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當(dāng)街刺殺
左慈仔細一想,李傕說得也確實沒錯,要想成為大漢帝國的國師,他的確得拿出點讓人信服的能力。
總不能對天子與百官說:貧道左仙人,擅傳授房中術(shù),這本【黃帝內(nèi)經(jīng)】贈與諸位,愿我大漢人人可一夜七次郎……
饒是左慈臉皮夠厚,這種話也是說不出口的。
風(fēng)調(diào)雨順!
你是認真的嗎?
李傕自然清楚,天時對于這個時代的底層百姓來說有多么重要。但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才對左慈所言心存質(zhì)疑。
道門方士縱然有呼風(fēng)喚雨之能,卻也并不輕松,何況是經(jīng)年累月。
“先生此話當(dāng)真?”
“千真萬確!”
“如若如此,秦皇嬴政,以及本朝的武帝為何要對道門趕盡殺絕?”
李傕提出疑惑,如果道門真有這份能力,這對百姓應(yīng)該是一大福祉,嬴政,劉徹也是一代雄主,又怎會痛下殺手?
左慈似乎猜到他會有此一問,嘆道:“大司馬可知一句話,水至清則無魚。”
“兩者之間有何關(guān)聯(lián)嗎?”李傕愕然,他當(dāng)然知道這句話,可是這話可以用來形容此情此景嗎?
“當(dāng)然!”
“我道門追求的是天道,以求超脫凡俗。”
“可難免被誤解,以為能得長生,豈不知如道德天尊亦難超脫生死?!?p> “再者,偌大的門派難免良莠不齊,最終牽連整個門派。”
左慈長篇大論,歸根究底就是一個意思:有那么幾個人跑去玩火惹怒了天下至尊,最終這把火燒掉了整個門派。
其中最出名的莫過于徐福。。。
左慈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傕,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會也這么做吧?
李傕當(dāng)即拍著胸脯保證道:“本將不求長生,只愿此生無憾。”
左慈笑而不語,一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如今你還在爭霸天下的階段,自然沒有那份閑工夫去想那些虛無縹緲之事。可若是有朝一日你一統(tǒng)四海,坐擁這錦繡河山,是否還能初心不變?
美人與酒,山河錦繡,權(quán)力之滋味你可甘愿舍棄?
不過他隨即拋開思緒,既然已經(jīng)決定投身“扶龍庭”這份事業(yè),自身便與這氣運掛鉤,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總而言之,大司馬無需為王越一事發(fā)愁,貧道自有對策?!?p> 左慈顯得信心十足,可正如他不相信李傕一樣,后者也同樣不會將生死寄托在他人手里,必要的布置仍然不可少。
——
“聽聞夫君將子輿調(diào)回長安,莫非諸事還未平定么?”楊氏端來茶水,臉上帶著些許疑惑。
關(guān)中的動亂她知道,也清楚其中幾分內(nèi)情,但作為妻子,楊氏很少過問公事。
但見李傕的安排,大概能猜到形勢嚴峻,否則不會將最強的玄甲軍調(diào)進城。
“無妨,只是個刺客罷了?!崩顐辔⑽⒁恍Γ幌胱屌訛檫@些明爭暗斗之事?lián)鷳n。
不過這件事也暴露出許多不足之處,尤其是在這種力量超凡的時代,他身邊的防護力量屬實有些欠缺。
李傕不禁有些羨慕曹操,先有號稱古之惡來的典韋,后有虎癡許褚,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看來這段時日是不能去找昭姬夫人談?wù)摵嵥嚵税。?p> 李傕拋開思緒,又道:“貂蟬與你相處得可好?”
楊氏戲謔道:“夫君可是怕妾身為難她?”
“我知你一向大度,若是生為男子,定是宰相之姿?!?p> “夫君為了護著貂蟬不惜說出這等違心之言,妾身還真有些羨慕她?!?p> 李傕直接抱起。。。
“夫君,不可……”
“夫人勿慮,為夫已經(jīng)問過張神醫(yī)了?!?p> 楊氏無奈,男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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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實行的是五日一朝制,半月后,已經(jīng)接連三次稱病不上朝的李傕終是坐不住了。
李利一馬當(dāng)先開路,數(shù)百玄甲鐵騎從前,后,左,右四個方向?qū)⒗顐嗨诘能嚁f圍得水泄不通。
長安城內(nèi)的百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軍隊,厚重的鎧甲與面具為騎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整齊有序的步伐震撼人心,鎧甲摩擦的聲音格外清脆。
街頭百姓議論紛紛,對西涼軍也愈發(fā)敬畏,不少青年甚至被激起了滿腔熱血,生出投軍之意。
李傕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處決了不少擾民將士,再加上上一次驅(qū)逐胡人,西涼軍在民間的形象被挽回了許多。
如今李傕正在為接下來圖謀益州做準備,正大肆招兵買馬,欲訓(xùn)練出一支強大的步軍。
言歸正傳。
喧鬧的街道原本因為李傕的車隊被清空,百姓皆已退到路邊,可偏偏出了個異類。
王越。
他實在不像一個刺客,史上也沒有這般正大光明的刺客,只差沒直接殺到李傕府上了。
依舊是那身青衣,手中握著一柄其貌不揚的黝黑鐵劍,一人一劍看起來都顯得稀疏平常。
可即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軍功顯著的玄甲軍將士也不敢輕視此人,哪怕對方看起來只是一介普通布衣。
“大司馬出行,閑人退避。”
李利能清晰感受到對手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凌厲氣息,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即將出鞘的絕世利刃,可開山斷水。
他忍不住緊了緊手中的長槍,仿佛再次面對呂布。
不對,這個人比呂布更恐怖。
呂布更擅長沖破軍陣,而論起殺人技,顯然王越更勝一籌。
“好一支驍騎,如若此次失手,我絕不會再為難你?!?p> 王越將目光從玄甲騎兵身上收回,忍不住感嘆。如果可以,他不愿沾染漢軍英雄血。
可是人無信不立,承諾就是承諾。
他曾經(jīng)千里走單騎,手中劍不知染了多少胡人之血,也見識過胡騎的面貌。
若是對比兩者之間的戰(zhàn)力,毫無疑問,大漢鐵騎更勝一籌。
論騎射功夫,尚武成風(fēng)的大漢邊民絲毫不比胡人差,可要是比起裝備與陣型配合,戰(zhàn)場搏殺術(shù),胡人則拍馬難及。
“一漢當(dāng)五胡”可不是說出來的,而是一刀一劍打出來的。
馬車內(nèi)的李傕沒有回應(yīng)王越的話,也許是不屑與一介刺客對話。
李利槍指王越,高聲道:“玄甲軍,隨我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