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招降
張繡好歹是北地槍王,雖然打不過馬超,至少還能抵擋一二。許是因為李傕太久沒有出手,賈詡似乎已經(jīng)忘了他的猛將身份。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如今的李傕工于心計,讓人覺得他落下了武藝。
李傕詫異道:“先生竟如此瞧不起本將的武藝?”
“在下只是不希望主公因一時之失,葬送了大好局面?!?p> 如果是以前,賈詡絕不會多管這種事??扇缃竦拇蠛镁謩菔撬嘈慕?jīng)營得來,有著他的一份心血,自然看得要重一些。
這時李暹忽然說道:“主公,他們出來了!”
李傕抬頭望去,高大的城門緩緩打開,一支隊伍策馬而出,隨即又見城門重重關上。
“張繡,李利,胡封,徐晃……隨本將一道去會會他們。”
“喏!”
賈詡聞言愕然,隨即搖頭苦笑,他似乎漏算了一件事,自家主公比他還惜命。
——
“多日不見,文約兄風采依舊?!?p> 兩軍陣前,一見面,李傕便自來熟的與韓遂打了個親切的招呼,搞得對方一頭霧水。
我們很熟么?
嚴格來說,在董卓的眾多舊部當中,真正與韓遂有點交情的只有已經(jīng)死去的樊稠。
可是這件事又有幾人知道呢?
馬超暗自握緊長槍,隨時準備發(fā)動致命一擊。
閆行則是一直盯著馬超,提防對方突然發(fā)難。
“大司馬可是欲招安我等?”
韓遂直入正題,顯然并沒有與李傕寒暄一番的想法,這是出于立場問題,同時也是為了避嫌。
“本將確有此意,畢竟大家都是西涼子弟,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傕一不小心就偷了老曹他兒子詩句,然而話已出口,如覆水難收。
韓遂詫異道:“不曾想大司馬還精通文采?!?p> “些許小技,不值一提?!?p> 李傕對于剽竊這種事一向是深惡痛絕的,這次不過是一時失言,有感而發(fā)。
韓遂也沒有繼續(xù)糾纏此事,而是轉(zhuǎn)而問道:“大司馬有何條件?”
既然是和談,雙方自然要談清楚籌碼,而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的李傕顯然更有發(fā)言權。
李傕忽然策馬向韓遂靠近,半俯著身體壓低著聲音說道:“朝廷可以饒恕任何人,唯獨前番叛亂的主犯絕不可放過?!?p> 但是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修為越高之人,五感越是敏銳,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馬超仍然聽到了只言片語。
朝廷,叛亂,主犯!
李傕這次打出的旗號是征討叛逆,所指自然是先前起兵的馬騰,主犯是誰也就呼之欲出了。
馬超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臉色也變得陰沉無比。
老匹夫,你果然與李傕暗通款曲,欲謀害我父子性命!
韓遂似乎還不知某人的險惡用心,也可能是過于信任閻行,聞言陷入了沉思。
他當然知道李傕口中的主犯指的是誰,但是以如今的局勢,如果拒絕招安,他們也不過是再茍延殘喘一段時間。
可馬騰畢竟是他的兄弟,怎可出賣?
除非加點什么……
“壽成乃是我兄長。”韓遂亦是壓低聲音。
李傕笑道:“這話你自己信嗎?”
兄長?
所以你們當年經(jīng)常交戰(zhàn)?
李稚然一向溫文爾雅,喜歡以笑容示人,于是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兩人分明相談甚歡。
馬超正巧聽到二人的籌謀,心中早已是怒不可抑,又見兩人有說有笑,好似在計劃著如何置他們父子于死地,滿腔怒火瞬間爆發(fā)。
“喝啊……”
馬超連人帶馬高高躍起,手中長槍猛然刺向李傕。
槍勢如虹,石破天驚。
非他魯莽,而是這地形注定了他只能以這種方式出手。距離越來越近,成功仿佛只在頃刻間。
當!
就在這時,兩柄大斧探出,將槍刃死死鉗制,徐晃與胡封分別現(xiàn)在李傕的左右兩邊。
李傕急忙策馬后退,同時怒喝道:“文約兄這是何意?”
“此事非我授意,其乃馬騰之子馬超?!?p> 韓遂眼見事情敗露,馬超也沒能得手,于是果斷站隊。
“殺了他!”
李傕當即喝令,一旁的李利與張繡也紛紛上前助陣。
馬超雖勇,但畢竟還年輕,何況以一敵四,很快就被死死壓制。若是無人助陣,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韓遂卻陷入了兩難之境,不知該向著哪一邊。
而城樓上的馬騰早已經(jīng)坐不住了,知道此刻木已成舟,他已經(jīng)沒得選。
“全軍出戰(zhàn)!”
厚重的城門再度打開,無數(shù)早已枕戈待旦的鐵騎蜂擁而出,與李傕的大軍戰(zhàn)至一處。
整個戰(zhàn)場卻呈現(xiàn)出一幅亂象圖,因為馬騰的軍隊不僅攻擊李傕,還連帶將韓遂的兵馬也視為敵人。
而候選,馬玩等人則是顧此失彼,如無頭蒼蠅亂撞。
至于李傕,他要的是完整的西涼,不論是馬騰還是韓遂,通通抹除。
大戰(zhàn)整整持續(xù)到深夜,候選,馬玩等人俱戰(zhàn)死,閻行,韓遂也先后被馬超一槍刺死。
少年之恨,兵敗之辱,今日總算盡雪。
喊殺聲逐漸變?nèi)酰@場戰(zhàn)爭也即將畫上句號。
“呼……”
馬超深吸了口氣,目光四下掃視。
四面八方早已被敵人占據(jù),幾乎已經(jīng)找不到熟悉的面孔。
他們徹底敗了!
馬超已經(jīng)跑不動了,徐晃,張繡幾人聯(lián)手,將他死死拖著,顯然是要留下他。
“誰敢與我一戰(zhàn)?”
盡管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可胸中熱血仍未熄滅,他顯然是要在戰(zhàn)斗中轟轟烈烈的死去。
“賢侄這又是何苦呢?”
“都是西涼子弟,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李傕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平易近人。
身旁的李暹等人卻是臉色古怪,這話已經(jīng)成了主公的口頭語了么?
馬超卻無心欣賞李傕的詩才,冷笑道:“我若降,你敢用么?”
李傕毫不遲疑,笑道:“為何不敢?”
雖然知道留著這頭猛虎具有一定的風險,但同時也代表著高收益。
西涼難得出這么個天花板級別的猛將,怎忍心殺之?
最重要的是,李傕如今麾下連一個一品武將都沒有,而馬超完全具備達到這種程度的潛力。
“孟起,降了吧!”
天山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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