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雅雅不要。”
“阿裂他不會不來救我的,一定是你們信沒傳到?!?p> “對,是阿裂他沒收到信,才沒來的?!?p> “就算他不識字,這么多人,他也能問的,嗚嗚~”
彌樂雅一把鼻涕一把淚,對水逐裂一千個放心,一萬個執(zhí)著。
壯漢高舉鐵錘,扭頭看向矮胖婦人。
矮胖婦人連連擺手,“不不,我親手將信捆棍子上,然后砸他身上了?!?p> “手腕這么粗根棍子,他不可能看不見的?!?p> 彌樂雅反駁道,“不對,一定是你信沒送到,你再回去看看?!?p> “你胡說,我送的我還能不知道?!”
“你就是沒送到。”
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壯漢思考一陣,怒吼道,“都別爭了!”
“媳婦,你再去看看,我們今晚必須拿到錢,曉得不?”
矮胖婦人點(diǎn)點(diǎn)頭,立即拿起火把,跑出破廟。
趕到事發(fā)地,矮胖婦人好一頓找,找到了躺在墻角的木頭棒子,然后通過路過的打更人,了解到水逐裂去向,立即趕了過去。
耳邊鼾聲震天,水逐裂迷迷糊糊爬起身,想到明日還要啟程去別處尋人,自己現(xiàn)在必須趁夜將銀子上的標(biāo)記打磨干凈,然后去錢莊換成攜帶方便的銀票。
推開夾住大腿的白小虎,水逐裂半夢半醒的往大門外走。
在里院篝火旁添加干柴,確保眾人取暖的楊傾,發(fā)現(xiàn)后立馬站起身,本想開口喊,可周圍躺滿夢鄉(xiāng)中的人,不便打擾,只能選擇默默跟進(jìn)。
水逐裂跨過大門,來到大街,瑟瑟秋風(fēng)吹過,人一哆嗦,瞌睡瞬間去了不少。
看看前面,月下一條空蕩大街,一個人在中間走,水逐裂后背一涼,萬一對面來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再抬個花轎什么的,別提多嚇人。
走著走著,背后傳來咯吱一響。
“誰?”
水逐裂扭頭一看,皎潔月光照亮路面,視線清晰,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老鼠嗎?
這么一想,心頭沉著不少。
剛回頭,后面又傳咯吱一響。
水逐裂再次回頭一看,街上仍舊空無一物,頓時汗毛炸裂。
有東西還好,這沒東西還響,就太特么邪乎可怕了!
水逐裂趕緊跑,后面咯吱聲越來越大。
我去,該不會是讓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吧。
水逐裂越想越后怕,干脆剎住腳步,大問一聲,“誰!”
隨著聲音噴出口,水逐裂迅速轉(zhuǎn)身,卻見一根大棒子迎頭敲來。
連忙側(cè)身避讓,矮胖婦人抱著棒子噗一下,前撲在地。
“大娘,你這是?”
水逐裂剛問出口,矮胖婦人扔掉手中棒子,爬起身跑進(jìn)前方小巷。
小巷本就錯綜復(fù)雜,加之還是晚上,水逐裂放棄了追的想法。
只是三更半夜,這大娘拿根棍子襲擊自己干什么?
水逐裂撿起棒子,整根棒子在月光下十分光亮,很像山風(fēng)嵐那晚手中的錘衣棒。
“那是什么?”
旋轉(zhuǎn)棒子,背面用細(xì)線綁一紙條,紙條圓鼓鼓的,里面似乎還裹有東西。
解開絲線取下一看,一張寫有黑字的紙,以及那根熟悉且折不斷的狗尾巴草。
“小雅的草,怎么會在一名不認(rèn)識的大娘手上?”
水逐裂納悶了,莫非是小雅叫大娘特地送過來,留給自己做紀(jì)念,見證友誼的?
總感覺很奇怪,因?yàn)榇竽锏男袨橐稽c(diǎn)也不友好。
至于紙條上的字,相互都不認(rèn)識,不知道寫了什么,整體看上去歪歪扭扭跟一條條蚯蚓似的,不算漂亮,應(yīng)該說很丑。
大半夜的,街道上也不見個人,想找誰問問都不行,水逐裂又吃了一記沒文化的虧。
“噯,水公子!”楊傾提個燈籠,喊出口又立馬捂住嘴,生怕吵到兩旁屋子里睡覺的人。
“楊傾姑娘,你怎么來了?”水逐裂看她一個人,多少有些擔(dān)心。
“貍兒呢,怎么沒見她和你一起?”
楊傾走到面前,笑容漸失,露出惋惜表情。
“兩年前貍兒乘船發(fā)生意外,她的親人全都不幸去了,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回到泥河下游的老家,去燒紙祭拜?!?p> “對了水公子,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兒?”
“我剛喊你,你怎么都不回答呀?”
“有嗎?”水逐裂回想剛才迷迷糊糊的,多半是自己耳況沒聽見。
“抱歉楊傾姑娘,我剛才沒聽見。”
楊傾微微一笑,“院里條件簡陋,水公子若不習(xí)慣,可以去小女子房間暫住一晚。”
“反正貍兒也不在,我睡她房間就行?!?p> 水逐裂忙著回地窖打磨銀兩,本想婉拒,可發(fā)現(xiàn)捏在手中的紙條,便請求道,“楊傾姑娘,你可識字?”
“能否勞煩你幫我看看,這紙條上寫的什么?”
燈籠與紙條交換,楊傾從上至下細(xì)細(xì)查看,不久眉頭微皺,露出一臉困惑。
“水公子,這紙條誰給你的?”
水逐裂不解,回道,“一個不認(rèn)識的大娘?!?p> “楊傾姑娘,上面寫什么了?”
楊傾謙遜道,“小女子才疏學(xué)淺,若不出差池,這字條上寫的是:我兒子被人綁架了,要贖金一萬兩,你要想你小妹活命,就拿一萬兩到泥河破廟來贖人,否則天亮之后,替她收尸!
寫你的名字,小雅。”
雖然不知道寫的都是什么跟什么,但水逐裂總結(jié)就一句:小雅被人綁架了!
噯,不對呀,他兒子被人綁架了,現(xiàn)在綁彌樂雅要贖金,去救他兒子?
水逐裂感覺,自己是不是也應(yīng)該去綁個人,也要贖金,去救彌樂雅?
然后人綁人,人綁人,如此持續(xù),總會有一個人,會綁到首個綁匪的家人?
當(dāng)問題形成一個閉環(huán)后,事情不就能圓滿解決了?
若不是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水逐裂差點(diǎn)就信了自己的聰明才智。
話說一萬兩,不知道地窖里的銀子,加上身上剩的,夠不夠這么多。
楊傾跟著犯難,“水公子,如紙條所述,你妹妹應(yīng)是遭到劫匪綁架了?!?p> “若是天亮之前湊不出一萬兩,恐怕她性命難保?!?p> “你現(xiàn)在....有這么多錢嗎?”
水逐裂搖搖頭,從衣懷里拿出一疊銀票,有之前兌換的,以及胖掌柜賠償?shù)亩伞?p>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夠不夠?!?p> 楊傾接過銀票大致數(shù)算,“這里有兩千七百兩,還差七千三百兩?!?p> 水逐裂立即邊走邊說道,“楊傾姑娘,快隨我來,這里還有。”
兩人匆匆趕到地窖,數(shù)算得知,仍差近三千兩。
難不成彌樂雅,這次死定了?
哎,都是炫富惹的禍,早提醒她低調(diào)些,非要大庭廣眾一口一個雅雅有錢,現(xiàn)在攤上大事了!
楊傾提議道,“水公子,今早到的善銀,我算了,剛好三千兩,我們先拿去將人救回來。”
水逐裂搖頭阻攔,“不了,這么多銀子,一時半會兒也弄不過去?!?p> “何況綁匪不定守信?!?p> “我剛想了想,決定先帶身上銀票,去會會劫匪再做打算?!?p> “楊傾姑娘,泥河破廟在哪兒?”
楊傾點(diǎn)頭贊同,“嗯,是個好主意?!?p> “破廟離這兒不遠(yuǎn),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