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奇刑審訊
賈修心里明白趙遵這是在玩自己，不耍光棍改裝孫子了，一個勁的告饒作揖。
趙遵嘆了口氣：“你歲數(shù)也不小了，我也不是個小氣的人，關(guān)于匈奴胭脂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賈修剛松了口氣，趙遵突然說：“那說說你是怎么勾結(jié)匈奴的吧！”
賈修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接話道：“我勾結(jié)匈奴……”但很快賈修便清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喊道，“我沒勾結(jié)匈奴，趙大人您說話得講證據(jù)！”
趙遵冷笑道：“講證據(jù)？好啊，給你看看！”趙遵把數(shù)卷密檔扔到他面前，“你逢人便說我勾結(jié)匈奴人，言之鑿鑿！若不是匈奴奸細(xì)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賈修深知“匈奴奸細(xì)”這幾個字的分量，忙撇清關(guān)系：“趙大人，我是道聽途說，不足為信……”
“好啊，聽誰說的，在哪兒聽的，我?guī)湍阌浵聛砟愕南右删拖辞辶?！?p> “這個……”賈修一時語塞。
“那好我給你提個醒，和讓你散播‘四星連珠’‘白虹貫日’預(yù)兆統(tǒng)兵大將謀朝篡位謠言的是同一個人嗎？”
賈修聽罷打了個冷顫，面對趙遵咄咄逼人的氣勢，賈修選擇了沉默。
趙遵嘆了口氣：“看來你不是個聰明人，我只能用點(diǎn)小手段了！來人！”趙遵一聲令下幾名獄卒拿來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刑具”！
一個半人高的浴盆，一個炭盆，還有一個魚簍一動一動的不知道裝了些什么。
趙遵介紹道：“我這個人生性善良，見不得血，用刑也撿溫柔的來！扒他褲子！”幾個獄卒不由分說將賈修下半身脫光，扔進(jìn)了灌滿冷水的浴缸里，凍的他連打哆嗦。
“把魚簍拿過來，讓他過目！”獄卒打開魚簍的蓋子，里面是幾條黃鱔，很鮮活。緊跟著他們把黃鱔倒進(jìn)了浴盆。
黃鱔遇水便游起來，不時碰到賈修的身體，賈修嚇得驚叫：“??！你們要干什么！”沒人理他，一個獄卒拿起火筷子將一塊塊燒紅的鵝卵石夾入水中，隨著水溫不斷升高，黃鱔感覺不適活動的更加劇烈起來。
黃鱔本就有打洞鉆洞的習(xí)性，為了躲避過高的水溫，便在浴盆里找洞，浴盆是不可能有洞的，但賈修身上可有！幾條黃鱔圍著他的屁股轉(zhuǎn)了幾圈便開始往里擠，可把賈修嚇?biāo)懒?，拼命撲騰，可上身被三名獄卒按住動不了，發(fā)出一聲聲哀嚎。
躲在隔壁的司馬鑫和皇甫嬰肚子都快笑爆了，司馬鑫強(qiáng)忍住笑，對皇甫嬰道：“皇甫兄，這段一定說于陛下知道啊，哈哈哈……”說到一半忍不住笑得出了聲。
“哈哈哈，一定一定，這小子真壞透了！”
賈修被黃鱔接連攻擊，有一只似乎真的鉆進(jìn)去了一節(jié)賈修涕淚橫流，哭道：“趙趙趙……趙大人，我招我招，我全招！快……快把它們拿開！”
“停停停！好家伙，真往里鉆??！快把魚收了！”趙遵見好就收，幾個獄卒收了黃鱔，趙遵在一旁叮囑道：“留好嘍，一會兒還得重復(fù)利用！”
其中一個獄卒道：“咱們今天又跟趙侯學(xué)了一招，以后哪個犯人敢熬刑不招，就用黃鱔入肛治他！”
這會兒司馬鑫和皇甫嬰已經(jīng)笑得快要背過氣去了，賈修被從浴缸里拉出來，兩條腿打顫站都站不住了，可在眾人面前光著腚實(shí)在是磨不開，哀求道：“趙大人，我的褲子……”
“不急，你要不老實(shí)，我還讓你倒吃黃鱔！再脫褲子多麻煩！”
“趙大人，我要說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別……別調(diào)理我了，我全招啊！”
“好吧，你說，我記！”
賈修哆里哆嗦總算穿好了褲子：“趙大人，小人和你無冤無仇，以前連您的名字都沒聽過！說您壞話是拿了別人的好處。”
趙遵看了看他：“我在記，接著說！”
“是是是，小人自幼不學(xué)好，混跡街頭幫人看場子，這些年在賭場妓院認(rèn)識不少人，前段時間諫議大夫府上的管家找上了我，說給我個掙錢的差事，幫著散播點(diǎn)流言，每天給一貫錢，小人見錢眼開就……就答應(yīng)了！”
趙遵問：“他都讓你造什么謠？”
“最開始讓我在街頭傳‘四星連珠’和‘白虹貫日’的讖語，后來……后來才讓我變著法的詆毀您！”
“他沒告訴你為什么要傳播這些東西嗎？”
賈修道：“我開始傳天象異說的時候街上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了，因此我也沒多問，關(guān)于詆毀您的事我倒是問了句，他說因?yàn)槟鷮λ麄兝蠣敳还Ь矗韵虢逃?xùn)教訓(xùn)您！”
趙遵又問：“那我和匈奴胭脂的事……”
賈修道：“我的爺爺，您怎么又提起這事了！這段確實(shí)是我胡編的！”
“不對！造謠的話題千千萬，你為什么把我和匈奴扯到一塊！”
賈修一愣：“呃，是他們說的，讓我隨便往您身上潑臟水，最好扯上匈奴人，一次把您搞臭！”
“畫押！”
“是是是！”
賈修被帶走了，趙遵立刻下令緝拿諫議大夫家的管家，與此同時此類的審訊在廷尉府各個獨(dú)立牢房中進(jìn)行著，不斷有人被供出，不斷有人被抓來。驍騎軍、廷尉府的官吏穿梭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拿人抓人，一天就超過了三百人！
隨著幾條大魚露出水面，司馬鑫和皇甫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上報了皇帝，劉衡令丞相鮑鴻主持大局，參與此事的人人自危，不少嘴臭愛傳謠的可倒了霉了，被抓進(jìn)廷尉府毒打一頓，審清問明卻確定不是直接參與者才給放出來，這些人得了教訓(xùn)這輩子不敢再傳謠了。
趙遵的“黃鱔”審訊法發(fā)揮了巨大作用，幾個頑抗不招的都倒在了這一奇刑之下。趙遵教會了那些獄卒，自己的擔(dān)子便輕了，入夜后趙遵閑下來去閱看今天審出的口供。
不但有趙遵想要的東西，還有不少意外收獲！
“你還挺閑！”蕭烈突然闖進(jìn)來說道。見是他，趙遵笑道：“蕭兄，辛苦你了！”
蕭烈往席子上一座，松了松筋骨：“這幫王八羔子真不好抓！聽到風(fēng)聲之后要么躲藏起來，要么想盡辦法混出城，我手下就三十幾個人，累死了！”
趙遵大笑：“我給你撥人，三十個不夠再給三十！要么騎都尉都讓給你！”
“拉倒吧！這個得罪人的差事我可不干！”
說笑了兩句，蕭烈突然變得認(rèn)真了起來：“人，我給你帶來了，這家伙會幾招，打傷了咱們兩個弟兄！”
趙遵點(diǎn)點(diǎn)道：“虧得蕭兄上心，不然這條魚就放跑了！”
蕭烈道：“你特意吩咐的說要親自審問，我不抓來你不給我穿小鞋??！”
片刻之后獄卒將一個三十左右歲的瘦高個押了進(jìn)來，“蕭兄，你忙了一整天了，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審他！”
蕭烈看了看被押來的那個人：“別看這小子瘦，挺抗揍！我在隔壁屋等著，要用刑我上！”
蕭烈?guī)ё吡藘擅z卒，牢房中僅剩趙遵和他兩個人，瘦高個眼珠亂轉(zhuǎn)不知在想什么。
“呂爐，我是誰不用介紹了吧！”
“趙遵！好手段！佩服！”呂鏟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你把天捅漏了，可你沒有補(bǔ)天的本事！”
“呂爐，我沒記錯的話你和呂鏟是本家兄弟吧！”
呂爐冷哼道：“你少拿這套嚇唬我！本家多了，你還滅我九族?。≌f到底不過是看你不爽，找點(diǎn)人造謠罵你罷了，最多打幾十杖關(guān)半年！你今天抓了多少人？誰給你的權(quán)利！”
趙遵只是冷眼看著他不說話，呂鏟感覺自己占了上風(fēng)：“你不要以為好像抓住了我們的把柄，‘四星連珠’‘白虹貫日’天象的惡劣預(yù)兆古來有之，誰能否認(rèn)！傳一傳無非是想讓陛下重視，不要讓壞人鉆了空子！”
“哦？那陛下該感謝你?。 ?p> 呂爐狠狠地說：“趙遵，小爺知道你和李夫人的關(guān)系，不過事情鬧大了誰都保不了你！”
趙遵翻開了一卷密探呈送的記錄：“初七你在城西酒肆對蔣建、徐靈等人說，我父親與匈奴人有書信往來互通情報，初九又說我和中行鄢是舊相識，他曾寫信給我！沒冤枉你吧！”
呂爐道：“是我說的！就為惡心你！”
“可你說對了！都對！”
呂爐愣了半晌：“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父親在陛下的授意下與匈奴書信往來多年，這事非常機(jī)密，何瑾何大人是皇帝身邊近臣，他都不知道，你卻知道？呂爐，你本事不小?。 ?p> 呂爐結(jié)巴道：“我……我是胡編的！”
“好，這一節(jié)算你胡編的，我和中行鄢有舊識，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呂爐為之語塞，趙遵微微一笑：“我和中行鄢在云中郡打過一仗，不大，滿朝上下只有封不遺將軍知道，是他告訴你的？”
呂爐嘴角抽搐了幾下，剛才的囂張氣焰全沒了。
“十天前中行鄢給我寫了一封信，郭真大人先拿到了這封信轉(zhuǎn)呈給了陛下，內(nèi)廷秘議，只有鮑相、陳太尉，皇甫大人、何瑾何大人、蔡攸蔡大人和郭大人這六位朝臣在場！呂爐，你的消息是哪位大人告訴你的？我把人請來和你對峙！”
“不……不是……”
趙遵吼道：“當(dāng)然不是！那你的消息哪來的？不是從我朝傳出的，卻又那么準(zhǔn)確，只有一種可能，匈奴人告訴你的！”
此時的呂爐已經(jīng)被趙遵幾句話嚇得魂飛魄散：“我沒和匈奴人……”
趙遵道：“剛剛你不是說最多杖責(zé)囚禁半年，現(xiàn)在你還那么想嗎？呂爐你是個聰明人，我不打你，你最好痛快點(diǎn)！”
呂爐還在咬牙堅持，趙遵沒了耐性：“你不說也罷，幕后主使定也在你九族之列，到時候一并殺了便是，那就定案吧！”
“趙大人！且慢！”呂爐急道，“趙大人，我與你無冤無仇，行此下作之舉是受人所托，實(shí)非所愿。還請……還請您高抬貴手，饒我家人性命！”呂爐是個精明人，趙遵拿住了己方的命脈，罪過已經(jīng)從傳謠誹謗變成了通敵叛國，自己的言行全都被記錄在案，人證俱全翻不了案了，頑抗到底自己的家人也難以幸免，于是跪在地上懇求趙遵。
趙遵走近了幾步把呂鏟拉了起來：“呂爐，我的為人你多少也聽說過吧！給你定罪已經(jīng)超過了我的職權(quán)，但我可以親自向陛下給你求情，保住你一家老小！至于別人，做了就要付出代價，呂爐你管不了的！”
呂爐耷拉著腦袋，苦笑道：“所有人都陷入了你的圈套，哈哈哈，他們還以為可以至你于死地呢，唉……”
趙遵拿起了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