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的肩膀上,一只小小的變色龍正好奇地看著三人。
“這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快回去吧?!标愌远紫聛恚研∽兩埛呕亻T后的空間。
可小變色龍似乎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陳言剛剛站起,小變色龍便一溜煙竄回了他的肩頭。
“我們要去很危險的地方,可沒辦法照顧你,回去吧。”對于小變色龍的固執(zhí),陳言感到頗為無奈。
小變色龍砸吧了兩下嘴,歪著頭看向陳言,一副無辜的樣子,似乎不是它非要跟著陳言,而是陳言要拋棄它一樣。
見小變色龍這個樣子,葉心語開始不忍心了,“就帶著它嘛。”
果然,女生對萌物都沒有抵抗力,看葉心語這樣子,就差沒出現(xiàn)星星眼了。
“好吧好吧?!标愌砸步K于妥協(xié)了,“不過先說好,真遇到危險,我們可沒精力去照顧你這個小家伙?!?p> 似乎是明白陳言一行人接受了自己,小變色龍飛快地爬進(jìn)了陳言的衣兜,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臥著,張大嘴打了個呵欠。
見狀葉心語抿嘴輕笑,陳言則是無奈地?fù)u搖頭,“還真不認(rèn)生?!?p> 三人原路返回,又到了一樓。
陳言向窗外看了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群蜥蜴似的室外魘依舊扎堆在門口,只不過它們似乎也累了,不再吼叫,而是一只只隔開一定的距離,趴在門外,不時用兇狠的目光看一眼旅館緊閉的門。
“得,還是出不去?!标愌月柭柤纾按蠡飪憾祭哿?,正好這屋子的室內(nèi)魘被封印了,我們就在這休息一段時間吧?!?p> 葉心語和傅教授對視一眼,點點頭,他們也確實累了。
……
“啊——真舒服,好像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陳言用力伸伸懶腰,揉了揉脖子,走到窗邊。
“它們還在啊。”見到蜥蜴室外魘依舊堵著門,陳言十分失望。
如今他們想要出去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消耗掉陳言手中最后一粒爆裂花種。
但如果之后再遇到什么難以解決的麻煩,他們就少了一個大殺器。
因此陳言十分猶豫,他把玩著裝有爆裂花種的盒子,內(nèi)心十分矛盾。
好不容易得到的這幾顆花種,難道真的在這一棟建筑內(nèi)全部消耗掉嗎?那他們是不是太沒用了點?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陳言默默地想。
葉心語和傅教授識趣地保持了安靜,將最終決定權(quán)交給陳言。
不知不覺地,陳言已經(jīng)成為三個人的主心骨。
在陳言冥思苦想的時候,一顆小腦袋從他的衣兜里探了出來。
“現(xiàn)在我可沒空陪你玩?!标愌悦∽兩埖哪X袋。
小變色龍眨眨眼,看看陳言,再看看窗外,似乎明白了陳言在為什么煩惱。
它從陳言的衣兜中爬了出來,抖了抖身子,恍惚間,陳言覺得小變色龍似乎露出了一個很人性化的不屑的表情。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只小變色龍為什么會有這樣人性化的表情,小變色龍就已經(jīng)爬到了他的肩頭。
“啊——”身后傳來葉心語驚訝的叫聲。
陳言連忙回過身,“怎么了?”
“你,你的上半身在消失?!比~心語驚慌地說。
“我的上半身在消失?”陳言一愣,“可我什么感覺都沒有???”
“絕對在消失,而且你整個人都在漸漸消失!”葉心語十分肯定地說。
陳言看向肩頭的小變色龍,“難道是它?”
陳言心中一動,忙抓起葉心語的手。
“你干嘛?”葉心語臉一紅,連忙掙扎。
“別動!”陳言低聲說,“我要驗證一個猜想?!?p> 雖然不知道陳言想干嘛,但葉心語聽話地不再掙扎,只是她的臉卻變得越來越紅。
“你們,你們兩個都在消失!”傅教授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
“呼——”陳言看向他肩膀上的小家伙,此刻它也得意洋洋地看著陳言。
陳言抓住傅教授的手,“看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走吧,我們離開這里?!?p> ……
“吱呀——”旅館的門敞開了,門外的蜥蜴室外魘全都看向門口,可它們什么都沒有看到。
雖然十分疑惑,但門那里確實什么都沒有,于是它們再度放松地趴回了地上。
“那群室外魘的智商還真夠低的。”傅教授小聲說。
沒想到他極力壓低聲音的一句話還是引得兩只蜥蜴室外魘抬頭,警覺地望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三人趕緊停住腳步,大氣也不敢出,葉心語更是對傅教授連連比著噤聲的手勢。
好在這蜥蜴室外魘的智商確實不高,見無異樣,它們又趴回了地上。
陳言走出好遠(yuǎn),才敢放開抓著葉心語兩人的手,三人的身形逐漸顯現(xiàn)在月光下。
“還好沒出事。”傅教授抹了一把冷汗,有些慚愧,剛剛他差點就讓三人暴露在蜥蜴室外魘群中。
陳言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
他現(xiàn)在心情大好,沒想到這次居然還能有意外收獲,多虧了小變色龍,他們才能安然走出來。
而且小變色龍這隱身的能力再實用不過了,對他們而言簡直是保命神技一般的存在。
“嘿嘿,小家伙,放心,我們肯定把你照顧得好好的?!标愌孕Φ煤喜粩n嘴,與之前的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變色龍白了他一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慢慢爬回了陳言的衣兜。
陳言掀開衣兜,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小變色龍已經(jīng)沉沉睡去。
“看來這種能力也不是隨意就能使用的啊?!标愌月晕⒂行┦傮w他還是頗為滿意的。
“簡直就是色彩的饋贈。”陳言回頭遠(yuǎn)遠(yuǎn)望了那座旅館一眼,沒想到在那里居然能有如此多的收獲。
……
離開旅館后,陳言三人繼續(xù)在城市的陰影中趕路,過了大概兩個街區(qū)之后,他們止住了腳步。
不是他們不想走了,也不是他們累了,而是三人感到了威脅。
而給他們帶來這種威脅感的是眼前的一坨爛肉。
爛肉本身并不可怕,但陳言他們查看過后,發(fā)現(xiàn)這坨爛肉竟然是一只室外魘。
而看看爛肉上的傷口,明顯不是人類能造成的。
因此附近一定有一只極其強大的室外魘在游蕩,而陳言他們這是誤打誤撞找到了人家的餐桌!
想通這一點,陳言他們當(dāng)即流下了冷汗。
不管那只室外魘是什么東西,但顯然它還沒有用完餐,所以不知什么時候,它就會回來繼續(xù)進(jìn)食。
陳言三人小心翼翼地后退,現(xiàn)在他們寧愿繞路也不愿和這只室外魘對上。
尤其是小變色龍還處于沉睡中,僅憑一粒爆裂花種,陳言不確定能否對這種強大室外魘造成足夠的傷害。
小巷中刮起一陣?yán)滹L(fēng),卷起不知哪兒來的塑料袋,發(fā)出低沉的嗚咽聲。
室外魘血肉的味道隨風(fēng)飄來,令陳言三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沖動。
石板路上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像有小石子打在路上一般,陳言猛地回頭,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那堆血肉突然顫動了一下,陳言三人連忙戒備,但在顫動過后,它再無動靜,想來是剛才還沒死透,現(xiàn)在才徹底咽了氣。
陳言松了一口氣,示意葉心語兩人趕緊離開。
不知什么時候,風(fēng)停了,整條巷子安靜的嚇人,三人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他們一步步后退,終于要退出巷子。
陳言覺得后背撞上了什么東西,他連忙轉(zhuǎn)身。
“一根燈柱?”
此刻陳言面前是一根路燈一樣細(xì)長的柱子。
可陳言明明記得來時這里沒有柱子!
而且,這根燈柱似乎太長了些……
陳言意識到不對勁,不過他暫時還沒有勇氣向上看,所以他選擇看向地面。
那是一只腳。
燈柱底端是一只腳!
一只鐵灰色的瘦骨嶙峋的大腳!
單單一只腳就有澡盆那么大,那它的全貌該有多壯觀?
陳言咽了一口唾沫,他現(xiàn)在幾乎失去了向上看的勇氣。
葉心語和傅教授明顯感覺到陳言渾身一僵,他們也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轉(zhuǎn)身。
陳言來不及制止他們,葉心語兩人也看到了那只腳,兩人瞳孔瞬間收縮,渾身汗毛根根直立。
……
咔吧咔吧的聲音響起,陳言三人看到另一根“燈柱”落在面前,原來它的另一只腳一直都在街對面。
陳言忍著恐懼抬頭看去,看到了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畫面。
瘦骨嶙峋的軀體有好幾層樓那么高,鐵灰色的皮膚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兩條手臂出乎意料的長,垂到膝蓋位置。
細(xì)長的脖子上,兩個大喇叭里生著尖銳的利齒,一張一合間發(fā)出金鐵碰撞的聲音。
“警笛頭?!标愌员徽鸷车秒p目失神,無意識地喃喃道。
見陳言發(fā)現(xiàn)了它,室外魘也不裝了,發(fā)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鳴笛聲。
“跑!”陳言驚醒過來,對葉心語和傅教授大吼,三人撒丫子狂奔起來。
“這玩意兒不是都市傳說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陳言一邊跑一邊吼。
“警笛頭”這種經(jīng)典的都市傳說他當(dāng)然知道,不僅知道,還十分了解,因為他所在的工作室之前就以此為選題做過一期視頻。
因此他也清楚,這種等級的室外魘絕對是他們?nèi)遣黄鸬?,遇到的話只有轉(zhuǎn)頭就跑的份兒,當(dāng)然,如果有條件的話最好把遺書給口述一下。
陳言他們還不想死,因此只能把速度提高到極限,寄希望于借助建筑的阻擋甩掉“警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