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微微坐起身體,抬頭,驚訝地看著從蹲在庇護所外的方存。
“你哪來的毯子?”
方存沒說話,許君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文川?我上廁所的時候你去買的?”
方存點點頭,正準(zhǔn)備鉆進隔壁自己的庇護所,許君道:
“謝謝你!沒想到你這人還挺細心的,嘿嘿?!?p> 方存回頭:“如果你著涼感冒了,會拖累我。”
“切!”許君撇撇嘴,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薄毯,又問道:
“喂,我們現(xiàn)在還剩多少錢?”
方存道:“在野外,錢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說完鉆進了旁邊的一個庇護所,“睡吧?!?p> “哦?!痹S君嘻嘻一笑,一雙明亮的眸子彎了起來,像是天上的月牙。
“喂喂喂,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酸臭味?”
“冷酷無情大魔王居然特意給甜哥買了毯子,這怎么看也是一檔戀愛節(jié)目啊!”
“不對!為什么有兩個A型庇護所?大魔王當(dāng)初在翠平山可不是這么對馮薇薇的!”
“馮薇薇好慘!”
觀眾津津有味地討論起來,方嫣然也一臉興奮:
“我哥好雙標(biāo)??!我喜歡!”
“臭小子,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話!”
周梅很是惋惜,覺得兒子沒有抓住好機會。
說完一看時間,對方嫣然道:“你哥都睡了,你也趕緊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不是,媽,我哥都給人送毯子了,你讓我再看會兒唄!”
方嫣然哀求,然而還是被周梅無情地鎮(zhèn)壓,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進了臥室。
等女兒睡了,周梅又懷著期待的心情在電視機前守了一會兒。
但并沒有看到期盼中的情景,沒好氣地踹醒早就在沙發(fā)上睡著的方海山,夫妻倆也去睡了。
畢竟他們明天也要上班。
正如方家一樣,許多觀眾見今晚似乎沒有了故事,也選擇了上床睡覺。
有的人還調(diào)好了明早的鬧鐘,準(zhǔn)備早早起床看追捕隊和方存、許君的追逃戲碼。
松潘城外五公里的樹林里,安寧靜謐。
兩座簡易的庇護所并排而立。
黑暗中,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老方,睡了嗎?”
“有事?”旁邊響起回答。
“嘿嘿,你果然還沒睡?!?p> 許君翻了下身,朝著方存的方向:“我睡不著,聊聊唄?!?p> “早點睡,保存體力?!?p> 方存拒絕。
“聊聊嘛,我第一次在野外露營,好有意思啊?!?p> 許君還挺興奮。
方存沉默片刻,聲音有些低沉:
“十年后,也許你做夢都想睡在有墻的屋子里。”
許君一怔:“十年后?什么意思?”
“沒什么?!?p> 方存看著堆疊的樹葉間漏出的月光和星光,忽然想起來。
母親跟他說過,末世爆發(fā)時,父親喜歡的那個叫許君的女明星就死了。
那天是中秋,一場由電視臺直播的晚會。
許君站在臺上唱歌,一枚飛彈把舞臺炸成了碎片。
對許君來說,如果末世發(fā)生,那她第一時間就死了,哪來的以后?
方存沉默許久,忽然朝著隔壁道:“你聽說過一個人嗎?寫歌的。”
“寫歌的?那你可問對人了,圈子里就沒我不認(rèn)識的老師,你說!”
許君立馬來了精神。
方存道:“徐方,這個人你認(rèn)識嗎?”
“徐方?”許君一怔,歪著腦袋思索許久:“沒聽說過啊。”
方存皺眉:“你不是認(rèn)識所有寫歌的人嗎?”
許君胸脯拍得啪啪響:“你以為我吹牛???我敢保證,娛樂圈里絕對沒有叫徐方的人!”
方存沉默下來。
他的腦子里,已經(jīng)被刻進了兩首歌,像電腦硬盤被載入數(shù)據(jù)一樣,無比清晰,無法忘記。
而這兩首歌,還沒有在此時的和平世界里出現(xiàn)。
這意味著什么?
片刻后,許君嘿嘿笑著問道:“這人誰???男的女的?你朋友?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隔壁沒有回答,徹底陷入了安靜。
“切?!?p> 許君撇撇嘴,裹在毯子里,睜大眼睛。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
啪!啪!
“怎么這么多蚊子?!”
距離幾公里外的一片草原上,一個帳篷里不斷地響起拍打蚊子的聲音。
王宇第一次睡在環(huán)境這么差的地方,已經(jīng)夠郁悶了,好不容易要睡著了,卻被蚊子給叮醒了。
這種野外的蚊子比城市里的個頭大很多,吸血賊厲害,拍死一個迸出來的全是剛吸的人血。
王宇想不通,周圍那么多帳篷,這些蚊子不咬其他人,為什么只盯著他一個人咬。
太他嗎討厭了!
都怪那個方存,是他逼我出來抓他,我才受了這些罪。
還有那幾個專家,他們就是針對我!
他們嫉妒我長得帥!
啪!
啪!
“草!我受不了了!”
......
在如煉獄般的折磨中,王宇終于不堪疲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然而,還沒睡多久,就被人一陣搖晃。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卻見一名長相憨厚的追捕隊員正對他露齒一笑:
“王老師,昨晚睡的好吧?該出發(fā)了!”
王宇看向帳篷外,天剛蒙蒙亮。
他虛弱地道:“這才幾點?。俊?p> “已經(jīng)五點了,草原上天亮的早。”追捕隊員紅光滿面,顯然昨晚休息的很好:
“王老師,加油!今天一定要抓到他們!”
“呃......加油?!蓖跤羁戳丝磁赃叺男↑S蜂,只得對熱情的小伙子做出回應(yīng)。
他艱難地鉆出帳篷,追捕隊員弟遞了一塊壓縮餅干給他:
“王老師,吃早飯吧?!?p> 王宇很想說“你們就讓我吃這個?”但他還是忍住了,接過壓縮餅干,咬牙切齒地啃起來。
還不忘朝小黃蜂的鏡頭擠出一個笑臉:
“又是干勁十足的一天,大家給我加油哦......咳咳咳!”
隨即就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
“王老師,你沒事吧?”
憨厚的追捕隊員好心地給他拍著后背,那蒲扇大的手掌拍的啪啪響,王宇咳的更厲害了。
“咳咳咳,沒、沒事,別拍了,求你了,嗚嗚......”
這時,通訊器里傳來激動的聲音:
“臨時營地往南四公里,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