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僧說是去純陽宮中有要事商議,本來要在此地待一段時間,等到有人來接王麟時,跟著他一起上山。
但不二小和尚可不樂意,直接鬧了起來。
一口一個“出家人不打誑語”,也不管那城門開不開,硬是趕著他師父,一大早就往晉陽城里去了,說是要去城里買糖葫蘆。
晉陽城若是仍在禁嚴(yán)封閉之中,也不知道他們倆要怎么進得城中。
臨走時,還讓王麟給純陽宮捎個信,說他有要事前來商議,讓純陽宮提前準(zhǔn)備好。
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就好像已經(jīng)得知了他們必定趕不回來,不能和王麟一同上山似得。
可看他倆急匆匆趕著去買糖葫蘆的樣子,卻怎么也不像是有什么正經(jīng)且要緊的事。
更別說昨天做飯時,這師徒倆一直喊餓,讓他不停地添米煮飯,忙了一晚上。
最后足足吃了他兩石的米糧,四人才能擠在一間茅草屋內(nèi),沒讓他們餓著肚子睡去。
墨云起也舒緩了些精神,不知在昨天什么時候,一個人獨自離開了。
入門在即,石知樂也就沒再帶著王麟一起種地。
如今他身上無事,兜里有了錢,自然就要琢磨著如何快速提高實力。
“食”和“飲”不用再管,有酒有肉,體魄和靈氣自然會增長。
剩下的錢,想來也不夠進城一趟,沒辦法試一試這“睡”的效果。
于是王麟拿著些閑錢,嘗試激發(fā)出“樂”的效果。
............
將錢壓在大拇指蓋上,用力一彈,指尖便有一聲輕響發(fā)出,銅板于空中翻出幾個漂亮的跟頭,上下拋動著。
他坐在村口的一處大槐樹下,和一群粗布麻衣的短褐老漢,聚在一起打著葉子牌。
馬匪之前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第二天村子的生活就恢復(fù)了原狀,擺攤的擺攤,種地的種地,沒事兒干的人就賭起了錢。
石桌上散落著葉子大小的馬吊牌,規(guī)則簡單,他看了一會兒后,也就學(xué)會了怎么玩,湊上前來和這些牌友玩了起來。
這里大多都是些勞苦漢子和閑居的老大爺來賭著玩的,一局輸贏最多也不過才一兩文錢,玩一天也輸贏不了幾個銅錢,純屬消磨時間找找樂子。
他在村中降伏馬匪時,除了刻意叫來的軍守和一干小吏,村子里幾乎沒有人看到過他的面目。
村民全當(dāng)是山上的道家神仙救了他們,雖然王麟如今穿著和昨日并無二制,但村民也沒認(rèn)出他來,只當(dāng)?shù)朗可裣啥即┮粋€樣的道袍子罷了。
雖然衣著與眾人格格不入,但他一口一個老丈,逢人便稱句老先生,態(tài)度謙遜有禮,倒也顯得還算合群。
當(dāng)他每打完一局牌時,腦海中都會發(fā)生一次奇妙的變化,“樂”字頻頻亮起。
大腦仿佛誕生出了新的器官,從眉心伸出了一雙雙無形的觸手,探知著周遭的環(huán)境。
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王麟仿佛修道有成,眉心開竅;
感覺像是佛印心臺,生出天眼;
又如幽冥顯現(xiàn),可通陰陽;
又或者宛如“替身能力”一樣,有著無影無蹤不可察覺的精神力......
這種奇特的感知力,在修仙世界中一般被稱作“元神顯化,神識出竅”。
好似化道飛升,如同水乳交融,自己在此時和天地融為了一體,冥冥中有股力量在刺激著王麟的神魂,元神和魂魄都在飛速蛻變著。
不過這種玄而又玄,神而明知的狀態(tài),很快就消散掉了。
連打了一上午的牌局,現(xiàn)在王麟只要心念一動,就能清晰地感知到一米范圍內(nèi)的萬事萬物。
通過這一米左右的神識探測,王麟能感受到身旁牌友那緊攥的雙手,如同透視一般,可以輕易看到他手中的牌。
但他卻根本沒有作弊的念頭。
作弊,就失去了賭牌的樂趣。
沒了樂趣,“樂”字也就沒了反應(yīng)。
神魂自然也不會再有任何變化。
所以當(dāng)蘇半夏隱身匿跡到他身邊時,看到的卻是一個年輕道士,和一群老人聚在一起賭錢打牌的怪異場景。
看著這小師叔連連輸錢,臉上卻有止不住住的喜悅,蘇半夏一時也不知該作何表情是好,只打算悄悄走過去,將王麟叫出來。
此地全是凡人,行事有著諸多不便。
只有先把王麟引到個隱蔽之處,她才好與其一同回山。
正當(dāng)她慢慢靠近王麟周身,進入到了其一米左右的范圍時,王麟猛然抬頭,和眾人道了聲歉,說忽然想起有急事,全當(dāng)這局輸了。
付了這局的賭錢,便飛快地跑遠(yuǎn)了去。
遠(yuǎn)離眾人視線之后,他又借著自己如今眼神敏銳且又身法輕盈,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路上來回騰移,快速跑回了石知樂身邊。
他剛剛用自己這直徑一米的神識,察覺到了一個人影朝自己靠近。
但眼睛卻一點兒也沒有看到這個東西。
剛一跑回來,正要開口向師父求助時,蘇半夏已經(jīng)顯出身形,定定站住。
王麟這才知道,是這個師侄來接自己上山了,不是有什么鬼怪歹人。
一直維持著最大范圍的神識感知需要牽扯許多心神,大腦得無時無刻地接受、分析這新感官傳來的海量信息,十分的累人。
之前王麟就是因為如今還不太習(xí)慣,計算力和處理能力跟不上神識的探查和反饋速度,大腦總是在接收到畫面后,遲緩呆滯一段時間,才能意識到自己到底“看”到了些什么,而且還看不太真切,所以才弄出了這么個誤會。
看著解除了匿跡隱身法門的蘇半夏,他心底想道:
——必須要適應(yīng)7x24小時的放出神識,無延遲地接受神識傳來的畫面。
——這次如果真是遇到了隱身的敵人,這神視可就已經(jīng)救了我一命了。
——那些因為大意疏忽而關(guān)掉神識的反派,結(jié)果都是被主角偷襲得手。像這種不開神識,被人越級斬殺的故事,我可是看得都麻了。
蘇半夏驚訝自己這師叔居然能看破自己的隱身之術(shù),但也只是說明了來意,之后便不再多話,沒有探究他人的秘密。
她這隱身之法雖然不算高明,但也不是那么好識破的。
神識雖然可以輕松探清她的虛實,但也只有筑基期修士才能擁有神識。
在練氣期內(nèi),若不依仗法寶,幾乎無人可以察覺得到她的蹤跡。
王麟收拾了些行囊,把兩壇黃酒都灌進了酒葫之中。
然后又帶了些臘肉臘腸,拿了點煮好的牛肉,備好了東西,和石知樂拜別。
王麟知道自己恐高,不愿意坐在靈鶴背上,蘇半夏也就由了他意,慢慢走回了太恒山。
淵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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