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暮望著那輛車飛疾而去,留下肅清的冷意。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住所。
與剛剛從陽臺回來的陳南依目光相撞。
她戲謔的挑了挑眉,“剛剛送你回來那誰?”
“男朋友?”
容知暮搖搖頭,“不是?!?p> “還想騙我呢,你夜不歸宿就跟他在一塊吧?!?p> 陳南依在陽臺這個角度往下看,隱約能看到她從一輛跑車上下來。
容知暮抿著唇角,眉眼恍惚,“我跟他,可能不會有關(guān)系了?!?p> 陳南依愣了下,看著狀態(tài)有些不佳的容知暮。
“怎么了?”
容知暮沒有回答,自顧自的坐下,腦海里回想的是顧御臨走時的那句話:“你讓我感覺到恥辱惡心?!?p> 語氣冰冷裹著濃濃的厭惡。
其實,只要她想,她是可以選擇讓顧御不知情的。
但再見他這些日子,這層隔閡在她心里過不去。
還不如敞開來說。
至少那樣,她心安。
她原本想著說開這件事后可以繼續(xù)追求顧御,但顧御最后看她的那一眼。
讓她收回了這個念頭。
男人那雙眼眸里沒有一絲情緒,該有的怒意,憎恨,都沒有。
太過平靜了,平靜到窒息,可怕。
讓容知暮身體升起縷縷涼意,滲透骨髓。
容知暮從未見過他這樣。
其實也是,他那樣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天子驕子,被一個女人玩弄成這樣。
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
她腦子很亂,亂到冷風掀起額前的劉海都未能將她吹醒。
隔天。
陳南依被廚房里的哐當聲吵醒了,開門往廚房走去。
看到落在地上的碗碎片,視線微抬,定在容知暮白皙胳膊上的紅色。
陳南依大驚失色。
醫(yī)院里。
醫(yī)生上完藥,幫她包扎胳膊。
陳南依一直在旁邊陪同。
她嘰嘰喳喳的說道,“醫(yī)生,你可要處理好啊,這么白嫩的手留疤就不好看了?!?p> 醫(yī)生聽得煩了,不耐煩的嗯了聲。
陳南依扶著容知暮出來,嘀咕,“你也真是的,怎么這么不小心,嚇死我了?!?p> 容知暮無奈的笑了笑。
她本來想炸個雞翅,結(jié)果心不在焉的碰倒了旁邊隨意放著的一碗冷水。
高溫的油瞬間炸了起來,濺到了容知暮的胳膊上,就連細嫩姣好的臉上都被濺到了幾滴。
在學校。
她細嫩的皮膚上紅點分外明顯,有人忍不住問道,“你的臉是起紅疹了?”
“被幾滴油濺到了。”
容知暮笑了笑,用頭發(fā)微微遮了下臉。
等人沒注意她后默默帶上個口罩。
她穿的是長袖,除了臉上基本沒人能發(fā)覺。
天氣越來越冷,許多人已經(jīng)穿上厚重的棉衣了。
容知暮幾乎是隨身攜帶暖水袋。
她靠在座椅上,心思不在眼前的電腦屏幕上。
聽說顧御今天不僅沒來公司,還打算將主心骨移到總公司那邊去辦公。
容知暮凝視著兩人的聊天框,信息還停留在前天。
她垂下眉眼。
有些不敢打擾他。
主管經(jīng)過無意中瞥了眼,走過去敲了敲她桌子,繃著臉,“讓你來上班不是來摸魚的。”
容知暮仿佛上課睡覺被老師發(fā)現(xiàn)般心虛,連忙放下手機。
“某人是把工作當成上位的工具呢,仗著身份搞特殊待遇不是很正常?!?p> 對面的女人抹著鮮艷的紅唇,偏偏此刻出聲譏諷。
容知暮握著鼠標的手微頓,心情不爽的她聽不得任何陰陽怪氣,腳尖抵了抵桌腳沿,坐著把椅子往外拉扯了一下。
“在我之前,你玩了起碼一個小時手機,要不要調(diào)調(diào)監(jiān)控?”
她眼神薄涼,唇角勾著一絲冷笑,“公司規(guī)定過老員工和實習生除了薪資之外的不同待遇嗎?”
蔣音音沒想到她還能狡辯,瞪著她,剛準備開罵。
主管又拍了拍桌子。
“都沒事做是不是?!?p> 蔣音音皺了皺眉,聲音嬌柔,“趙姐,是她不懂規(guī)矩?!?p> 言外之意便是不是我的錯。
容知暮眉頭微微揚起,她說,“規(guī)矩?你所謂的規(guī)矩就是工作完不成只會丟給別人,整天陰陽怪氣別人,出了錯賴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更年期呢,不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更年期,現(xiàn)在估計是將近老年癡呆吧,否則怎么嘴巴閉不緊呢。”
“容知暮,你敢罵我,別以為有趙姐在這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
蔣音音懵了下,隨即惱火的想撲向她,結(jié)果被主管拉住。
明面上工作的人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她們身上瞄,基本都在看戲。
容知暮擺爛的往后仰了仰,“你能拿我怎么樣?我就坐在這,你來?!?p> “我是品悅親定的品牌代言人,名義上我不止是公司的員工,還是品悅的合作方,你動我一下試試,最好往我臉上來,正好下午我得去拍攝。”
這倒是提醒了主管,她臉色幾經(jīng)變化。
差點沒拉住失去理智不管不顧扯容知暮頭發(fā)的蔣音音。
她推了一把蔣音音,“夠了!”
蔣音音被她這一動作,弄得有些委屈。
“趙姐!明明是她——”
“我記得我沒有開菜市場?!?p> 一句話在讓掀起風波的場面瞬間凝結(jié)。
眾人往聲音的方向看去,身姿矜貴的男人攜帶著助理,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此刻正筆直的站在狹角側(cè)邊,眉目微涼。
“顧總?!?p> 主管小幅度的咽了咽口水。
連妄想攀他的蔣音音也不禁敬而遠之。
顧御沒有停留多久,甚至都沒有給過一個眼神給容知暮,仿佛兩人不認識一般。
“讓王章去我辦公室?!?p> 王章是策劃經(jīng)理。
“你也來一趟,管理不善還是不能管理,我希望你能給個合理的解釋?!?p> 顧御說完便離開了。
往常這種通知一般都是特助來一趟,這次也不知道什么風把他吹來了。
主管額頭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
蔣音音安撫她,“趙姐,你只要跟顧總說清楚事實就好,相信顧總不會是非不分?!?p> 主管沒有領(lǐng)情,掃過她又瞥過怔愣的容知暮。
“你倆干的好事?!?p> 如今連累她。
主管語氣夾雜著怒意。
容知暮睫毛微抬,毫不客氣的反駁,“如果不是你沒有即使阻止成功,這種事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p> 上次出了那樣的事,她明明清楚自己是替她們背了鍋,然后只是不痛不癢的把蔣音音叫到辦公室說了兩句。
這次又是誰挑起來的事,但凡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