讓他們放縱一晚,不過明天該教訓(xùn)的還得教訓(xùn)?!?p>  等到了第二天太陽出來老高了,陳鐸他們還是未歸,兀哈伊支的惱怒漸漸變成了擔(dān)憂:“不會出了什么事了吧?”

  趙遵笑道:“你這個隊長真是盡職啊,陳鐸他們有十幾個人呢,能出什么事?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就出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打探一下。”

  沙城經(jīng)過了一整夜的喧囂,清晨的時分有全部酒肆、賭場和妓館都關(guān)門上板了,街上行人也不算多,不過陸陸續(xù)續(xù)又有擺攤做小買賣的出來了。在一個人口過萬,人流量又大的陌生城市里尋找十幾個人,真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兩個人走了小半個時辰見街頭上圍了好些人,于是擠進(jìn)了人群。

  只見兩個沙城的護(hù)衛(wèi)正在張貼榜文,又不識字的好事者問旁邊一個認(rèn)字的道:“哥哥,告示上說的啥啊?”

  識字的這位說道:“告示上說昨夜西大街有歹人斗毆傷了人命,涉案的案犯悉數(shù)被抓,還有兩名同伙在逃,現(xiàn)在全城緝拿此二人,有舉報提供線索的一律重賞!這兩張畫像就是在逃的罪犯。”

  趙遵一看兩張?zhí)臃傅漠嬒?,腦子翁了一下子,雖然畫的有幾分失神,但面目輪廓和衣服分明就是自己和兀哈伊支。

  兀哈伊支也看到了,罵了一聲:“狗日的陳鐸,害死我們了!”

  “快走!”趙遵見人越聚越多,忙拉著兀哈伊支往外走,兩個生面孔逆著人流而動,立刻引起了幾個沙城護(hù)衛(wèi)的注意,四個護(hù)衛(wèi)從兩邊走過來,把趙遵二人的去路給堵上了。

  趙遵腦門子上也見汗了,打架他倒不怕,怕只怕就此暴露,來沙城的計劃都跟著泡湯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黑影從臨近的棚屋里跑了出來,一邊一個抱住了二人,“嘿,你們倆跑哪去了,害我好找??!”竟然是老七,用一口流利的匈奴話和他們對話,說著不停地向二人眨眼睛。

  趙遵和兀哈伊支立刻會意,用匈奴話和他交談了起來,老七確實有演技,又說又笑就像三個人是最要好的朋友兄弟一樣。護(hù)衛(wèi)一聽三個人都說匈奴話,人數(shù)上也和告示上對不上,就都退去了。

  “這邊來?!崩掀甙讯死阶罱臄偽簧献?,佯裝吃飯,等護(hù)衛(wèi)們徹底不再注意他們,才付錢離開。

  到了安全的地方,老七立刻松了口氣,拍著胸口說:“好險呢,我要晚來一步,這會兒你們準(zhǔn)打起來了!”

  兀哈伊支一頭霧水:“老七,這到底怎么回事?”

  老七一愣:“你倆啥都不知道???”

  “廢話,知道還問你???”

  老七這才說道:“昨天分手之后,我就去了金家門房,我和看馬的老荀是老相識,我倆邊喝酒邊閑聊一直到后半夜,我剛走到西大街就見一隊隊的護(hù)衛(wèi)往那兒趕,還隱約聽見了打斗聲,聽路人說有十幾個歹徒當(dāng)街殺人,與護(hù)衛(wèi)隊展開了激戰(zhàn)!”

  “是陳鐸他們?”

  “正是,我剛開始也不知道,我到的時候他們?nèi)纪诉M(jìn)了一家酒樓,護(hù)衛(wèi)隊不敢強攻,對峙了好一會兒,后來不知怎么地陳……陳大爺他們突然棄械投降走出了酒樓,我這才知道出事了!”

  兀哈伊支急道:“你打聽了嗎?到底殺了什么人,怎么殺的?”

  “打聽了,好像是因為替別人強出頭才打了起來!”

  兀哈伊支氣的一拳打在了夯土墻上:“嘿呀,這個陳鐸!”

  “既然知道了,為什么不早點來報信?”趙遵見老七熬紅了眼,也沒動怒,平淡的問道。

  “我也想早點回去,可西大街全給封了,天亮才解禁。等我回到客棧,客棧已經(jīng)被護(hù)衛(wèi)占領(lǐng)了,我趕緊跑到街上來找你們!萬幸趕上了?!蓖A艘幌?,老七又說道,“對了,那家酒樓我進(jìn)去瞧了瞧,發(fā)現(xiàn)了個東西,你們看看?!闭f著遞給趙遵一塊巴掌大木牌。

  兀哈伊支一見木牌,眼睛就是一亮,一把奪了過來:“這是北護(hù)軍傳遞消息的暗號?!?p>  趙遵看著木牌上橫七豎八的刀痕,一點也不出門道來,兀哈伊支入北護(hù)軍時間也不長,費了好大會兒功夫才看明白:“這好像是城南一條巷子的方位?!?p>  “你確定?”

  “暗號是李將軍親自教我的,應(yīng)該不會錯,我想陳鐸他們躲進(jìn)酒樓就是為了向我們傳遞這個信息。老七,你立大功了!”

  老七笑了:“是吧,那能不能把解藥先給我!”

  趙遵不會這么輕易就把“解藥”給他,說道:“陳鐸對你不放心,解藥他貼身帶著呢,等我們想辦法把人救出來再給你解藥。”

  老七白高興一場,腦袋立刻耷拉了下來,趙遵見他四十幾歲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一樣,不由得笑道:“解藥少不了你的,對了,你和姓荀的聊得怎么樣啊?”

  老七聽到趙遵的許諾才勉強笑了笑:“嘿嘿,不急不急,金家別看身居域外,可家規(guī)甚嚴(yán),外人旁姓根本進(jìn)不了內(nèi)院,不過只要金家人用馬,我那老哥們都知道,據(jù)他說這一兩個月,金家用馬確實比往常頻繁,特別是內(nèi)院一個小管家金順,他用馬格外多,而且都是出遠(yuǎn)門,一走就是三四天?!?p>  “哦,此人非??梢?,他是什么人的親信?”

  老七笑道:“您算問著了!這個金順我還真認(rèn)識,這小子不學(xué)無術(shù)是個紈绔子弟,吃喝嫖賭樣樣俱全,要不是仗著他老子,早讓人打死了!”

  兀哈伊支氣道:“老七,我們現(xiàn)在無家可歸了,你還有心情賣關(guān)子!找打呢!”

  “我撿重要的說,金順名義上的爹是金家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但金家內(nèi)部的人都知道他的生父其實是金彪的弟弟沙城二當(dāng)家的金蟾!金蟾和金順的娘相好生下了他,金蟾的正妻無子,所以非常寵愛這個私生子,把他安排在最有油水撈的地方,要錢給錢要東西給東西,金順背后的人當(dāng)然是他生父金蟾!”

  “金蟾,又是這個金蟾!”兀哈伊支不由得皺起了眉。

  老七奇道:“你們是從哪兒聽到金蟾的名字的?”

  趙遵并未隱瞞:“我們在金蟾管理的牧場中找到大河灘牧場被擄的幾百匹母馬?!?p>  老七聽罷撓了撓頭:“金蟾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啥本事都沒有,在金彪麾下混日子,一項沒有什么野心?!?p>  趙遵道:“現(xiàn)在的證據(jù)不能證明什么,但是這個沙城二當(dāng)家的金蟾是個局內(nèi)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兀哈伊支道:“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趙遵道:“金蟾位高權(quán)重,在沙城只手遮天,一時半刻動不得他,我們先去城南,去找陳鐸留給我們的那個地址?!?p>  兀哈伊支只跟著李黯學(xué)習(xí)過暗號,但從未真正使用過,他費了好大勁才把趙遵引到了目的地附近,一片破敗的貧民區(qū)。

  沙城北高南低,唯一的城門開在城北,南城十分荒涼,沒有買買商鋪,只有建城之初就有的土坯屋,住戶多是流民和異族。

  他們在路過一間土坯小院的時候,兀哈伊支突然停了下來。

  “等我一會兒!”

  兀哈伊支從倒了的院墻口子里爬進(jìn)去,不一會抱著三領(lǐng)黑袍子跑了回來。

  “把袍子穿上?!?p>  趙遵平日里最愛干凈民間黑袍臟兮兮的還有一股子怪味,不由得一陣反胃:“穿著黑袍做什么?”

  兀哈伊支道:“這是后氐人穿的黑袍,因為他們從不避諱死人,黑袍只要穿不爛就一輩輩的傳,戈壁草原上其他民族都視黑袍為不祥,見了避而遠(yuǎn)之,咱們穿上它等于給自己加了一道護(hù)身符?。 ?p>  趙遵滿心的不樂意,可想想那些不必要的盤查,最后還是忍著惡心穿上了黑袍,穿上之后街上的人看到他們紛紛躲避,確實省去了不少麻煩。

  終于按暗號所記,他們來到了一條深巷的巷尾,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院落。

  趙遵他們巴不得立刻搞清楚院里究竟有什么,可大白天街上人流不斷,無法翻墻進(jìn)去,三個人無奈的在門口晃來晃去,兀哈伊支實在忍不住了,想把眼睛貼在門縫上偷瞧眼下院中的情形,結(jié)果剛把眼湊過去,們突然打了開來,把兀哈伊支嚇了一跳,忙縮回了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打了趙遵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想扯已然來不及了,這時從門后走出了一個二百多斤的中年婦女,見了門前的兀哈伊支,臉上露出了極其厭惡的表情:“告訴你們多少次了,走側(cè)門走側(cè)門!聽不懂人話嗎,臟東西!”

  兀哈伊支不會和潑婦打交道,把頭一低想借機遁走,卻聽胖婦女喊道:“干嘛去?還不趕緊滾院里去搬東西,干完活趕緊滾,讓你們熏死了!”

  趙遵、兀哈伊支和老七一個比一個精,立刻明白這胖婦女認(rèn)錯了人了,后氐人的黑袍把頭面全都遮了起來,只認(rèn)衣服不認(rèn)臉,這可真是錯有錯招,三人立刻點頭哈腰的跟著胖婦女進(jìn)了院子。

  胖婦女聞著三個人身上的臭味,嘴里不干凈的罵道:“這么點活用得著三個人啊,臭東西!快點!”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