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nèi)?,是最有可能殺害被害人的嫌疑犯?!?p> 平井警官站在場地中央,一身標(biāo)準(zhǔn)的日本警服,帶著白手套,沉穩(wěn)地對著對面三人說道。
“這位平井警官,到底是什么人?!?p> 白馬太平不禁向旁邊的雞蛋阿姨詢問道。
阿姨倒不因為對白馬的偏見而藏著掖著,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這位平井巡查部長,是我們這一片出身的警察,在警視廳任職?!?p> “平常我們這片有什么事情都是他出面?!?p> “你別看人家他現(xiàn)在只是個巡查部長,但是人家以前也是破過大案的?!?p> 雞蛋阿姨看到白馬太平眼露不屑,不禁為平井警官說起話來。
“想當(dāng)年,東京灣挖出兩具無名男尸?!?p> 她故作神秘道:
“當(dāng)時大家都是一頭霧水,甚至警察內(nèi)部還討論過放棄的可能性,但是平井警官不一樣,人家一點一點挖下去,兇手就給他找出來了。”
“他當(dāng)時還接受過首相的接見呢。”
那這家伙有點東西啊。
白馬太平眼露詫異。
不過他馬上就為自己鳴不平。
我也破過大案啊,毒咖喱案不比尸體跟下餃子一樣的東京灣來得有知名度?
憑什么這家伙都混到首相接見了。
自己自帶頂級開卷考試破案能力,還要被鄰居大媽說別給警察添亂。
是不是當(dāng)時接受警部的推薦直接去當(dāng)警察好些啊。
白馬太平暗自嘆氣,但是再讓他選一次,他還是會做偵探。
在日本,警察想要做到最高級別,根本不是靠努力可以做得到的。
必須得有優(yōu)良的出身。
日本的警察分職業(yè)組和非職業(yè)組。
雖然不是什么能拿在臺面上的分別,但是它確實存在。
從東大法學(xué)部等知名高校畢業(yè),畢業(yè)后參加一類或者二類公務(wù)員考試通過的,才有可能成為警察中的高層。
甚至通過二類公務(wù)員考試的都做不到頂,只有一類的才有可能。
可謂是明目張膽的玻璃天花板。
像白馬這種高中學(xué)歷怕這輩子最高就是警部,還是臨退休給的那種榮譽(yù)稱號。
從這位被首相接見過的平井巡查部長身上就可見一斑。
都已經(jīng)破獲過震動全國的大案被首相接見,卻還只是個巡查部長。
就連曾經(jīng)的青山警部那種水平都已經(jīng)比他高兩個級別了。
“這家伙,一定郁郁不得志吧?!?p> 白馬太平感嘆,自己的偵探職業(yè)就不同了,雖然不像警察這樣可以拿上臺面,但是隨著知名度的提高,自己的地位可以說是能無限提升的。
“吉永智彥。”
“大巖早貴?!?p> “倉本良三?!?p> “兇手,就在你們?nèi)酥小!?p> 平井警官再次重復(fù)。
“為什么啊警官?”
“就是啊,我昨天晚上在旅店里睡了一晚,怎么會是我呢?”
“對啊,我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哼。”
平井一聲冷哼。
“我有說死者是昨天晚上去世的嗎?大巖先生。”
“按理來說,假如你不知道死者是昨天晚上去世的,你完全不會想到給昨天晚上的自己找不在場證明啊?!?p> “嗯?大巖先生,怎么不說話了?!?p> 平井目光如電,對面的大巖早貴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像篩糠一樣發(fā)抖。
周圍的圍觀群眾中發(fā)出一陣喝彩聲,聲音之大襯得三個嫌疑人和仍在場中沾了一身血的報案人,有些勢單力孤。
“平野警官好厲害。”
吶喊聲此起彼伏。
這家伙還真不是之前見到的小田巡警那種水貨。
雖然是對方主動露出的破綻,但是能這么快的抓到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白馬太平看著他心想。
另一面的平井繼續(xù)說道:
“根據(jù)我對這位死者的身份調(diào)查?!?p> “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各位?!?p> 平井警官兩手在空中虛壓。
“死者名叫武藤一夫,今年三十五歲,是個剛剛歷經(jīng)艱險,脫離組織的極道?!?p> 白馬太平也從縫隙中看到了一絲死者的尸體,雖然被白布蓋住了大部分,但是仍有透露著信息的些許被他瞥到。
死者右手小拇指新斷,這是極道脫離組織的儀式之一,再加上管中窺豹仍然難掩兇意的紋身。
無一不在訴說著死者的身份。
像平井說得一樣。
極道!
“從死者的手機(jī)中我發(fā)現(xiàn),死者是來東京生活的,他盤下了這個店面,想要從此做一個普通的老板?!?p> “但是有兩撥人跟了過來?!?p> 平井警官繼續(xù)著他的推理。
但是白馬太平卻注意到了不一樣的地方,旁邊的報案人不知為何在聽到,從此想要做普通老板的部分時,身體抖了一抖。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噓聲,
“這個老板真是太慘了?!?p> 一旁的雞蛋阿姨感嘆道:
“就離平靜的生活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死在了黎明的前夕?!?p> 這種情況下那肥宅的反應(yīng)倒也不算太突兀。
白馬太平心想。
“這兩撥人,一波,是他的前老大派來滅口的,也就是死者曾經(jīng)的小弟。”
“大巖早貴和倉本良三兩位先生。”
平靜警官篤定地說道:
“其實死者對你們二位的身份早有預(yù)料,他只是不忍對你們下手而已。”
“雖然我昨天晚上確實來了,但是我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真不是我殺的他?!?p> 大巖早貴急忙解釋。
一旁的倉本良三卻用驚詫的眼神看著他,道:
“原來你昨天晚上說我們不殺他了是為了自己偷偷去搶功勞!”
“我還真以為你良心發(fā)現(xiàn)了,不忍下手,沒想到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p> 他一邊譴責(zé)隊友,一邊對平井說道:
“警官,我真沒殺他啊?!?p> “我昨晚在酒店睡了一晚?!?p> “警官你相信我啊?!?p> 平井卻不理會他,接著說道:
“昨晚除了二位曾經(jīng)的屬下來看望自己的老上司以外,還有一位不速之客?!?p> “就是你——吉永智彥?!?p> 他指著剩下的那個人。
“只有你這個曾經(jīng)被武藤一夫殺了老大的人才有動機(jī)下殺手?!?p> 這位吉永智彥倒是神色坦然。
“我確實昨晚來了這里,但是殺他的并不是我?!?p> “我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和他同歸于盡的準(zhǔn)備了?!?p> “五年前,我的老大在我面前死在他的刀下。”
“若是能為我的老大復(fù)仇,我很驕傲?!?p> “但是,確實不是我殺的?!?p> 他眼神銳利地看著剩下兩個人。
“我沒有必要撒謊?!?p> 平井警官掃視了他們一眼,說道:
“你們都不承認(rèn)?!?p> “但是我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兇手就是你,大巖早貴?!?p> 他拎起一個證物袋,里面裝了一把沾了血的刀。
周圍又爆發(fā)出了一陣喝彩。
仿佛在慶祝平井警官的順利破案。
但白馬太平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
“我明白你為什么這么想了,但是很可惜,你想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