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貍貓皺著眉望著下方,“新來的?”
繆絲卻沒有回答他,可她一眼就注意到那地道里緩緩走出來的人。
頓時,她差點(diǎn)氣得一掌拍在椅子上。
狗東西!竟然在這!
她不動聲色地靠后,抬著下巴,看著李元緩緩走到場邊,這時,隔著單向玻璃,她猝不及防地與李元的眼神撞在一起。
那股壓抑的感覺如行軍蟻一般爬過她的脊梁。
怎么回事……那雙眼睛,竟然讓她不寒而栗。
繆絲別過眼,伸手去抓酒杯掩飾她心中的慌亂,這可不行,她還沒找這男人算賬,她竟自己就退縮了。
不行,她必須得拿到芯片不可??娊z再次抬頭看向李元,可他已經(jīng)別開眼,仿佛剛才的對視只是偶然一瞥。
“還有5分鐘,最后5分鐘,我們的混沌大車輪就要敲鐘了?。∫伦⒌内s緊,抓緊時間!”主持人說完朝半空中搖了搖手里的“棒棒糖”。
另一包房內(nèi)。
“喲,這不是你們那位失蹤人口嗎?”牛仔笑著跟賈車炮碰了碰杯口。
“沒辦法,年輕人愛玩?!?p> 雖是這么說,賈車炮心里不免有些擔(dān)心,他喝下一口酒,藏起來眼里的擔(dān)憂。
“他很缺錢?”牛仔朝賈車炮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句話讓賈車炮心中警鈴大作,緊接著搖搖頭,仔細(xì)打量著李元,從那陰翳狂暴的表情中多少能猜測出這家伙此時的情緒狀態(tài)。
“發(fā)泄荷爾蒙?!?p> “原來如此。哪找這么生猛的成員?給我們推薦推薦?”牛仔呵呵一笑。
“哎呀,都是機(jī)緣,哈哈?!?p> “時間快到了,趁此機(jī)會,讓我們來復(fù)習(xí)一下混戰(zhàn)車輪的賽制!”
那綠西裝的主持人抓著手里的“棒棒糖”,正繞著二層回廊跑跳。
“除了第一輪,每輪新增10人,第一輪留下的最后一個存活者成為擂主,進(jìn)入下一輪挑戰(zhàn),下一輪最后一個存活者成為第三場擂主,以此類推!最后存活的人按存活場次拿報酬,存活1場報酬為100個分子銅,存活兩場為200個分子銅,存活三場為300個分子銅,存活四場為400個分子銅,但是,注意了,注意了,只有從第一輪站到最后的擂主,同時能拿到500個分子銅和獲得自由的權(quán)利!”
“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讓我看到你們的躁動!”
主持人雙手如指揮交響樂一般舞動,雙腿上下蹲起。
“最后,提示一下選手們,為了增強(qiáng)戰(zhàn)斗的精彩程度,本場混戰(zhàn)可以抱團(tuán),如果是以團(tuán)體的方式存活到最后,將由團(tuán)體瓜分獎金,團(tuán)隊內(nèi)的所有成員都可以重獲自由身,另外,為了避免有人鉆空子,我們規(guī)定一個團(tuán)隊內(nèi)的成員最多不能超過3人?!?p> 聽到這,李元忽然明白了,愿意第一場上去的那些玩具,恐怕都是沖著自由去的,因此,相比起最后一場,反而場數(shù)越靠前越兇險。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元的雙眼掃過那群摩拳擦掌的玩具們。
那些玩具們手里的義肢都裝著不少猙獰的武器,電鋸、長矛、匕首、長爪、鉗子……不少玩具的個頭相當(dāng)雄壯,還有一個長得像個馬人,下半身已經(jīng)改成了馬腿一樣的機(jī)械義肢。
能活到最后的,未必是最強(qiáng)的。
但對于超群的來說,活到最后,輕而易舉。
此時,從四面八方投來不懷好意的神情,仿佛覺得他是一個軟柿子。
李元心里冷笑了一下。
至于團(tuán)隊……說不定能夠解決后續(xù)體力和肌肉反應(yīng)下降的問題,但還得提防著來自成員的背刺。
那些玩具們,不少正在暗中交換眼神,恐怕早就結(jié)盟。
9個玩具與1人站在緩緩升起的鐵網(wǎng)外,劍拔弩張,場上,氣息立刻緊繃起來,空氣滯固,仿佛光線流動的速度都變得異常緩慢。
明晃地?zé)艄庀拢F網(wǎng)柵欄“嘎吱嘎吱”上抽,抖落一片塵埃。
“好了,觀眾們,麻煩你們往后退5級臺階,當(dāng)然,你們也可以不退,只不過,很容易被當(dāng)成肉球弄死哦~”
在主持人的指揮下,那些看客如退潮一般超臺階上走,不一會,原本狹小的空間開闊不少,此時,第五級臺階下方緩慢升起手臂粗的金屬棍,每根金屬棍間隔15cm。
“咣!”
金屬棍飛速彈到頂端,一股藍(lán)色的電流劃過那些金屬棍,帶起一道電磁屏障,將觀眾保護(hù)在外。
一個斗獸場就這樣形成了。
地形……李元關(guān)注著環(huán)境的變化,他們這樣做地形的原因是為什么?這些臺階……
場地變化并沒有完全停止,不一會,圓形的臺階上,每隔60°就升起一個小型密閉金屬臺。
李元低著頭啟用能力,很快發(fā)現(xiàn)端倪。
這些密閉金屬臺是一個小型容器,一共6個,每一個里面裝著不同的武器,只不過,全是冷兵器。
“我們的加料來了!”主持人拍著身下的金屬桿,“第一輪的勝者能夠拿到一把全新的武器,另外,開局的時候,我們將開啟一個箱子,這意味著,第一輪的勝者或者團(tuán)隊能拿到兩把武器!為了讓這比賽更好看、更野蠻、更刺激、更原始,我們的武器全部換成了冷兵器!”
“拿出你們?yōu)樽杂色I(xiàn)身的覺悟吧!”
主持人如擁抱太陽一般舉起雙手。
“噹——”鈴響了。
密閉金屬容器開啟,里面擺著一把全長約1m2左右的銀色長刀。
李元更想要另一個箱子里的雙刀。
除了這把長刀和雙刀,剩下四個箱子里分別是長矛、盾、劍與九節(jié)鞭。
然而,觀眾們卻失望了,拳場內(nèi)并沒有出現(xiàn)一窩蜂沖上前的混戰(zhàn),反而,各個選手們正相互間打量著對方。
誰也不想當(dāng)?shù)谝粋€出頭鳥。
“我說?!边@時,身材龐大的一人開口,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站在李元正對面,正不懷好意地盯著這個身體沒有半點(diǎn)改造跡象的人類。
這人的右手上改成一把長達(dá)1米左右的電鋸,那鋸齒上閃著寒芒,強(qiáng)壯的肩膀上扎滿一捆又一捆的電線,頭發(fā)亂七八糟的,膝蓋上還有手術(shù)的痕跡。
“有人好像要睡著了?!彼靶χ钤?。
“這傻逼,醉酒了上頭來找死吧?”另一個手持巨盾,左手上改成錘子的男人走到那人身邊。
第一個團(tuán)隊出現(xiàn)了。李元蹲在第一層臺階上,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動聲色。
“你他媽是個啞巴嗎?”他抽一下電鋸,手中那電鋸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
他并沒有得到李元的回復(fù),那張暴虐的臉上滿是不悅。
在言語之間,另外兩個3人團(tuán)隊緩慢凝聚。
至于落下的那人,下半身如螳螂的雙腿,手腕上長著如螳螂一般的倒刺,上身強(qiáng)壯,神色冰冷,此時正和李元相互打量,但兩人都沒有主動向?qū)Ψ綊伋鲩蠙熘Α?p> “看來大家都很客氣?!蹦邱R人開口了,他站在其中一3人小隊中間,顯然是頭領(lǐng)。
馬人的小組成員分別是獨(dú)角獸人和貓人。
“既然如此……”另一3人小隊的隊長往前走了一步,他們小隊離那長刀最近。
這人從雙臂到肩膀都是堅硬的嵌入式鐵皮鱗片,雙手像鱷魚爪,身材敦厚,頭部覆蓋著細(xì)密的鱗片,眼睛也像鱷魚一般凸起,他帶領(lǐng)著兩個被改造章魚一樣的成員。
其中一個成員的頭部被造成長長的觸手,那些鋼鐵觸手上長滿細(xì)密的電珠,上方不斷閃著電磁。
另一個則左邊身體都變成了扭曲的章魚狀,三捆鋼鐵觸手纏繞在一起,從肩膀上伸出,相互之間扭曲著彼此,觸手頂部裂開,外輪廓上滿是密密麻麻地電珠。
“不如讓給我們!”那鱷魚人朝著武器彈去。
真正的戰(zhàn)爭號角就此吹響!
馬人隊明顯有更強(qiáng)烈的爭奪欲望,但很快他們就被電鋸人和巨盾人攔住,五人頓時展開第一輪團(tuán)戰(zhàn)。
此時,那螳螂人正朝著李元彈來。
李元輕而易舉地躲掉他揮來地雙臂,只見那螳螂人手上的螳螂臂在機(jī)械的帶動下變成兩把尖銳的雙刀,朝著李元落腳點(diǎn)刺去。
身后,半身章魚人也看到李元朝他的方向轉(zhuǎn)來,立刻甩出鎖鏈一般的合金觸手,朝李元的背部抽去。
可沒想到,半身章魚人和螳螂人的攻擊雙雙落空!而章魚人那暴力甩出的觸手一下打炸了螳螂人的腦袋!
螳螂人的身體彈在地上,軟綿綿地滑出一道血痕。
方才,李元看似是往正后方彈跳,實(shí)則是利用了樓梯的視覺差落到上方臺階,同時蹲下躲過章魚人那夸張的甩拍。
但他完全沒有片刻停頓,順著高差朝那螳螂人的尸體彈去,用全力快速扭下那螳螂人的雙手手腕。
“鬼王的步伐依舊讓人難以預(yù)判!”主持人看到李元的身影,興奮不已。
半身章魚人那觸手還在朝外伸長,在蠕動中,那觸手已經(jīng)長到了將近1米5,他拖著觸手朝著李元的方向緩慢走去,邊走邊判斷著他的行動軌跡。
而大頭章魚人頭上的觸手此時正如一個大麗花般,在半空中張開,尖段部分正如蛇信子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蠕動。
“啪!”6道電火花朝場上的6個人襲去。
李元盯準(zhǔn)那電火花擊來的方向,反轉(zhuǎn)手中那螳螂人的刺刀,在跑動中,將那電花彈向方才囂張不已的電鋸人。
電鋸人根本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本來他已經(jīng)舉起手中的電鋸想要當(dāng)下那電光,現(xiàn)在李元彈來這一下直擊他的右眼。
“啊!”電鋸人發(fā)出一聲吃痛地叫聲,往后方倒退兩步,手里的電鋸亂掃,那抽動的電鋸一下削掉獨(dú)角獸人頭頂?shù)木匦渭獯獭?p> 那尖刺一下砸到盾牌人雙腿之間,若不是盾牌人反應(yīng)還算快,這一下就不只是刺穿他的大盾,而是刺穿他的褲襠。
“咻——”幾道電火花朝另外5人打來,但他的目標(biāo)都處在移動中,一道都沒打中。
電鋸人在狂躁間朝著貓人亂砍,但貓人卻都靈巧的閃過。
而盾牌人此時正舉著盾,揮舞著錘子,與抓著斷刺的獨(dú)角獸人陷入苦戰(zhàn),二人打得“乒乓”作響。
半身章魚人下蹲,借著上身蹲起的力道,掄起手里的合金觸手,朝著李元發(fā)起第二道攻擊。
電火花在那鐵觸手上噼啪作響,于空中劃出一道藍(lán)色電氣,那電氣沖著李元劈去,可這一下卻再次誤判李元奔跑的方向,反而朝著那馬人飛來。
那馬人此時正在和電鋸人搏斗,緊急中抬起前蹄,躲過那橫劈來的電光,但腹部依舊被劃中,吃痛地翻到在地。
見狀,電鋸人一刀下去,將那馬人的上身“欻——”的一下,切成兩半,鮮血直流。
那帶血的電鋸拔出來之時,甩出一道長長地血痕,砸在外圍觀眾的臉上。
血液讓空氣中的躁動越發(fā)劇烈,看客現(xiàn)在血腥之中嚎叫得越發(fā)響亮。
電光打在臺階上,將石制臺階深深砍出一個凹痕,另外一部分被屏障“嗡”的吸收,卻嚇得觀眾連連后退。
李元在彈跳中無規(guī)律地躲閃著身后的攻擊,他就要來到那貓人面前。
見自己再次成為李元的棋子,那半身章魚人面露慍色,接連甩出三鞭,卻鞭鞭落空。
拿到了長刀的鱷魚人,正得意洋洋地墊著手中的利刃,站在第4級臺階上打量著場面,隨后朝大頭章魚人一陣低語。
就在李元即將一刀劃過那貓人的喉嚨之時,空氣中駭然的動蕩讓他立刻收刀轉(zhuǎn)身,朝身后彈去。
那大麗花一樣的觸手現(xiàn)在正在蓄力,大頭章魚人的腦袋上聚集起一個巨大的藍(lán)色電球,四周閃著無數(shù)電光。
“piu——!”
那電球朝著那4人的方向射去。
“轟隆!”
臺階上立刻出現(xiàn)個巨大的窟窿,霎時間,煙塵四起,濃煙滾滾,地動山搖,屏障上電光閃爍s。
“咳咳……”咳嗽聲在看客見四起。
濃煙籠罩了斗獸場。
正在半身章魚人揮著合金觸手打算散開迷霧之時,一道駭人的力量,將它抬起的觸手一腳釘死在地面,猝不及防間,它立刻重心失衡,單膝跪地。
可就在它準(zhǔn)備爬起來之時,一擊肘擊重重砸斷它的喉管。
“咳——”半身章魚人雙目爆出,舌頭被這一下砸得卡在半空,耳邊響起刀斬肉聲,隨即便身首分離。
只見,那道鬼魅的身影,踩著那合金觸手彈起,一腳蹬把大章魚的臉踩出鼻血,蹬得他人仰馬翻。
就在下一秒,鱷魚人身側(cè)出現(xiàn)一只閉著眼獰笑的鬼臉。
“嗨?!?p> 那招呼聲還沒結(jié)束,鱷魚人的脖頸上就出現(xiàn)了一道深深地血痕。
“當(dāng)啷——”
長刀落地,發(fā)出駭人的聲響。
可大頭章魚回過頭時,只看到捂著噴血的喉嚨跪到在地的鱷魚人。
僅不過5、6秒,戰(zhàn)局就發(fā)生了根本性的逆轉(zhuǎn)!
此時煙塵才逐漸散去。
那電球?qū)㈦婁徣?、盾牌人、?dú)角獸人的身體按在屏障上,沖了個稀爛,血花四濺。
場上只剩下3個人。
貓人面色驚恐地看著場面,馬上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而那大頭章魚此時鼻子皺起,覆蓋在觸手下的雙眼,怒瞪著那蹲在不遠(yuǎn)處低著頭、將眼睛藏在劉海里的李元。
“天吶,從未見到過如此快速分出戰(zhàn)局的第一場!”主持人在二層回廊上蹦跳起來,他舉著“棒棒糖”大吼著,宛如高歌,“加注了,加注了!觀眾們!加注了!支持你們最愛的那個選手吧!”
貓人立刻出言對李元說:“喂,結(jié)盟怎樣?”
李元方才沒有殺那大頭,就是為了此刻。
那貓人雖然靈巧,但后勁不足,殺傷力也一般。
而那大頭,殺傷力極強(qiáng),干擾性極強(qiáng),但防御性和自保能力極差,不僅如此,那電花放出來還需要時間,知道它有這技能的人一定不會給它再放出電球的機(jī)會。
如果真如那主持人所說,一場打完以后上新對手,那么新上的那10人很有可能與這場一樣,都是率先暗中結(jié)盟好的團(tuán)隊,他們還很有可能會優(yōu)先集火上一場的勝者。
若只剩他自己一個人,面對10人的集火和針對,恐怕也相當(dāng)乏力。而且,他此時已經(jīng)感受到來自那些藏在地下出口打量他的目光了。
大頭聽到貓人的話后,臉上的憤怒顯然下去不少,現(xiàn)在恐怕也在思考后路。
李元抬起頭,露出一個壞笑。
“不如,你們打一架?”
沒有人規(guī)定團(tuán)隊成員一定得保持成員穩(wěn)定性戰(zhàn)斗到最后,不是嗎?
流動性才是勝利的關(guān)鍵!
接下來還有4局。
誰又能確保這些殘忍之徒能不在最后關(guān)頭背刺隊友呢?李元盯著那面面相覷的二人。
他不會,不代表這些玩具不會。
不過,他并沒有放松警惕作壁上觀的想法,他隨時準(zhǔn)備著進(jìn)入戰(zhàn)斗。
因?yàn)檫@二人也可能反過來結(jié)盟殺了他。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大頭朝著李元轉(zhuǎn)過身,臉上已然憤怒不再:“三個人,也不是不行?!?p> 哦?李元卻將目光轉(zhuǎn)向那貓人。
“怎樣?”貓人試探著,目光還在瞟著大頭,看樣子正準(zhǔn)備后退躲閃。
李元點(diǎn)點(diǎn)頭,手指卻捏緊刀,刀身緩慢流轉(zhuǎn)。
“piu——”那大頭果然目露兇光,朝他打來一記電火花。
自然,以那電火花的速度,常人確實(shí)難以躲避,但對于李元來說并非如此。
那刺刀在半空中甚至翻了個面。
他再次抓住刺刀“刀柄”時,大頭已經(jīng)轟然倒下。
“你呢?”李元翻手甩著手里的小玩意。
那貓人咽了口口水,點(diǎn)頭又搖頭,在李元的示意下走向那鱷魚人跟前,抓起長刀。
“看來,我們有了第一組勝出者。”主持人在樓上繞了一圈,又來到李元對面,問他:“你現(xiàn)在有資格制定選擇一個箱子,拿一把武器,這是第一關(guān)勝者的特權(quán)?!?p> “嗯……那個。”李元裝作思考,手臂搖晃了一會,再伸手指向那把裝著雙刀的盒子。
“嗤——”
盒子打開,那是把雙直刀,比他自己那套雙短刀長了20cm,通體漆黑,手感相當(dāng)好。
將螳螂那遺物往那盒子里一丟,李元緩緩地走到那貓人旁邊,二人握了下手,臨時聯(lián)盟成立。
“咣?!?p> 地道門緩緩打開。
“哦?等一下、等一下,我們的主辦方要求增加游戲難度?!边@時,主持人一只手按著耳朵里裝著的麥克風(fēng),抓著那“棒棒糖”的手變成蘭花指,朝著場下的選手比了個“暫停”。
“好!確定了,確定了,主辦方要求第二組和第三組并成一組哦,第三組上把!這場只輪3組,等會第四組和第五組一起上哈!報酬也有了變化!存活1場的勝組每人能拿到200個分子銅。存活2場的勝組能拿到每人400個分子銅。存活3場的勝組能拿到每人800個分子銅以及獲得自由的權(quán)利!”
“來吧!讓這場賽事變得更混亂一些!”
靠。聽聞這話,李元緩緩?fù)瞬阶呱吓_階,站在第四級階梯。
不一會,第三組的人也走出地道。
現(xiàn)在,它們虎視眈眈,兇相畢露,誰也不愿在氣勢上落了下風(fēng)。
這下恐怕要變成混戰(zhàn)了。
眼下,不少人開始陸續(xù)組隊,除了李元二人,底下20人已經(jīng)各自分為3個或2個一組的小團(tuán)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孤狼。
這時,幾道目光朝李元這邊射來。
他此時正在緩緩地離開貓人長刀的攻擊范圍。
有些目光顯然是在和貓人對暗號,而那組人明顯人數(shù)已經(jīng)到了2個。
“嘿,等會第一攻擊目標(biāo)有想法嗎?”貓人還沒發(fā)現(xiàn)李元在后退,打量著場面問。
“見機(jī)行事?!崩钤笱苤?p> “噹——”第二聲鈴聲響起。
果然,場面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每組人都有自己既定的目標(biāo)。
李元二人很快就被盯上,那三人組正朝二人飛奔而來。
為首的長得像一只蜈蚣,渾身上下都是長長的鐵刺,那鐵刺一動一動,根部外側(cè)裝著一層透明的玻璃,里面灌滿了綠色的液體,鐵刺尖部長著長長的針刺,仿佛只要被抱上一抱,就要變成篩子。
另外兩人分別如狼和鷹,手上各自長著利爪。
“拿命來,臭小子!”那蜈蚣頂胯俯身一彈,就朝李元飛去,另外二人則與靈巧的貓人纏斗在一塊。
靠!這人的腰椎居然改成了無數(shù)個彈力氣閥!蜈蚣人的腰部此時在半空中不斷彈動,落空后又奔起,彈射到半空。
沒完沒了!李元被追得有些難受,這蜈蚣人實(shí)在令人煩躁。
不能猶豫!
趁它彈到半空中后,李元單腳踩死地面,朝下方臺階一跳,隨便借著某個人的肩膀彈起,一蹬,錯開二人身位和下落時機(jī),兩刀戳在那人的脊梁骨上,刀口一轉(zhuǎn),那鋼刃便扭碎兩塊脊椎。
靠,這什么東西?那蜈蚣人已經(jīng)缺了兩塊脊椎,卻絲毫不見影響。
它背上脊椎儼然是一條連續(xù)性鎖鏈,但彼此間都是獨(dú)立的單元,它們運(yùn)作機(jī)制是以彈力傳遞,而非以神經(jīng)元傳遞。
哪怕扭碎兩塊脊椎,其他脊椎之間的彈性勢能卻依舊存在。
那就剝了它!李元目露兇光,翻身一腳將那蜈蚣人的頭顱踩在地上,雙手一翻,如剃魚骨一般,往那脊椎兩側(cè)出刀劃去。
這時,蜈蚣人的隊友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那鷹人跳躍著,踩著李元身后的蝸牛人背部大殼子,躍向半空,銳利的鷹爪直奔沖李元頭顱。
干脆一鍋宰了燉湯!
李元找準(zhǔn)身后的墊背,不要命般往后一躺,躲過那鷹爪的劃拉。
他這一躺順帶用刀反插在身后那蝸牛人的殼上,給纏斗中的蝸牛人和犀牛人扎了個通透,只見他雙腿蹬在蝸牛殼上,借力彈起,抽出刀尖,轉(zhuǎn)肩收刀,旋轉(zhuǎn)中將那鷹人的四爪拆成兩半。
“?。 蹦曲椚思饨兄鴵涞乖谘傺僖幌⒌尿隍既松砩?。
李元隨手一刀下扎,那鷹人就沒了聲響。
但他沒有停下。
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方才與那貓人對視的牛頭人、豬頭人二人組。
豬肉人手里掛著兩巨大的魚鉤,身材魁梧,肚子巨大,搖搖晃晃,正與那沖撞的牛頭人一前一后打著配合。
他們外面圍著三個長得像公雞一樣的玩意,那些公雞人手臂上裝滿合金羽毛,排列成翅膀狀,他們每揮動一下,就會發(fā)射出一片尖銳的羽毛,那片羽毛朝著牛頭人襲去,但牛頭人的外皮異常厚實(shí),那羽毛扎在上邊宛如蒲公英落在人手上,但這些公雞人的靈巧度明顯比那笨重的牛頭人更高,哪怕無法擊破牛頭人的護(hù)甲,那兩組玩具依舊打得有來有回。
此時,一貓一狼在苦斗中正逐漸走入人群中,即將失去李元的視野。
正好!
來鍋大補(bǔ)湯!李元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臉上已經(jīng)露出幾近癲狂的神情,那種癲狂并非什么劇烈的面部扭曲,而都寫在他那遍布血絲的雙眼里,寫在他不經(jīng)意間上揚(yáng)的嘴角上,以及那微微皺起的鼻梁間。
公雞們和豬牛正打得火熱,不速之客經(jīng)過,那公雞還在朝牛頭放嘴炮,垃圾話還沒說到一半,那牛頭就詭異地歪到一旁,砸到一旁的豬肚,在那肥碩的肚皮間猛彈,落到另一個公雞人的腳邊。
它們的臉上露出嘲諷,正準(zhǔn)備朝那豬頭人揮動翅膀,可那雞翅立刻如花般四散開來,朝各處散去,完全不受控制的利刃往四面八方飛舞。
李元朝那豬頭人的背脊猛踹一腳,那扎滿利刃的豬頭人失衡朝前倒去,雙鉤在空中亂晃,勾到面露驚駭?shù)墓u人,一鉤子下路鉆得腑臟四溢。
找準(zhǔn)時機(jī),揮刀一削,一鍋豬肚三杯雞就大功告成。
料子還不夠!
加滿,加滿!
再多來點(diǎn)湯汁吧!
海鮮也可以!
再加點(diǎn)作料!
李元所到之處血花四濺,人形或動物或鋼鐵都成了他腳下的食材。他宛如一個廚師,精心挑選著上等食材,只為一鍋完美的料理。
“喂!你們!快停下!”此時,還在戰(zhàn)斗的剩下8人終于發(fā)覺情況不妙,它們緩慢聚集在一起,看著遠(yuǎn)方抽刀甩血的李元。
“不解決這個家伙,我們都活不了?!狈讲沤型?zhàn)斗的狐貍?cè)顺雎暋?p> 狐貍?cè)说念^上裝著8只機(jī)械眼,一左一右并列而上,耳朵也改成尖尖角狀,身體嬌小,四肢關(guān)節(jié)上都是液壓泵,看起來彈跳力極強(qiáng)。
一旁的蠅頭人其實(shí)早就留意到李元的動作,一直以避開李元攻擊范圍的行進(jìn)路線戰(zhàn)斗。
他記得老祖宗們說,貓肉不好吃。李元盯著遠(yuǎn)方那終于解決了狼人的貓人,冷淡地抖著刀把。
那貓人此時才有機(jī)會觀察戰(zhàn)場,看到已死的隊友,眼里多了幾分駭然。
這套刀不太行,會沾血。
李元側(cè)眼看著各色汁液劃過刀刃,面無表情。
此時,二層,那些人們早已從包房里走到走廊邊,趴在看臺上,圍觀這場簡單粗暴的食材處理過程。
沒有一絲技巧,沒有華麗的招數(shù),只有精準(zhǔn),絕對的精準(zhǔn)。
廚師精湛的技藝,賞心悅目,讓食客們的食欲大增。
“這家伙……”貍貓那張英俊的臉上多了些不可置信,低頭小聲問繆絲,“這是你說的那個人嗎?搶走那塊破譯了一半的芯片的,那個人嗎?”
繆絲愣神中點(diǎn)點(diǎn)頭,那芯片,以尋常手段,肯定是拿不回來了……她立刻聯(lián)想到那天晚上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說不定……繆絲雙手拂過皮膚臉頰,陷入沉思,在思考過程中,她與李元的目光,又短暫地碰撞在一塊。
那雙藏在陰影里的藍(lán)色雙瞳現(xiàn)在有些發(fā)紫。
“一起上!”
剩下幾人立刻朝李元奔來,狐貍?cè)私兄约簠s在后退。
“喂,”李元沖一旁的貓人說著,“不想死的話,做點(diǎn)事?!?p> 貓人心一橫,提刀奔上。
見狀,李元的目光卻是牢牢鎖在狐貍?cè)松砩希鹧b躲避后退,卻在規(guī)劃調(diào)整攻擊路線。
那蒼蠅也是巨大的麻煩,蒼蠅人對貓人的騷擾已經(jīng)頗見成效,貓人很快就落入下風(fēng)。
一刀斬下一顆老鼠頭,卸掉兩只蟹鉗,李元如鬼魅般落在狐貍身后,單刀釘死狐貍尾巴,直取心臟。
狐貍?cè)庖膊缓贸?,這是廢料。
剩下的那些也都是廢料,李元面無表情地收割者它們的性命。
“哇,來來來,第四組第五組準(zhǔn)備!”主持人大喊著,招呼就位,“二位勝者,你們各有一次開箱子的權(quán)利,要不要換武器?”
李元搖搖頭,貓人隨便指了一個,見里面是把長劍,隨后又示意不拿。
兩個箱子又重新闔上。
地道門再次開啟。
這兩組,更像玩具。李元活動著手腕,冷眼看著那些走出來的“東西們”,像哪個玩具組裝廠的失敗品,又或者是由那些小孩子們胡亂間,隨手拼出來的玩意。
地上已經(jīng)滿是肢體,那些玩具們踩在上面,讓地面泥濘不已。
這不是斗獸場,這是屠宰場。
“兄弟們,先弄死這人,不然,咱們誰也拿不到錢?!币粋€被拼得亂七八糟的大塊頭摩拳擦掌的邪笑。
“我看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李元仰起頭,將右手里的刀插入下方的肢體泥潭里,伸手靠在那貓人的肩膀上,悠閑地笑著說,“最多3人,知道什么意思嗎?”
“哼,我們?nèi)硕嗔α看?,為了爭你這一個人的位置,我們何必大費(fèi)周章!”那大塊頭獰笑著。
“哦?那你是對自己很自信咯?還是你覺得,你的隊友不會背刺你呢?雖然我不會,但誰保證你們團(tuán)隊里的人不會呢?對吧?小貓貓?”李元翻開手掌,輕輕拍了拍那貓臉。
“對?!蹦秦埲俗R趣的點(diǎn)點(diǎn)頭。
“……這。”旁邊那堆玩具已經(jīng)有不少已經(jīng)動搖。
“放屁!就你2個人,對我們20人,我們多少勝算更大!”那大塊頭朝前走一步,抽起手中的大刀。
“那你看看地上的這些是什么?!笔謴哪秦埲思绨蛏夏瞄_,李元抽起刀,用刀背按摩肩膀,“而且,我們倆是為了自由而戰(zhàn),你們只是為了那點(diǎn)分子銅,多少個來著,100個?”
“還是說,你認(rèn)為自己比地上這些,都要強(qiáng)上不少?”李元挑起眉毛,“如果讓我動手,我會一個不留,你們自己來,還能活1個,自己掂量掂量吧?!?p> “嗤——”那大塊頭話還沒說完,他腦袋上變成兩半,他在死前震驚地回頭望著隊友,嘴里念叨著,“你……你這個……叛……”
身后一個雙手是電鋸的玩意發(fā)出陰森的電子音,問:“我加入?!?p> “哦,可以啊,和你旁邊那些玩意打一架吧,我只要1個人。”李元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友好笑容,那尺白牙在此時顯得有些陰森,“另外,我再多送這一個人100分子銅,怎么樣,兩倍哦?”
“真的?”
“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是信口開河?或者我們怎么知道你不會事后把剩下兩人殺了?”另一個玩具問。
“主辦方為證。”李元仰著下巴,朝那主持人看去,眉毛一挑,“而且,人家都說了是按人頭結(jié)算,又不是按團(tuán)隊分贓,我有什么必要吃力不討好?”
“沒錯,我可以作證?!敝鞒秩诵ξ卣f,一只手正按在耳邊。
那些玩具聽到這話,感覺不可思議,他們有些人可能本來能夠拿到200分子銅,現(xiàn)在不管如何都最多只能拿到100個了,而李元這一嘴加碼,讓他們心動不已。
有了那雙鋸人的先河,現(xiàn)在場面上開啟新一輪混戰(zhàn)。
“這樣……真的行嗎?”貓人看著這堆玩具互拆,心中還有些疑慮,低聲問。
“提防著點(diǎn)?!崩钤缈磻蛞话?,正給肩膀和肌肉按摩,臉上還掛著純潔的笑容。
他現(xiàn)在正體驗(yàn)著當(dāng)上帝的樂趣。
真有意思,他站在4級臺階上,宛如站在二層走廊。
拆吧,拆吧,相互之間,拆個痛快吧。
爭吧,爭吧,爭個你死我活,直到只剩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