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姬慕白就那么靜靜地打坐了一天，魔尊呆在他識海里甚是無聊，他知曉姬慕白現(xiàn)在內(nèi)心糾結(jié)，干脆主動挑起話題，給自己整些樂子看。
“你放心吧，那個祁歡不會離開你的，通過本尊這么多年的觀察，她們來到我們身邊致力于教化我們向善，不達目的不會離開……”
魔尊不停在識海里說話，姬慕白有些煩躁地閉上眼睛，這些事情他都知道，老東西的記憶他悉數(shù)接受，導(dǎo)致那些記憶就像他親身經(jīng)歷過了一般。
這時，祁歡叩響了姬慕白的房門?！靶“祝?guī)闳€地方?！?p> 魔尊得意：“本尊說的不錯吧，她來找你了。”
姬慕白下床打開房門，還未說話，祁歡牽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
“去哪？”姬慕白問。
“冷宮，廢后?！逼顨g答。
“瞧著吧，這個祁歡待會兒就會勸你向善，放過皇后，讓你以德報怨。”魔尊冷哼。
皇后被廢，關(guān)在了冷宮里，距離小破宮不遠，兩人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冷宮。
據(jù)說今日這冷宮可熱鬧了，與皇后素來積怨的后妃都來看她的笑話，半個時辰前蕙妃剛走。
兩人站在冷宮殿門前，姬慕白停下，他問祁歡：“你帶我來這兒是何意？”
祁歡毫不猶豫地回道：“自然是殺皇后報仇啊?！?p> 姬慕白一愣，識海里的魔尊更是直接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臉也被祁歡啪啪打響，他猜測道：“這個祁歡一定有別的企圖?！?p> 祁歡沒有別的企圖，她就是單純地讓他來報仇罷了，姬慕白不屑于和老東西解釋，他問道：“你是因為你說過的那個朋友嗎，你要為你那個朋友報仇的？”
面對姬慕白的問題，祁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抬手輕輕拂開姬慕白臉上凌亂的碎發(fā)，她柔聲道：“你是來殺皇后報仇的，我是來救我那位朋友的?！?p> 姬慕白把不解都寫在臉上了，祁歡一字一句地解釋：“就算我不帶你來，你也會想辦法帶走皇后懲罰她報復(fù)她，也許會用上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法子讓皇后遲遲不得死去，對嗎？”
沉默就是姬慕白的答案，他確實是這么打算的，就像他記憶里那樣做，讓皇后嘗盡世間刑罰，吊著她的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白，我要救的朋友就是你，你要為了皇后繼續(xù)泡在這個骯臟的染缸里折磨自己嗎？看似你在折磨皇后，實則你一直沒有放過自己，你要因為皇后十年來的非人待遇把自己也變成和她一樣的人，葬送自己無限可能的未來嗎？”
姬慕白被祁歡的話觸動，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
他的未來就是早已寫好的路，殺皇后成為暴君然后變成一個嗜血的魔頭……但是，他也許可以選擇別的路呢？
他動搖了。
“你小子在猶豫什么，皇后活該被折磨，你注定要成為暴君的，你忘記殺人的快感了嗎！我們就是怪物，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覺得快樂，祁歡就是在蠱惑你為了達到她的目的！”
不，他不是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有快感，姬慕白在心里無聲反駁。
上次的快樂他還記得，是老東西被祁歡當(dāng)作老鼠打得四處逃竄，上上次是祁歡踩瓜皮摔倒，再之前的打賭腦瓜崩講笑話這些都會讓他感到快樂，是真實的可以長久回憶起來的快樂。
姬慕白的聲音悶悶的：“那你為何不直接勸我放過皇后？”
“小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你與她有血海深仇，殺她雪恨是對的，你沒有錯。”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放過該殺之人，而是希望你能痛快地復(fù)仇，往后的生活不要再被仇恨影響。我們離開皇宮，我陪你走出皇后的陰影，一起拋棄那些糟糕的過去好不好？”
祁歡抬眸微笑，她的聲音清脆如同夜鶯，泠泠洗滌著他的靈魂。
姬慕白不答，只是抬腳走進了冷宮，祁歡跟上。
在那破爛骯臟的房間里，祁歡看見了發(fā)髻凌亂衣衫不整的皇后，但她依然高昂著頭顱，似乎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
瞧見祁歡和姬慕白進來，皇后自嘲地笑了笑，“你一個瞎子也要來看本宮的笑話？”
她甚至直接忽視了祁歡的存在，畢竟只是給她看過門的小透明，皇后一時間都想不起祁歡曾是她宮里的下人。
皇后一朝被廢，宮中下人全部處死，紅玉掙扎著喊冤，期盼所謂的大人出現(xiàn)，可一直等不到，她心如死灰。
她知道此時即便報出祁歡的名字也無濟于事，這種時候胡亂攀咬的人多了去了，沒人會信她的，她什么證據(jù)都沒有。
“娘娘錯了，我們來報仇?！逼顨g放開姬慕白的手，她走到皇后面前彎腰看她。
“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那么多虧心事，害死多少無辜人的性命，一命還一命你都要還到千百輩子之后?！?p> 皇后手上染著無數(shù)人的鮮血，她早已麻木，對祁歡的話置若罔聞。
她看向祁歡身后沉默著的姬慕白，“小畜生是要來給你那個下賤的娘報仇嗎？可是能給你續(xù)命的千歲飲只有本宮有，要不你接著投靠本宮，你去把蕙妃渝貴人……還有皇帝的人頭！都給本宮取來，本宮留你一條命如何？”
聽見皇后提起他的母親，姬慕白瞬間握緊拳頭身上殺氣翻涌，祁歡啐了皇后一下：“去你的！小白，你有仇報仇，那個千歲飲我已經(jīng)拿到手了，咱不怕她威脅！”
早在之前威脅紅玉的時候，她就順便找到了千歲飲，祁歡拍了拍姬慕白的肩膀，對著皇后挑眉示威，姬慕白可是也有人撐腰的！
滔天的恨意依然翻涌，但姬慕白稍微清醒了些。
他現(xiàn)在其實不怕千歲飲，在習(xí)得老東西記憶里的術(shù)法之后，他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逐漸被排出，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復(fù)光明。
“小白，殺了她報仇，我在外面等你?！逼顨g深深地看了一眼姬慕白，隨后走出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小暴君的母親是宮女出身，被皇帝寵幸后生下姬慕白，即便不受皇帝重視，只能尷尬地在皇宮生存，但姬慕白的母親也依舊給足了姬慕白母愛，兩人相依為命生活了五年。
卻因為無意間撞破了皇后的茍且，被皇后的人下藥毒死，她死前忍著毒發(fā)的劇痛去哄睡僅有五歲的姬慕白。
姬慕白也并非自己去投靠的皇后，是皇后看他孤身一人好拿捏，拋出了橄欖枝，將一個懵懂的孩童訓(xùn)練成了冷血變態(tài)的殺人利器。
可惜，她從未想過這把殺人利器會反噬。
【你居然會勸小暴君殺了皇后?！?p> 502的語氣帶著驚訝，祁歡理所當(dāng)然道：“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皇后和她宮中的人沒有是一個無辜的，紅玉身為皇后心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無辜之人，惡人天不來收，還不許被害者尋仇嗎？”
【如果我說，你縱容小暴君殺人，我要扣你善良值呢？】
“你不會的，轉(zhuǎn)生組織連我這樣的良民都評級為不及格，像皇后這樣的人打入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難不成你們組織是舍利子化身的活佛？”祁歡開玩笑。
【確實不會。】502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