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嫁錯郎
趙遵吸了口冷氣:“這么厲害!老劍客您能做到嗎?”
冷蛟搖搖頭:“難,這套劍法發(fā)力的方式很獨特,通過手腕和劍身顫抖達到和諧平衡,很難拿捏分寸,而且稍不注意就會傷到手腕,因此必須掌握獨特的法門從小開始苦修苦練,成年之后手腕沒了這種柔軟性就學(xué)不成了?!?p> 趙遵有些苦惱:“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出她是誰,屬于哪股勢力?”
“老夫行走江湖幾十年也沒見過這樣使劍的,總之她起殺心是因為你接觸到了核心機密,為了保護這個秘密,她敢刺殺你這個侯爺,甚至那四十多口人也是……”
趙遵感到毛骨悚然,他越發(fā)感覺這一切是皇帝指使的,“你擔心她日后再來找你麻煩?”趙遵苦笑道:“有點,我有點打不過她,以后總不能走哪都帶著保鏢吧!”
冷蛟道:“以你的目前的修為確實遜色一些,但也無需擔憂,上次你吃了沒帶兵器的虧。那日我擲出鐵劍一招便將其震退,雖然內(nèi)力壓她一頭,但也可以推斷出兵器碰撞可以打亂她發(fā)力的節(jié)奏。老夫用劍以蠻力見長,少年時便開始每日捶打砂石,磨煉手腕手臂的力量。一個甲子才到今天這種成就,你內(nèi)功和劍法都十分精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現(xiàn)在我教你三招絕學(xué),可以在危急關(guān)頭替你解圍?!?p> 冷蛟先將運氣的口訣傳授給趙遵,然后手把手教會趙遵使用三個殺招,趙遵習(xí)練純熟后發(fā)現(xiàn)果然威力非凡。
冷蛟道:“這三手算我劍法中最精髓的部分,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爆發(fā)出超過自己修為很多的實力,不知你底細的人肯定會被唬住,失了底氣就好對付了。但這三招也相當耗費體力,慎用!”
說完騎上趙遵贈與的寶馬走了,趙遵目送老劍客離去直到看不見了方才回去,幾日之后趙遵啟程回洛陽,一走又是一個多月,看到洛陽城郭的時候趙遵心里突然變得非常失落。
趙遵去見大哥段松,當段松聽到晉城城官吏及家眷四十余人遇害,趙遵也被當街刺殺的時候,面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已經(jīng)不是五人上疏幕后之人可以控制的了,為了一個不確定結(jié)果的行動,搭上五個官員的性命這筆賬值不值暫且不提,已經(jīng)被皇家平息的事件,還需要多此一舉的滅口嗎?不怕引火燒身?”
“大哥你也懷疑是……可為什么?”
“皇帝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行當,人只要從事這個行當就不再是人了,什么夫妻情、父子情、手足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為了保住這個頭銜,夫妻猜忌、父子反目、兄弟相殘這些違背人倫的事都是平常事。五個朝廷官吏同時上疏,因此而死,除了皇帝很難想出第二個人有這種能力。至于目的,或許是想試探大臣們的反應(yīng),或許為了考研各位王子的應(yīng)對能力,甚至還有些常人認為很荒謬的理由。”
“就為這犧牲五位忠于自己的官員?”
“有何不可,哪朝哪代缺少過不義的戰(zhàn)爭,動輒成千上萬人傷亡,目的只是為了耍威風(fēng)!”段松經(jīng)歷過巨變之后說話更加直接尖銳。
趙遵不愿意把皇帝劉衡想的那么陰暗,卻無力反駁。這時門開了,蕭烈一下子跳了進來:“哈哈,我說的沒錯吧,進院就聽出是三弟的聲音!”
蕭烈身后露出了劉貞一臉欣喜的容顏,趙遵原本心情就不好,突然見到劉貞,表情說不出的復(fù)雜,劉貞見他見了自己一臉官司很是不高興,可她哪知道自己的父親都對趙遵說了些什么。
“走的時候悄悄地,回來的時候沒動靜……”劉貞小聲抱怨。
趙遵沒開口,蕭烈搶先一步大倒苦水:“三弟,你再不回來我就讓這姑奶奶纏死了!”
劉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道:“出大事了!”
趙遵被劉貞嚇了一跳,本能的握住了她的手:“貞妹,你……”
“不是我,是李甫,他被洛陽令抓起來關(guān)進了大牢!”
“李甫?”趙遵對這個名字似乎有點印象,一時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了。
蕭烈嘆了口氣:“不知是你大意了,還是常言手下故意隱瞞沒說,當街殺死聞達的幾個人中有一個人是李甫,也怪我疏于調(diào)查……”
“李甫!玲瓏的夫婿!”趙遵終于記起了這個人,驚呼出聲道。
蕭烈道:“十天前,我將部下們收集的有關(guān)幾個仇人的罪證悄悄送到了洛陽令的手中,其中就有關(guān)于李甫的。”
“很重嗎?”
蕭烈道:“李甫剛調(diào)入司隸校尉麾下,平日里也沒有惡名,只是在半年前他私刑致一家奴致殘,丁大人因此由將他緝拿問詢?!?p> 趙遵道:“致家奴傷殘也算不上重罪,打幾棍子花些錢買出來便是了。李家家底殷實又有華陽公主這個大靠山還出不起錢嗎?”
蕭烈道:“怪就怪李甫是個慫包,被幾個獄卒拿著刑具一嚇唬招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命案!”
“命案!我記得李甫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會有什么命案在身?”
蕭烈道:“李甫交代,數(shù)月前他和幾個狐朋狗友在西市看上了一個藥商的女兒,求歡無果后幾個人趁夜將女孩擄走強行侮辱,這幾個人都是少爺羔子,事后擔心藥商一家報官竟然雇兇殺人將其一家五口全部害死,偽裝成藥鋪轉(zhuǎn)讓蒙混視聽。丁大人根據(jù)李甫的供詞抓捕了其余四名參與者,都是名門的貴公子,剛被抓緊去的時候這些家找各級官員求情,丁大人家門前的石臺階都快踩平了。可后來這些人不知受了什么人的點撥,眾口一詞說是受李甫唆使,原來的共犯案變成了李甫主謀。法不責(zé)眾,若五個人共同承擔罪責(zé),皇帝看這些家族的情面也會網(wǎng)開一面,現(xiàn)在主謀的罪名加在李甫頭上,李甫必死無疑!”
“玲瓏她……她?”
劉貞一臉憂慮地說:“出事之后,玲瓏情緒很不穩(wěn)定,她已經(jīng)有八個月的身孕,我真為她擔心?!?p> 趙遵是個愛憎分明的人,他關(guān)心單純可愛的解玲瓏,但更狠那些殘害百姓的權(quán)貴,劉貞種種表現(xiàn)分明想替李甫求情。
“你能幫李甫找到他不是主謀的證據(jù)嗎,這樣也許可以救他一命!”劉貞艱難的開口了。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奸淫婦女滅人滿門,是不是主謀他都死有余辜!”趙遵怒道。
“可……可李甫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一定是被那些人唆使的,就算最后落個死罪,也不該頂個主謀的惡名啊!”
“這話有道理?!笔捔姨鎰⒇懻f話,“查明案情是咱們分內(nèi)之事,至于怎么定罪那是朝廷的事?!?p> 趙遵運了運氣:“二哥,你查到什么了?”
蕭烈道:“這丫頭天天纏著我,能不查嗎?可查了和不查沒區(qū)別,這案子是李甫在大牢里招供的,被定成主謀這一切只有洛陽令丁大人審理,外人不可能知道內(nèi)情。若不是華陽公主神通廣大,咱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李甫究竟為什么被關(guān)起來的!”
劉貞說:“丁原是出了名的‘強項令’,剛直不阿,皇帝對他十分信任,他做洛陽令十年誰都面子都沒賣過,與李甫一起被抓的司隸校尉麾下將領(lǐng)也都過了熱堂。現(xiàn)在滿朝震驚,丁大人干脆躲起來閉門謝客,誰都打聽不到消息,怕只怕再見李甫就是被處刑的時候了?!?p> 段松聽了幾個人的話,感慨道:“唉,都是些渣子,你那紅顏知己怎么選了這么個草包混蛋夫婿!”
李甫被抓后,解玲瓏回了娘家,整日待在房中郁郁寡歡,吃了早飯便躺在床上撫摸著大肚子默默垂淚。
“玲瓏!”劉貞的出現(xiàn)讓解玲瓏死灰一樣的臉上添了一點點光彩。劉貞理了理解玲瓏臉上的碎發(fā):“小丫頭,看我把誰帶來了?!?p> 趙遵看到解玲瓏憔悴蒼白的臉,心里很不是滋味:“玲瓏,你……你還……”
解玲瓏看到趙遵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用被子捂住臉大哭不止。
這些時日解玲瓏夜不能寐,傷心委屈可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不傷害腹中的胎兒,她強壓著不在人前表露出悲傷,今天看到趙遵終于憋不住了。
劉貞拍打著她的后背:“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里就舒服了!”
趙遵站在一邊,想出言勸慰,可男女有別有所顧慮,劉貞見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過來。
“妹子……”趙遵的手搭在解玲瓏的肩上,解玲瓏身子猛地一抖抬起頭看著他,趙遵眼看著已為人婦有孕在身的解玲瓏,回想初見時的樣子,短短兩年時光解玲瓏從無憂無慮的天真少女,變成了今天的樣子,反差之大豈是她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女孩能夠應(yīng)對承受的。
趙遵有千萬句安慰的話,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解玲瓏趴在趙遵身上哭泣,劉貞也跟著抹眼淚,足有半個時辰解玲瓏才平穩(wěn)住情緒。
解玲瓏嘆了口氣:“相公雖然沒有文采武藝也不出眾,但母親見他為人老實才允我們成婚,婚后他對我也很敬重?!壁w遵聽到“敬重”而非“寵愛”就明白了,小夫妻相敬如賓并不恩愛。“可從我懷孕之后他就變得不愛回家,整日和一些朋友喝酒作樂。后來他不滿意做原來的差事托關(guān)系去了司隸校尉的麾下,說要創(chuàng)一番大事業(yè),沒想到他人面獸心干出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他死有余辜只苦了我那還沒出世的孩子?!闭f著又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