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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神的魚

第15章:夢里的女孩(3)

貓神的魚 泡泡虞 2056 2022-12-14 15:23:31

  姜冉很想說,‘這邊建議您去看看租房合同。’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您上去吧!我先走了。”

  姜冉?jīng)]有下車,單手拎著頭盔,也不知是不是染了虞城白的氣味的緣故,頭盔溢出一股子淡淡的海鹽味,清新、淡雅。

  她吹過大海的風(fēng),和虞城白的身上的味道很像。

  “我周五進(jìn)組,之后的戲份可能會拍到三月底四月初的樣子?!彼拖骂^平靜的說著。

  這種男朋友主動向女朋友報(bào)備行程的感覺!

  姜冉戴上頭盔:“……”大可不必和她講。

  她不想知道!

  “你送我?!?p>  “好!”她擰了油門,車如箭離弦向出口駛?cè)ァ?p>  看著那路邊向她眺望的機(jī)車少年,他戴著頭盔,伸出來的無線麥掛在嘴邊。

  他在說什么?又或者在和麥另一端的人在說什么?

  她與他擦肩而過,空氣中留下一句警告,“別動他!”

  他是誰,少年心知肚明。

  姜冉?jīng)]有離開水上天空,而是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水上天空別墅區(qū)去。路燈如炬,被山環(huán)抱著是一座座古色別墅。

  她入了玉府,將車鑰匙隨手丟給出來迎接她的管家,就進(jìn)了屋。

  另一頭,虞城白神情恍惚的進(jìn)電梯、出電梯,回到了2101室。

  龍飛在廚房忙碌,聽著門口有動響,邊脫著罩衣邊往外走。他先一步回來,想著墊墊肚子,就準(zhǔn)備煲粥。

  畢竟他的廚藝也僅限于此了。

  “老板怎么了?”

  他縮在沙發(fā)上流淚,珍珠便這樣兜在風(fēng)衣里。

  龍飛認(rèn)真的撿,遇到個淚可化珠、腿可化尾的老板,有肉吃是真的,擔(dān)驚受怕也是真的。

  他真怕老板這么愛哭,遲早有一天把東海填了。

  夜里,

  月撒水面,波光粼粼。一條藍(lán)色的魚尾躍出水面,鱗片晶瑩剔透,尾尖透著一點(diǎn)紅。

  他對鮫族的記憶在時光中慢慢模糊,但有些東西卻是刻在基因里的。

  比如他即將步入成熟期。

  都說美人在骨、迷人在背,他趴在池邊,膚白、背寬、腰細(xì),便是那對漂亮的蝴蝶骨也引得人垂涎三尺。

  鮫族多絕色,古人誠不欺!

  虞城白做了個夢,

  那時候他還在東海,他因貪玩與族群走散,尋不見回家的路,餓了就捕魚吃、困了就睡在珊瑚叢,不知?dú)q月。

  突然聽到一聲尖叫,伴隨著女子的哭泣。

  昏暗的海底沉下來一個被褥包裹著的奶娃娃。她看上去好小,眉心一點(diǎn)朱砂痣,閉著眼、吐著泡泡。

  她好像在哭!聲音像小貓兒似的。

  人類長時間待在水里會死的,他抱著奶娃娃從救援人群繞過,游上了岸,父王說過不能讓人族發(fā)現(xiàn),否則會被抓走。

  可他再入水時,腿卻無法再化成魚尾。

  他暈在了沙灘。

  他忘了族中長老的告誡,私自上岸,觸發(fā)了身體的禁制,鮫珠被封印,他無法化尾,也無法泣珠。

  等待封印解除,才能回歸大海。

  再見那個女孩,已是五年后。

  他像往常一樣在海邊坐著等族人的身影出現(xiàn),那個眉心朱砂痣的女孩穿著雨靴、披著雨衣在沙灘上撿貝殼、堆堡壘。

  為什么能一眼就認(rèn)出她呢?

  她不像其他小姑娘一樣玩過家家,一個人堆了很漂亮的城池,還有炮弩。

  潮漲潮落,拍打著城池,她暗叫道:“不好,敵軍來犯!”

  她還是那么小小的一個,蒼白的臉上洋溢著燦爛。

  她說,她叫遲安!

  姜遲安!

  和姜老師一樣的姓。

  她喜歡追在他的身后喊大哥哥,是個軟糯嬌嫩的小姑娘。眼睛干凈透徹,像星河落入,滿眼都是他。

  弟弟吃他的醋,將他作業(yè)丟到海里,被爸爸逮著抽了一頓。

  大概是幼時救命的交情,也或許鮫族天生的親和力,小遲安過分的依賴他,險些讓長輩給他倆定了娃娃親。

  小遲安不明白,“什么是娃娃親!”

  被小姑娘這樣一打岔,酒桌上的玩笑話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遲安的玩具很多,也很喜歡跟他們兄弟分享,看弟弟驚訝的表示想要,她會驕傲的說‘都是我爸爸做的!’

  于是弟弟也去耍潑打滾的要找爸爸做一個,被爸爸?jǐn)f著打。

  其實(shí)他也很喜歡,不過他是大孩子了。

  他見過那箱子里有一艘驅(qū)逐艦,隨爸爸出海打漁時他見到的一模一樣。

  后來他知道,遲安的爸爸是位武器專家,小小的她便立志用爸爸制作的武器,衛(wèi)國、殺敵。

  她很聰明,六歲已讀完了兵法,大概慧極必傷。

  她的身體并不支持她完成夢想。

  他見過小遲安打針,稚嫩的小手扎滿了針孔,她渾身滾燙的縮在他懷里、難受的哼唧,任誰抱都不行,肉臉潮紅、呼吸微弱。

  這樣的事情入了秋后,幾乎每周都在發(fā)生。

  臘月,下了兩場雪,他都沒見過她,倒是遲安的媽媽送來了一箱玩具,“都是安安玩過的舊玩具,希望你們不要嫌棄?!?p>  大概是覺得送舊物不好,姜夫人給他倆兄弟包了兩紅包。說是感謝一年來他們帶著安安玩,一定讓他們收下。

  弟弟抱著航空火箭激動的上躥下跳。

  他還收到了一張遲安親手畫的畫,海面落日、他背著她光腳在沙灘上踩下一排腳印。

  背面寫著,‘2106年1月1日——遲安!’

  他在她的身后尋找那胖乎乎的小娃娃,“遲安呢!”

  那溫柔似水的女子并沒有回答。

  夜里聽媽媽向爸爸感慨:“醫(yī)生下了病危,也不知道小遲安撐不撐得到年春。”

  開春,媽媽帶他和弟弟上兒童醫(yī)院體檢,他在等候時看到了遲安的爸爸剛繳完費(fèi)出來。

  他尾隨那人一路,那人在玻璃窗外駐足好一陣才紅著眼離開。

  他學(xué)著那人趴在玻璃上張望。

  那是重癥監(jiān)護(hù)室,她穿著粉色病號服,放在被褥外的手綁著紅色的手環(huán)。

  是小遲安!

  她戴著氧氣罩,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像一個睡著的瓷娃娃。

  他聽見小遲安難受的哼唧聲,那微弱的呼吸聲時重時輕,一下又一下像是敲在他心底。

  她很痛苦,可他無能為力。

  粉衣服的護(hù)士姐姐說,小遲安生了很重很重的病。

  “會死么?”

  “我不知道!”

  再后來,他沒聽到小遲安的消息,對這個差點(diǎn)成為他未婚妻的女孩的記憶也停留在那一聲聲大哥哥的呼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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