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那是我舅舅!
想讓自己保持心情愉悅,又不用花一分錢,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自己找一個見不著面的暗戀對象。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依然精神抖擻的姜時初,在繞小區(qū)跑了十圈后,敲響馮媽的房門,催促馮媽出來做早飯。
馮媽被喊起來的時候,眼袋能載下一條星河。
相較之下,姜時初從頭到腳都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從今天早上開始,嘉賓就能使用冰箱里節(jié)目組準(zhǔn)備好的食材。
所以,姜時初提出要吃馮媽親手搟皮剁餡的申城小籠包!
馮媽:“……”
馮媽在姜家做了十五年保姆。
可以說,是看著姜時初一點點長大的。
姜時宇驕橫,是許美鳳慣出來的。
馮媽早就見怪不怪。
然而,姜時初以前并非如此。
在馮媽的記憶里,姜時初是那種非常好打發(fā)的孩子。
姜時初姐弟倆上初中那幾年,姜家的條件比起如今還要差一些。
姜時宇是讀申城最好的私立中學(xué),卻也因為學(xué)費高昂,姜家供不起兩個,姜時初只能去念小區(qū)附近那所公辦初中。
私立中學(xué)距離甚遠,許美鳳夫婦不舍得兒子住校,每天都由姜海開車送兒子上下學(xué)。
至于姜時初,則是自己背著書包走去學(xué)校。
姜時宇自小就對飲食特別挑剔。
所以,三百六十五天,她天天都得做三四種早點。
姜時初起得早,看她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也不出聲打擾,自己從電飯煲里盛一碗剩飯,再用開水燙一燙,就著前一夜的剩菜就能喂飽自己。
姜時宇坐在被窩里閉著眼讓許美鳳擦臉的時候,姜時初早已迎著晨曦出門。
任誰也沒想到,姜時初會成為區(qū)中考狀元。
還是以作文七分的成績,拿下那年徐陽區(qū)的中考第一。
雖然已過去許多年,馮媽仍記得暑假那位馬老師的登門家訪。
那是姜時初中學(xué)三年的班主任。
那日,對方與許美鳳進行長達兩小時的交談。
馬老師認為姜時初再過三年必有一爭申城高考狀元的能力。
前提是,姜時初的語文不再只考八十分。
馬老師希望家里為姜時初提供一個更好的學(xué)習(xí)條件。
然而這話許美鳳聽不進去。
因為同年,姜時宇的中考成績是全市墊底。
為了不讓兒子去念職高,許美鳳夫婦一個暑假處處送禮,經(jīng)過層層努力,終于把姜時宇塞進一所私立高中。
一顆心全都撲到兒子身上,自然也忽略了另一個孩子。
未曾想,三年后,慘劇再次在姜家重演。
被好吃好喝當(dāng)小祖宗供著的姜時宇高考失利,總分甚至沒夠上專科線。
而當(dāng)了三年透明人的姜時初,又一次考過重點線。
那是姜時初第一次在家里主動發(fā)言。
她告訴家里,她要去念飛行器設(shè)計與工程專業(yè)。
當(dāng)時姜時初填的第一志愿,是首都的航空航天大學(xué)。
許美鳳卻強烈反對女兒跑去首都念大學(xué)。
所以,偷改了女兒的高考志愿。
一個被母親害得沒上成大學(xué)都不曾多吭一聲的受氣包,現(xiàn)在卻對吃的講究起來,馮媽只能把緣由歸咎于喬家。
也難怪許美鳳要罵那一家子!
還絞肉機絞的肉不香。
用手剁不會切斷肌肉纖維。
純粹是脫褲子放屁——窮講究!
聽姜時初背著手在旁‘指導(dǎo)’,馮媽咬緊牙關(guān),兩把菜刀剁出了殘影。
姜時初把完關(guān),卻未立即離開廚房。
因為她突然很想找人談心。
坐在小馬扎上,姜時初托著下頜,揮出一記直球
“馮媽你活到這個歲數(shù),肯定暗戀過很多人?!?p> 馮媽:“…………”
姜時初的小嘴未停:“馮媽,根據(jù)你豐富的個人經(jīng)驗,你覺得暗戀一個人,到底是痛苦的,還是甜蜜的?”
馮媽:“……”
“節(jié)目是幾點直播來著?”
“九點吧?!?p> 姜時初答完,又把話題兜回去:“馮媽你別害羞,有時候,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馮媽雙手捏緊了刀柄。
她有什么好害羞。
她單身她光榮!
馮媽已經(jīng)開始懷疑,姜時初是在報復(fù)自己的。
——報復(fù)自己這些年對她的輕待。
所以,才會找沒嫁過人的自己討論愛情!
在錯誤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這種心情,姜時初覺得,苞苞肯定是不會明白的。
也只有馮媽這樣的經(jīng)驗人能與她產(chǎn)生共鳴。
“馮媽你說,喜歡上一個不合時宜的人,是不是注定沒結(jié)果?”
回答她的,是一陣狠狠的剁肉聲。
姜時初好似沒察覺,兀自感慨:“幸好我還年輕,來得及糾正一些錯誤?!?p> 馮媽:“………………”
結(jié)束自我安慰,姜時初負手離開廚房。
然后,徑直出了排屋。
一天好心情,從呼吸新鮮空氣開始!
姜時初又爬上墻邊的掛梯。
謝讓正蹲院里刷牙。
倒不是他想起這么早。
是徐沂幫忙找的護工剛剛到了。
這會兒,護工正在收拾,他不想吸灰塵干脆跑出來。
才刷好一側(cè)牙,一顆鵝卵石砸在他腳邊。
謝讓抬頭——
當(dāng)他看到墻頭那個戴口罩的腦袋,想起對方昨日棄自己而去,一個背身,不打算理對方。
“你外公的衣服不打算要了?”
謝讓聞言回過頭。
只見墻頭多了一根晾衣叉。
晾衣叉上,掛著他外公那條臟褲子。
意識到褲子還沒洗,謝讓的火氣也蹭蹭上來。
顧不上刷牙,他一嘴泡沫沖到墻下,仰頭沖上頭的人道:“就你這干活的效率,你那雇主眼瞎才一直留著你!”
姜時初沒回應(yīng)他的‘挑釁’,而是開門見山地問:“昨晚來找你的,那個穿灰襯衫的男人,他是誰?”
謝讓一怔,神色悄然變化。
不過,隨即就露出一臉的玩世不恭。
“我憑什么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就替你把你外公的衣服洗了?!?p> 謝讓本想說不用,他家現(xiàn)在不缺阿姨!
話到嘴邊,他又改變主意:“既然你這么好奇,那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你說的那個灰襯衫,不是別人,就是我舅舅!”
大夢初醒吖
謝爺工具人實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