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藥店的時候,顧御讓司機下去買了消腫的藥。
容知暮垂頭,看了眼發(fā)紅的腳踝。
沒有拒絕,接過司機給的藥膏,“謝謝,多少錢,我轉(zhuǎn)你?!?p> 顧御睜開眼,低低斜視了眼。
他要是沒記錯,容知暮方才抗拒他的出現(xiàn)是因為怕賠錢。
司機原本沒要,但在容知暮的強制下,還是收了。
最主要是推脫中碰到了容知暮的手,偷窺到了后座那男人略有些不悅的臉色。
容知暮穿的是白色帆布鞋,跟今天的裙子是搭配的,因為雨水和泥土的侵蝕,臟兮兮的。
她松了松鞋后跟,將半只腳露出來。
顧御注意到她腳踝的腫紅,皺了皺眉。
容知暮手指纖細(xì),指甲粉嫩簡潔,摸著藥膏的動作既輕又慢,仔細(xì)聽偶爾能聽到屬于女人的吸氣聲。
顧御看了眼手機,靜不下心來,就直勾勾盯著她的動作看。
車子在校門口停下。
外面雨還沒停,容知暮推車門的手一頓,真心實意的朝他露出笑意。
“謝謝。”
推開車門,正準(zhǔn)備要走。
顧御挑眉,“你今天已經(jīng)道了五次謝,平常也這樣?”
容知暮側(cè)目,少許發(fā)絲落在她的白皙側(cè)臉上。
容知暮睜著她那雙清透的烏瞳眨了眨,“沒有,因為你幫了我,所以想謝謝你?!?p> 顧御盯著她看了幾秒,“把傘給她?!?p> 容知暮還沒開口,就被顧御堵了回去,“不用謝?!?p> 容知暮抬眼,無害的眼眸晃了晃,“那等外套洗干凈了我再一并還吧?!?p> 顧御像是終于等到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著一抹涼意。
“不——”需要。
他剛出口一個字,就看見容知暮往駕駛位探頭,“司機叔叔,可以加個您微信嗎?”
輕快的嗓音環(huán)繞,顧御面色微僵,露出驚疑。
容知暮要到了司機的微信,便下車了,余光瞥到男人那張平靜的俊臉變化,垂下的眼眸劃過異樣。
顧御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半秒后收回驚詫的視線。
容知暮回了宿舍。
舍友何雨看到她走路的姿勢,上去攙扶著她。
“知暮,你腳怎么了?”
“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p> 容知暮將傘掛在邊上。
奚竹雨注意到她身上的外套,眼里充滿了八卦興奮的光。
“知暮,你什么時候談的戀愛?男士外套!”
“你竟然背著我們找男人!究竟是哪個混小子把我們這么漂亮的校花拐走了,是不是陳白澈,你該不會真的在跟他談戀愛吧?!?p> 面臨著舍友的重疊追問,容知暮笑了笑。
“沒有,只是遇到個好心人?!?p> 兩個舍友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好心人’這三個字從容知暮的嘴里出來加重了意思。
躺在上鋪的一個女生不屑的呸了聲,“裝什么,沒有招惹陳白澈人家正牌女友會去找你麻煩?”
劉秋揚見她沉默了下,越發(fā)的張狂。
“真是狐媚子,一天不勾男人會死啊?!?p> 奚竹雨皺眉,“秋揚,你說這話就過分了?!?p> 宿舍總共四個人,容知暮跟劉秋揚不合適從開學(xué)就有的事情。
抬頭不見低頭見,誰都互不搭理。
最開始的矛盾是論壇選校花開始的,后來又因為劉秋揚的男神喜歡容知暮。
她便逐漸找容知暮的茬。
而容知暮向來對她無視,愛搭不理。
這回容知暮卻彎了彎唇,不怒反笑。
她無奈的嘟了嘟唇,“不是我勾搭,是他們看上我要主動追求,仔細(xì)想想,就算隨便逮一個談戀愛,也總比能當(dāng)你爹的長輩要強。”
語氣妥妥有種清新的味道。
劉秋揚臉色一變,“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噢,難不成昨天送你下車的人是你爸?那上個月呢,還有半年前那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他好寵你,還親了你呢,啊,真是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心思狹隘了呢,有這么多父親疼,真令人羨慕?!?p> 她驚恐捂著嘴巴,眼神含著些許的歉意。
怎么惡心人,算是讓她整明白了。
另外兩個舍友看劉秋揚的眼神瞬間就不對勁了。
“她胡說的,我沒有!”
劉秋揚內(nèi)心一陣慌亂,她沖著浴室的方向大叫。
“容知暮,你給我出來解釋清楚!”
誰知對方壓根沒搭理她,氣的她踹了兩腳門。
回頭看兩個舍友,她們正彼此分享著手機里最新的專輯。
劉秋揚氣憤的跑了出去。
奚竹雨看了眼,“沒有這么急做什么?!?p> 何雨聳聳肩,“狗急跳墻唄?!?p> 容知暮從浴室出來,換了身衣服,爬上了床。
微信里,躺著一條剛通過的微信好友。
容知暮翻閱了兩眼,里面都是些新聞內(nèi)容的轉(zhuǎn)發(fā)。
她在十歲那年,父母離異,她弟弟跟著父親,而容知暮跟的是母親。
母親精神常年不太好,父親給容知暮的撫養(yǎng)費剛開始給幾年,后來就直接斷了。
整個家只剩下容知暮支撐,自小貧窮的容知暮懂這世界的生存之道,暗暗下定決心要從泥沙污穢中脫穎而出,她懂得如何玩轉(zhuǎn)人心,攀附權(quán)貴,明哲保身。
這樣的她,卻被顧御算計了。
讓她相信,在這世上還僅存著那么點溫暖,心甘情愿褪去了刺人的皮。
后來,又讓她墜入無盡的深淵,狠狠踐踏,
容知暮醒來,腦海里的暗潮褪去,驚了一身的冷汗。
她緊緊攥緊拳頭,指甲陷進了肉里,方才感覺到活著。
她將外套送去干洗店,養(yǎng)了幾天腳上的傷。
貓咖館。
幾個男生齊聚一堂,玩著游戲。
“上?!?p> “操!法師是個傻逼吧?!?p> “蹲他媽的草叢!”
沈深被氣的不行,直接想砸手機,他視線瞥過門口。
看到進來的兩人,頓了頓。
顧森洲踢了踢他,“待泉水里生崽?”
沈深已經(jīng)消了氣,下巴朝不遠(yuǎn)處的卡座揚了揚。
“那有個美女,快看,這身段,臉蛋絕美啊。”
顧森洲抬頭抽空看了眼,頓了頓。
“那好像是我們?;?。”
沈深起身,“那真是巧了,我去認(rèn)識認(rèn)識。”
“在小龍那,先別管人了,哪有游戲重要?!?p> 顧森洲眼疾手快的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