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轉(zhuǎn)角,一個腦袋探出,嚇李元一跳:“想什么呢?”
撒旦繞回頭,與之同轉(zhuǎn)回來,一行人站在角落,探頭探腦。
“我……感覺不太好?!?p> 李元正思考要怎么勸他們回頭,這下也得虧撒旦這轉(zhuǎn)身,替他省下不少事。
“什么意思?”賽雷格不樂意了,“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們所有人陪你休息吧?年輕人?”
“不……不是的,大師,我……”
李元一時間無法解釋,他正思考應該找個什么理由讓他們信任他的同時感到比較合理。
如果直接從視界能力去解釋,他恐怕會直接被當成一個神經(jīng)病。
“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嗎?”蕓音和藹地問,她看起來很有耐心,“我們可以幫你,別太擔心。”
“對,你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幫?!崩禍睾偷卣镜绞|音身邊。
“我……”
李元犯難,要說什么好?快想想快想想!
他回頭,看著那墻角,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可關乎他們所有人的性命。
[咕嚕……]
陰暗的那墻角,什么東西正模仿著李元的喉頭,發(fā)出一聲涌動。
操!
李元敏感地抬手瞬間摸到刀柄,如臨大敵,他渾身緊繃,所有感官都跳動起來,防御架勢擺起來,就害怕那陰暗的玩意從墻角出現(xiàn)。
整個人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副神經(jīng)質(zhì)的模樣,像是犯了癔病,又或是什么深刻的后遺癥發(fā)作。
“你怎么了?”蕓音好奇地往前走一小步,卻被李元大聲呵住。
“別過來!”
他抽出刀,決定實話實說:“有東西?!?p> “什么東西?”蕓音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站在原地,可是關心則亂,她剛想靠近,又被李元呵斥。
“后退!”
這一聲給蕓音嚇了一大跳,她差點在后退的時候摔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天琴座等人輔助。
“年輕人,你太失禮了?!辟惱赘裾鹇暸R。
此刻,李元也沒辦法解釋。
那東西出來了!
“后退!”他站在陰影里,背靠眾人,再次怒吼。
撒旦伸出手,攔在賈車炮身前,接著把賈車炮壓進拐角,槍已按下槍栓。
見狀,其他人也照做,不明覺厲。
這時,角落的東西動了。
擬態(tài)之形如撕裂一般,從陰暗的角落炸出,像極了一個炸裂的芝士氣球,拖泥帶水,撕扯出血腥的組織結(jié)構(gòu),整塊肉片從角落脹起,接著以驚人的速度沖李元飛來。
利刃出鞘,鋒利的短刃劃過那軟綿的組織。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鋒利的刃也有失語的瞬間。
那些綿軟粘接的擬態(tài)物質(zhì)接觸到刀刃的一剎那,立刻吸附于其上,變得與刀刃幾乎一直,而且正在順著刀刃快速爬動,眼看立刻就要貼到李元的手指。
立刻把左刀甩出,李元驚出一聲冷汗。
“當——”
刀莫入墻中,刀柄上下擺動,發(fā)出駭人的顫音。
那玩意靜悄悄的,一時間,肉眼甚至還無法分辨,那扎在墻上的,到底是一把刀,還是一塊擬態(tài)。
“這……是什么東西?”蕓音真是被嚇壞了,幸好剛才聽了李元的話沒貿(mào)然上前去,不然,這下她恐怕會立刻成為獻祭品,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一切恐懼皆來自于對未知的無知,來自對無貌之物的無盡聯(lián)想。
“等會它要是到我身上,立刻開槍!”李元沖撒旦說。
這一句話已經(jīng)證明了事情的嚴重性。撒旦雖是不樂意,卻也只得允諾。
“有這么嚴重嗎……”這下,探險隊里的成員卻開始發(fā)出宣言,那是天琴座今年新招的難民,據(jù)說是城市二層的一名職工,對地質(zhì)學頗有研究,就是有些自視甚高,一路上經(jīng)常夸夸其談,有些聒噪。
但礙于這本就不是什么要緊事,也沒人去批評他,李元一直也對他時不時沖李元來上的一兩句陰陽怪氣熟視無睹。
什么“你的皮膚就是普通的核輻射病變吧,哪有這么神奇?”之類的。
要是在以前,李元恐怕會直接一句話懟回去,不給他留情面,可現(xiàn)在他管不了這么多,心里只有身后那群人的安危。
畢竟他死了就是重新來過,跳一個節(jié)點,他們死了就不一樣了。
他們的生命,在不能回溯的情況下,都是草芥,只要離了根,就不會再有春來重生之時。
更不會春風吹又生。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解決這個東西?
李元盯著那把逐漸平息顫抖、幅度漸小的刀,直打量。
現(xiàn)在他的刀在視界里變成了輪廓極粗的模樣。
說明那家伙還真的附著在刀上。
它正與李元對峙,等待著拔刀之人伸出手,輕手獻上自己的性命。
“搞這么煞有介事的做什么?!蹦侨艘姞?,積累的不滿終于是爆發(fā)了。
這李元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他,甚至好像如屏蔽了他的聲音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是給他憋了一肚子氣。
什么笨蛋李,一副神經(jīng)兮兮的模樣,瞧不起誰呀?
“別去,雞仔,危險?!碧烨僮彼懒?,這雞仔雖然性格很差,可事業(yè)上確實有些實力,要是死在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什么狗屁?!?p> 雞仔直直朝下走,不信邪,在李元的冷眼下走到那刀口之前。
李元冷不丁往后彈了一大步。
合著,這雞仔不是雞仔,是水鬼。
別被水鬼拖下水,就是水鬼身旁人最大的幸運。
“別怪我沒提醒你,前面是鬼門關。”
李元出聲提醒,希望這水鬼能自救一下。
“切,你就這點膽量?”
雞仔對此不屑一顧。就這還害怕?現(xiàn)在是誰瞧不起誰呢?
他伸手就要去抓那把刀。
但,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這么美好。
事實也并不會給他證明自己有勇氣的機會。
在李元眼里,那東西行動速度不算快,可是,這雞仔可是一個真正的正常人反應,那東西在雞仔的眼里,簡直就如空中瞬閃過的鬼影。
他還沒來得及叫喚,腦袋就被那擬態(tài)瞬間包裹起來。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看清那擬態(tài)的模樣。
展開的面積不算大,韌性與彈力卻非同小可,但它是第一次包裹人類這種生物,變化的過程比之前緩慢了不少,終于是原形畢露。
它只有一張嘴,沒有牙齒,口內(nèi)卻有一層一層的怪異結(jié)構(gòu),似乎那才是它的內(nèi)部器官,器官上還裹著一層屎黃色的半透明黏液。
但他們看到它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也僅一瞬間。
怪異的口腔如一個囊袋,套住雞仔的頭,帶著一圈外翻的波浪唇,牢牢將脖子鎖死。
“咕嚕。”
在變成雞仔腦袋模樣之前,它發(fā)出一聲疑似吃撐的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