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切的結(jié)束 新的開始(五)
進入播音室后,為了避免等下不必要的麻煩,我把門從室內(nèi)鎖上了,甚至還搬了一張桌子抵住。
[好,這樣就行了.接下來...]我走向播音臺,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至少在開始之前先好好的做一下心里準備....
[呼...哈...]深呼吸,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既然決定了就要繼續(xù)下去,肯定自己的選擇才是最完美的自己。
我拿出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的撥出了她的號碼,一會兒后,電話被接通:
[....喂]聽著語氣似乎有些疑惑,而且從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是在教室或者是校園類的某個地方么。
[雪乃,是我....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知道...還有,如果不能聽到你的聲音的話我是在和誰通話呢?莫名其妙的問題呢。]
雪之下的語氣變得稍稍愉悅了起來,充滿那種屬于女孩子撒嬌時才會有的調(diào)皮音調(diào)[怎么?突然打電話來...想我了么?]
[啊...想,想每時每刻都在想....]我把話筒拉過來,按下了那顆紅色按鈕,學校中最高級別的播音權限——所有存在于學校還在工作的播音器都將清晰的轉(zhuǎn)達這里發(fā)出的指令,用于地震或者火災等發(fā)生各種災難時刻指引學生撤離的播音權限,教室、辦公室、操場、體育館、甚至連校長室也會收到來自這里的發(fā)言。我把電話放在一旁,打開聲音外放功能,對著話筒[那么...現(xiàn)在能聽到我的聲音么?]
整個校園的播音器都說出了同樣的這句話[現(xiàn)在能聽到我的聲音么?],十分清晰、沒有絲毫雜音。
對于這么突然的變化,雪之下本人及其她的周圍應該是被嚇到了,從電話那頭傳來的驚嘆聲,變得更加嘈雜的環(huán)境就能知道,而雪之下本人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這不是我能聽得到,大概...在學校的人都能聽得到了,哈...你到底想...等等!為什么...會有我的聲音...聲音..]雪之下很是驚訝的說著,有些不確信的聽著從播音器中又傳出的屬于她的聲音..
[嘛,我現(xiàn)在在播音室...稍微有些事呢]因為我把話筒靠近手機而且開的是聲音外放功能,所以雪之下的聲音當然也會被接收進去,然后再通過播音器對全校進行轉(zhuǎn)播...希望能順利吧[因為無論如何也想要說、無論如何也要去做的事.]
[...被嚇到了...雖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再這么做的話...還有大概三十秒的時間,就會被誰以擾亂校園秩序罪逮捕吧,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會有人保釋你的...]聽著雪之下十分輕松的語氣,久違的開著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玩笑,略帶擔憂的勸誡,也讓我放心了不少。
[這個的話就不用擔心了,我是有把門好好的]雪之下那邊的嘈雜聲已經(jīng)消失了,都在專心的聽著這個特殊的廣播吧....不只如此,大概整個學校的學生也會很“認真”的聽著,雖然很多人不知道我是誰但是...雪之下的聲音應該大家都能分辨的出來。
[吶,雪乃,我們認識...快兩年了吧?]
[誒,如果從你如不得那天開始算起的話...現(xiàn)在的話還有三個月六天七個小時就是了.]意外的,雪之下用了一個很精確的答案回答了我的問題,這讓我有些吃驚...這都好好的記下來了么...
稍微梳理了一下以為這個答案所帶來的懷念,因為時間不多了,門口貌似已經(jīng)響起了不斷的敲門聲,附帶著不管是在XA市還是在電影中都沒有用處的[開門開門]之類的叫喚聲,老師來了么...
[剛?cè)氩康臅r候,我就是一個....用你的話來說就是一個小流氓、社會蛀蟲、不會改變的腐爛蠕蟲、存在感為零...]
[不,等等!八幡,那是...]雪之下焦急的聲音突然從我還沒有說完的話中插了進來,是要解釋什么嗎,明明已經(jīng)知道我是最不在乎這些的。
[不,雪乃,你然我把話說完,行嗎?]
[....]
得到默認的答復后,繼續(xù)說到[當時的我,確實是這樣的,我自己都承認,我自閉、懦弱、孤獨、自私、逃避現(xiàn)實...卻又自認為很堅強、自我欣賞,一個人的自娛自樂、一個人的世界....在開始的那段時間很不爽啊,不管是你的語言、行為、性格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都不爽,一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自以為是的心態(tài),當時我是這么想的:因為你很受歡迎而且很優(yōu)秀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是么...也是呢...]因為沒想到我會突然說這些,所以顯得有些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失落,低沉的話語和略帶嘆息的聲音。不過,就算這樣我還是要說。
[嘛,雖然我也沒什么資格來說你就是了,就我那樣的人來說...但是,也是因為這樣,才讓我有了更多的語言,更多的行動理由,明明是兩個極端、一點也不像的人卻因為這樣而產(chǎn)生了更多的對話,對于我來說,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面對我的訴說,電話那頭選擇了沉默,等待、期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在改變,在日復一日的你自以為是的“訓斥”聲中、在你接近暴君的威壓下做著一件又一件和我沒有半點關系的委托,之后卻慢慢的開始反思我的做法、我的行為,這對于貫徹自我而又自私的我來說,顯得有些匪夷所思。同時又在煩惱,面對你夕陽下的睡臉而感到心悸,面對你換上禮服后的震撼,面對你偶然轉(zhuǎn)身而露出的微笑會感到由衷的高興,僅僅是站著或者坐著,都會讓我感到心臟的加速,這些讓我感到非常煩惱,在有一段時間里一直捫心自問:我的堅強在哪?我的孤獨在哪?找不到答案,所以感到煩惱。但是很高興,因為這個部的存在,我又多了一個打發(fā)時間的去處,多了一個能說話的地方,多了一個能顯現(xiàn)出我的存在的空間,在那里,我笑過,也哭過,我們有過分歧,卻也一起走了過來,從未有過的感情也在那個地方萌發(fā)、成長,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一起喝的紅茶、一起完成的委托...因為這些都是有人陪伴的,懂得了珍惜和相互理解,所以感到由衷的高興,謝謝你。]
我抓緊了話筒,鼓足了全身的勇氣
[當這些原因都融合成一個人的時候,從某個時刻起,心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無法抹滅的身影...那只是一個自我意識過剩的產(chǎn)物罷了——我一度這樣的認為和確定著.......還有啊,雪乃...櫻花的花語我至今沒能明白代表什么,不知道我追求的那個“真物”是什么,也沒弄明白我的信念到底是不是能實現(xiàn),這些都在還是位置狀態(tài)下就被你賦予了一個明確的答案,很不負責任的答案呢,明明只是一個無法反駁又有些難以接受的答案....]說到這里,不禁懷念起往事的我不知什么時候有種想哭的感覺....雪之下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而我則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中卻帶著堅定的繼續(xù)說下去
[但是卻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有種只要這個答案沒被否認,就一定是最正確的答案的感覺....到底是誰給我的信心呢?信心很小卻無法否認的存在著......吶,雪乃....]
[誒,我..在聽....在聽....]雪之下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說實話,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喜歡你的...]我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因為很用力的關系已經(jīng)開始吱吱作響了,雙手輕輕的抱在腦后[你能告訴我嗎?]
[....這種事...我不知道,不知道哦,不知道的事情就算問我也答不出來。]沉默一會兒后,電話里傳來雪之下有些惡作劇的答復,這算是繼續(xù)下去的理由嗎?
[是么,那么...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了,能和我交往嗎?]說吃這句話的時候我很平靜,就像每天對著小町說一聲“早上好”的心情一樣,大概是因為我們彼此心中都有了共同的答案吧,所以很安心卻也充滿了期待。
[哈...]聽著雪之下嘆氣的聲音,能想象的出她揉著額頭有些傷神的不停的搖著頭的畫面[事到如今,你還在瞎說什么...]
聽著這樣的回答,我并沒有什么意外,靜靜的繼續(xù)等待,話額后半句
[...可以哦,交往,我答應了,嗯...不過呢,我也有一件事要說.]
哎,聽到這個答復,心中終于是放下了一些什么,至于要說的事情...大概就是“好好給老師道歉或者在全校學生面前謝罪之類的”
雪之下用十分害羞的語氣[八幡...你也該把從我這里拿走的褲襪還回來了吧?]
[誒?等等!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
然而...話還沒說完,雪之下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完了....這次,我真的完了....一股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望感來得如此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