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獨眼模特VS自閉設(shè)計師
神秘少年每一次的驚人之作,都會由氣質(zhì)獨特,性格乖張的神秘獨眼少女演繹。
可事情從來不會一帆風(fēng)順。
相互扶持中,也會逐漸離心。
少年站得越高,少女便越成為他身上的瑕疵。
敏感多疑,沒有安全感的少女,最后逝去在自己的生性多疑,和自卑里。
幽萼腦海中走馬觀花般地閃過兩人一生。
極速的畫面跳躍,令幽萼腦瓜子漲疼。
幽萼拳頭錘在腦袋上,一下更比一下重。
卻突然從門外闖來著急忙慌的少年。
他焦急張嘴,啊啊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只能笨拙地抱住她不斷砸向自己腦袋的雙手。
少年腳下散落的塑料袋中是發(fā)黃的菜葉。
幽萼呆愣地從塑料袋轉(zhuǎn)移視線到少年眼中。
少年眼眸盛滿淚水。
一個勁搖頭。
嘴里發(fā)出一聲聲低咽。
如同困獸,卻不通人語。
怎么也說不出心中所想。
幽萼順著他眼角劃落的淚滴,視線往下。
他捏著自己雙手的手背上有著血痕,肉里還能看見幾顆略大的塵土,碎石。
紀(jì)文川。
自閉癥兒童。
被親生叔嬸趕出家門后,流浪的他撿到奄奄一息,一只眼眸血淋淋的宋秋月。
無法自力更生的的他,帶著宋秋月找到一間廢棄無人的小屋。
他們來的時候,這間屋里什么也沒有,全是雜草,和斷木。
紀(jì)文川白天出去跪著乞討,夜間偷偷帶點東西回來,再整理小屋。
漸漸的,宋秋月被他養(yǎng)活下來。
可被親生父母賣去,給人捐獻眼角膜的宋秋月。
醒來時就只有一只眼能看見。
她還明顯感覺到眼角膜剝離的瞬間。
趁醫(yī)生不注意,悄悄逃出來的她,看見的就是父母開懷數(shù)錢,轉(zhuǎn)身帶兒子治病的場景。
心如死灰的她,無數(shù)次想要自殺。
小少年又怎會如她所愿?
他每天乞討后,就喜歡去小區(qū)舊物回收那里待著。
小區(qū)中孩子們不要的東西都會被放在那里。
白天進不去,會被保安打出去。
他就每次夜間趁宋秋月睡著,偷偷鉆進去,撿來一堆東西。
桌子都是他從垃圾桶邊撿來的。
而床,是周圍鄰居送給他們的。
幽萼從記憶中得知,他現(xiàn)在還不會說話。
上一世,宋秋月心如死灰,一心尋死。
紀(jì)云川光是為了給她買藥,就挨了很多頓毒打。
即使那樣,被打得說不出話。
他也沒有放棄。
自己生存本就艱難,卻還一直在不留余力地幫助宋秋月喚來求生意志。
在他的陪伴下,宋秋月逐漸對生活重拾希望。
白天兩人一起出去乞討。
夜間兩人一起回到小屋抱團取暖。
就這么一直混到被福利機構(gòu)找上門。
兩人互相扶持的事跡感動無數(shù)人,各自被家庭收養(yǎng)。
可沒人會真心對待一個敏感自卑,上不得臺面的瞎子。
養(yǎng)父母有自己孩子后,對宋秋月更是非打即罵。
一怒之下,宋秋月開始北飄。
紀(jì)文川則被一對丁克夫妻收養(yǎng)。
兩人幾乎將他當(dāng)做親生兒子培養(yǎng),只為培養(yǎng)一個繼承人。
至于他的自閉癥,兩人則沒理會。
他們家族的企業(yè),不會說話,有時候更是好事一件。
時隔多年,兩人再次相見,他已經(jīng)是小有盛名的天才設(shè)計師。
宋秋月則是因為身材姣好,成為封面替身。
手替,腿提,腰替,唯獨不露臉。
紀(jì)文川一眼認出她。
她卻渾身防備,不愿深入接近任何人。
她的目標(biāo)也不再是茍活,而是開始有了露臉的夢想。
紀(jì)文川成全她,來到她的圈子,陪她一起站到聚光燈下。
幽萼眼角劃下一滴清淚。
若是故事到此結(jié)束就好了。
可他們對彼此的信任都不夠。
他相信她跟人曖昧。
她相信他的繆斯不止自己一人。
宋秋月開啟單方面冷戰(zhàn)。
結(jié)果被他人利用,成為口誅筆伐的存在。
她也成為神袛身上不該存在的污點。
幽萼低頭抹淚,眼底逐漸堅定。
既然重來一世,那她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她要宋秋月,即使失去一只眼睛,也能閃閃發(fā)光。
她要宋秋月,成為能夠比肩紀(jì)文川的存在。
幽萼抬頭,眼底脆弱隱到深處。
她將雙手從紀(jì)文川手中掙脫。
在他驚恐的表情中,輕輕擁住驚弓之鳥般的他。
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響起。
“我以后再也不會想不開了?!?p> 她定定地望向紀(jì)文川。
盈滿淚花的眼中,全是堅定。
“我想好好活下去?!?p> “我想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p> 紀(jì)文川被她抱得一僵。
眼里淚滴要掉不掉地墜在睫毛上。
他害怕的表情消失,眼底全是喜意。
滾燙的淚滴劃下,落在幽萼脖子上。
特別燙人。
他重重點頭。
后知后覺她好像看不到自己表情。
又努力張嘴,啊啊啊了好幾聲。
然后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嗯!”
幽萼擁著他的雙手微微收緊,破涕為笑。
幽萼只有一只眼睛可以看見。
這頓哭中,受傷的眼角滑落一些血滴。
紀(jì)文川全程皺眉,倒吸冷氣地幫她處理傷口。
他買不起好的藥。
也沒錢帶她去看醫(yī)生。
每天乞討來的錢,除了交出給片頭之外,剩下的只夠給宋秋月買一些消毒水,消炎藥,紗布等等不算貴重的醫(yī)療用品。
幽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看起東西來也有一點霧蒙蒙的。
但她不想成為紀(jì)文川累贅。
所以沒說。
乖乖吃下他煮的白菜粥。
說是粥,其實只是一把米,配上黃菜葉煮的稀飯而已。
紀(jì)文川等她喝好,才開始喝。
直到鍋見底,他又連灌好幾碗水。
才在幽萼床鋪下面的墊子上睡下。
幽萼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才睜開眼睛。
黑暗中,她也能勉強看見紀(jì)文川手上的傷口。
血腥味一點點傳來鼻腔。
幽萼睡不著,便下去找來消毒水,幫他消毒。
卻沒想到,消毒水一沾,他便被疼得起身。
幽萼對著他錯愕的臉解釋道。
“你的手出血了,不處理,會更嚴(yán)重?!?p> 紀(jì)文川卻寶貝地把她手里的消毒水和棉簽?zāi)眠^去,放在桌上。
他搖了搖頭,又拉著幽萼走到床上。
示意她睡覺。
自己又躺回地上。
幽萼固執(zhí)地站起來。
“受傷不處理,你的手以后會廢掉的。”
他轉(zhuǎn)過身不說話。
幽萼又再次下床,去拿消毒水時,卻聽見他開口。
“貴……傷……有錢……”
幽萼聞言淚水不受控制地一滴滴砸落在地。
魚魚會爬樹
嗚嗚嗚,太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