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樣,每次都是在夢中醒來。
我所見的,自然是一副與夢中截然不同的景象。
說到底,那也終究只不過是夢而已。
“里克?”
出現(xiàn)在眼前的銀發(fā)少女端著剛煮好的粥,來到了我的面前。
聲音很溫柔,很輕。
與這末世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我用手撐起身體,努力的讓自己的背靠在墻上。
“端走吧,給其他有需要的人就行了?!?p> 她一臉擔憂的面孔看得我好心煩。
“可是你受傷了不吃東西怎么可以?”
我看著自己的腹部,纏滿繃帶,上面還浸出血跡。
真虧我能活下來。
“我說了,給別人!”
我的語氣不在冷靜,反而顯得有些攻擊性。
我希望能就此趕走她最好。
我真的不想再見到她,該說是她身上穿的制服,以及一副與戰(zhàn)爭不想匹配的溫柔。
看見她,心煩。
“是沒有胃口吃不下么?”
“走??!”
她反而靠近過來,單膝蹲在我的面前,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遞到我的面前。
“來,還是吃一點吧,這樣身體才能快些恢復?!?p> 我別過頭。
“別把你那一事無成的溫柔展現(xiàn)在我的面前可以么?我看著真的很心煩?!?p> 她似乎是愣了一下。
但依舊沒有離開。
“對比起,但是你真的需要吃一些東西了,之后的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惡化,還不知道醫(yī)療隊能不能抵達這里?!?p> “那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我反問她,皇廳決議,第四審問官。
她是皇廳決議的人,與我雖然是同一國家,但是不同的派系,我們之間依舊存在著紛爭。
“對不起?!?p> 她只是自顧地道歉著,她真的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就在這道歉么?
帝國行政三萬人與十字軍二十五萬人在七世死守兩個月,漫天的時妖一刻也不停息的攻擊著城市。
我們無數(shù)次的像皇廳決議發(fā)出了增援指令,到最后連一句回復都沒有。
第四集團軍第三防衛(wèi)線在空列炮彈藥打光之后,與時妖展開肉搏。
我不知道那一周第四集團軍死了多少人,我只記得,臨時指揮部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到處大喊著彈藥。
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不是在場的人無情,而是七世的每一條防衛(wèi)線,每一個集團軍都面臨著彈盡援絕,怎么可能抽出家底去幫助其他部隊。
帝國行政四百執(zhí)行者全軍覆沒,十字軍七百執(zhí)行者僅剩下不到百分之十。
剩下的防線,全是靠普通人的性命守下來的。
七世即將被攻陷的那一刻,他們來了,援軍來了,早在一個月前發(fā)出無數(shù)次求援都沒有回應的皇廳決議,在最后的關鍵時刻突如其來大展身手擊潰時妖。
還真的就像是救世主那樣一般的帥氣呢。
為了打壓其他派系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的禽獸不如。
皇廳決議接管了所有的防衛(wèi)線,甚至一度在向時妖發(fā)動反攻。
但就是沒有人管少量存活下來的帝國行政和十字軍普通士兵。
只有執(zhí)行者擁有非常人一般力量的人被送回了帝國。
而我們就只能干坐在這里等死?
最可笑的是皇廳決議第四審問官居然出現(xiàn)在臨時搭建的殘軍營地。
用皇廳決議士兵的話來說就是狗都不會來的地方。
我很想知道她是怎們當上第四審問官的,皇廳決議中地位處于頂尖的存在。
“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了呢?!?p> 她看著手里的粥自顧自的說道。
是在說給我聽的么?
“你說你將來會當上執(zhí)行者,但看來還是一個普通的十字軍士兵呢?!?p> 不然,你也不會被留在這里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還有,我從來沒有為自己是十字軍的普通士兵而感到羞恥,我為身上的這份榮譽而感到驕傲?!?p> “嗯?!?p> 她不作聲了,手里端著的粥依舊冒著熱氣。
我并沒有認識她究竟是誰,但是她確實一副認得我的樣子。
“我想知道皇廳決議為什么現(xiàn)在才到達這里?”
她看著我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沒能說出口。
“抱歉,我沒有權限調(diào)動軍隊。”
看樣子她是知道這是他們高層故意而為之,沒有實權的她估計也只能看著,最多反駁一下。
但她是第四審問官。這樣頂尖的存在,沒有實權著實有些可笑了吧。
“里克,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