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兼的辦事效率,或者說對秦問心的重視程度,無疑是極高的。
當其出現(xiàn)在求真學(xué)塾外時,是第二天傍晚。
額頭冒著些許細汗的黃兼掏出空間秘寶,從里面拿出的書籍,硬生生放滿了四個書架。
黃兼收起空間秘寶,向秦問心介紹道:“意象大陸目前流傳較廣的修士入門之法共兩種,一種是意念師內(nèi)視功法,名為《自照》;一種是意象師辟界之法,名為《心光》,這兩種功法我讓人各復(fù)制了一百本。除此之外,這些書籍還包含了一些適合修士從鍛魄初期修煉至煉魂巔峰的功法以及一些修煉經(jīng)驗,至于適合融神境修煉的功法,彩云國是真沒有,我也不好腆著臉向凈心宮和我堂叔要,便只能麻煩前輩自己尋找了!”
秦問心擺擺手道:“無妨,凡事講究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對目前的春苗世界生靈而言,君主所提供的功法無疑要更加契合,我代表春苗世界眾人,謝過君主!”
瞧得秦問心要向自己行禮,黃兼虎軀一震,連忙上前攔?。骸扒拜叴伺e,真是折煞我也,這些功法并非什么千金難求的存在,找起來不費力,也花不了幾個錢,前輩不必掛懷!”
說著黃兼從懷中掏出幾枚玉簡,遞向秦問心:“這是彩云國這些年偶然得到的幾門秘術(shù),價值還算不菲,前輩若真覺得過意不去,再多給彩云國十年打理權(quán)也不是不可以!”
見秦問心笑容玩味,黃兼嘿嘿一笑:“果然騙不過前輩的火眼金睛,這幾枚玉簡其實是前些時候請凈心宮拓印的,真本在國庫里放著呢,我這彩云國史上最摳門的皇帝,怎會真舍得把那價值連城的家伙什往外送!”
秦問心接過玉簡,灑然一笑:“既然如此,這幾門秘術(shù)我就收下了,不過既然只是拓本,那十年管理權(quán)便算了吧!”
在朝堂上向來以剛正嚴肅示人的黃兼作苦瓜臉:“那現(xiàn)在去國庫取真本,還來得及嗎?”
秦問心心情不錯,難得調(diào)侃了一句:“天都已經(jīng)黑了,你覺得還來得及嗎?”
黃兼聞言,臉色更苦了.......
拋開彩云國君主的身份,黃兼還是一名煉魂三境意象師,單就趕路速度而言,要比尋常馬匹快上許多。
黃兼此刻坐在一只巨大青鸞的后背之上,不遠處站著一個仔細觀察都很難發(fā)現(xiàn)的老婦人。
那老婦人氣息微弱,面色枯黑,一副行將就木的朽敗模樣,卻是一個實打?qū)嵉臒捇昃硯p峰意念師,善于潛伏偽裝,精通刺殺之術(shù),是彩云國暗探組織的首領(lǐng)之一,主要負責保護黃兼的安全。
此刻的黃兼,臉上苦澀早已不見,嘴角掛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他朝那老婦人問道:“木老太,你說百年之后,彩云國又會是一番什么樣的光景!”
木老天并未因眼前男人身份尊貴便假以辭色,一板一眼,聲音干澀,惜字如金:“大陸動蕩,局勢錯綜復(fù)雜,老身也說不準。”
黃兼灑然一笑:“還是木老太實事求是,若是給那些善于溜須拍馬的大臣逮到這個問題,還不得夸他個天花亂墜,唾沫橫飛?!?p> 木老太并不言語,只是靜靜站著,時刻警戒著周圍狀況,仿若黃兼所說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巨大青鸞開始下墜,穿過層層云霧,而后落在禁衛(wèi)森嚴的皇宮之內(nèi)。
二人跳下青鸞,木老太于黑暗中隱去身形,那青鸞則是飛快縮小,沒入了黃兼體內(nèi).....
月華如水,繁星滿天,在這夜景美不勝收的晚上,錢多多又出來作妖了!
有了先前夜嚇徐誠然,自己將錯就錯卻被眾人當做壞蛋,直至現(xiàn)在關(guān)系才有所緩和的慘痛經(jīng)歷。錢多多已經(jīng)不敢在故技重施了,不過此路不通,還可以另辟蹊徑不是?
錢多多還未加入隊伍之前,曾幻想通過自己努力塑造高大上的形象,進而成為眾人擁戴的存在,不過在那一夜難忘經(jīng)歷后,這一美好愿景已然碎了一地,就算用意象大陸上粘合性最強的青木涎恐怕都很難粘得起來。
既然當不了眾人最“喜愛”的那個人,不如成為他們看不慣、卻又干不掉,只要見到都會恨得牙癢癢的存在!
反正這二者的印象,都同樣讓人深刻嘛!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曲線救國了!
范修齊一行人圍坐在篝火旁,旁邊突然竄出一道人影,差點給杯弓蛇影的徐誠然嚇得跳了起來。
不請自來的錢多多似乎已經(jīng)全然將那一夜的矛盾拋諸腦后,自顧自擠到篝火旁,而后旁若無人般將處理好的魚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
“喂,這火是我們生的!”望著一個人便占據(jù)大半空間的錢多多,徐誠然語氣不忿。
錢多多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我知道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差點給徐誠然憋出了內(nèi)傷,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了,上一次還是在....徐誠然回憶著,發(fā)現(xiàn)年齡尚幼的他,根本沒有類似的上一次經(jīng)歷。
就在徐誠然快憋不住時,錢多多又開口了:“不就是用一下你們的火嗎?犯得著這么斤斤計較,你們夫子難道沒教導(dǎo)過你們,吃虧是福嗎?”
見徐誠然眼中依舊充滿敵意,錢多多又說道:“好了好了,不就是用了你們的火嗎?我會給報酬的,大不了一會分你們一條魚唄!”
徐誠然撇過嘴,一臉不屑:“切,我們才不稀罕呢!”
錢多多翻轉(zhuǎn)著手中木棍,魚肉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已經(jīng)散發(fā)出縷縷清香:“噢喲,這么硬氣的嗎?不過這樣也好,兩條魚,夠我飽飽的吃一頓了!”
望著篝火上逐漸變得金黃的烤魚,昨日嚷嚷著要捕魚改善伙食的劉玉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似是受到影響,好幾天沒吃到肉食的徐誠然也是喉嚨一滾,口水順著食道滑了下去。
錢多多沒有揭穿二人的窘迫,而是繼續(xù)火上澆油:“這溪澗水質(zhì)清澈甘冽,生長于其中的魚肉質(zhì)亦格外鮮美,只要簡單去鱗去腮去內(nèi)臟,直接炙烤,無需多余調(diào)料,方可食出本味!”
肥美的溪魚被炙烤出體內(nèi)油脂,滴落在篝火之上,而后汽化升騰,勾動著眾人腹中饞蟲!
抵擋不住誘惑卻不肯示弱的徐誠然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逃離了現(xiàn)場;因徐誠然果斷拒絕,礙于兄弟情義卻壓不住體內(nèi)饞蟲的劉玉行也匆匆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二人站在不遠處,有帶著涼意的夜風拂過,身影寂寥,有些凄涼。
二人轉(zhuǎn)身、四目相對,盡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那一抹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