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云際會
夏國皇都
建康
城中皇帝平日理朝事的地方名叫含光殿。
這是當(dāng)朝太傅在夏云帝的請求之下,取了個如此溫和,謙謙有禮的名字。
夏云帝此時正在含光殿中和幾位大臣商議著政事,全然不知夜已深了。
既然皇帝都如此,更何況臣子,這幾位也是當(dāng)朝元老,夏國的肱骨之臣。
“六圣盟的契約現(xiàn)在已名存實亡,那從天界的人已經(jīng)開始著手那件事了?!?p> 夏云帝腳邊跪著一位身穿金甲的武士說道,言辭懇切。
“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嗎?”云帝緩緩開口“如果培養(yǎng)出了我也無法握住的“劍”,你確定不會傷到我自己嗎?”
“先前,更天界的妖族長公主肉身破散。凌日妖皇帶領(lǐng)手下殘兵逃往萃天界,很可能不久后,重新整兵打回我們中天界?!苯鹩钤俅伍_口勸道“望陛下早做決斷,至于這把“劍”是否能為陛下所用,我以腦袋擔(dān)保,他們絕不會違抗圣命?!?p> “金宇將軍……”
站在另一側(cè)的文臣開口了,他面色紅潤,光風(fēng)霽月,頗有當(dāng)世大儒之風(fēng)。
“這妖族內(nèi)部一向不和,眾所周知,先前鎮(zhèn)遠(yuǎn)侯李玉率領(lǐng)六圣盟聯(lián)軍攻打更天界的時候,其余妖族兩界,一點出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又怎會如此快的聚集兵馬東山再起?”
這位文臣說話不緊不慢,語氣擲地有聲
“我夏國最厲害的是禁軍。你所想的那辦法雖然也厲害,但我們還遠(yuǎn)沒有到需要動用那種手段的地步。我看……還是容陛下再考慮下吧。”
“張文愛卿,你說的就是朕想的。我雖也知道金宇將軍身為大夏兵馬總帥,時刻為我夏國著想,但是你所說的這些事,并不是小事,做不好,或許人族將會多出許多敵人來?!?p> 云帝緩緩道來,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金宇。
“另外,東旭學(xué)宮弟子的招收,我要在年底時節(jié)看到成效。身為先皇欽點的第一學(xué)府,現(xiàn)在竟然成了這樣。這是他們最后一次機(jī)會,如果在即將到來的昆侖圍獵中表現(xiàn)仍然不佳,就直接降級為書院。海龍前輩,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p> 另側(cè)的一位謀士站了出來,彎腰屈膝間,身上氣息的波動深不見底。
“遵命,陛下?!?p> “你明日就啟程。東旭學(xué)宮的弟子征收,在半個月內(nèi)必須結(jié)束。我要在殿試之中親自考驗。先不管昆侖圍獵,朕要自己看看,我偌大一個王朝,是否一點少年英雄都沒有??!”
說話間,大殿之下不自覺的飄起一股帝威。
饒是海龍這樣的當(dāng)朝第一煉氣師,也只能頷首而立,不得直面圣顏。
近幾日他總覺得六圣盟將有大變,但隱約之間卻又是說不出什么。
隨后,幾位大臣,以及內(nèi)閣的大學(xué)士們開始述職,為云帝報告近幾月各地的政策情況。
青州
夜色清涼如水,月光皓然似雪。
幾名黑衣人迅速靠近了這間花房,越過大門的高墻輕而易舉。
幾息之后,就來到了沐子的廂房前。
透過窗戶上的小洞望去,少女正在酣睡,或許在夢中她就可以暫時忘卻現(xiàn)實中的煩惱了。
少爺?shù)拿钍菍⑦@女人帶過去,王運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人,不過慶幸的是,他們這些手下,也一樣。
幾縷調(diào)制的迷魂香灌進(jìn)了房間中。
兩名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進(jìn)了屋,手中拿著一件法器,準(zhǔn)備用這東西把這女人帶走。
江三卻剛好在這時間醒了過來,上了趟茅房后,路過此處。
二位黑衣人怎么也想不到,怎么會在半道躥出這么個家伙。他們正準(zhǔn)備把沐子裝進(jìn)法器里。黑夜中,那件法器散發(fā)著瑩瑩的光,很是顯眼。
“誰!”
江三心里也是有些發(fā)顫。
兩名黑衣人轉(zhuǎn)身便走,絲毫沒有與他周旋的意思。
江三也不裝了,左手捏出一道氣刃,對準(zhǔn)他們的方向斬去。
那兩人本來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雜役,卻沒想到竟然能夠聚氣。黑暗之中,毫無防備,就這樣被擊中了。
一人吃痛落地。
江三這時也已清醒了過來,手中再度凝聚兩道氣刃,對準(zhǔn)另一人扔去。他手中的東西,先前好像把沐子收了進(jìn)去。
左右躲避間,黑衣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房梁掉到了地上。
這也正是江三想看到的。
“兩位,想要我們花房的沐子去干什么呢?”
兩個黑衣人仍舊一聲不吭。
江三這邊,還沒等說出下一句話,就被一掌打退。
幾乎是被打的飛了出去。他畢竟沒有專門煉氣,與這幾個黑衣人很有一段差距。
真是厲害呀,江三暗嘆,強(qiáng)忍著疼痛,要不是現(xiàn)在夜深,估計都想叫出聲了。
隨后,兩人再度躍上房梁,準(zhǔn)備從窗口逃走。
江三嚇了一跳,要是沐子就這樣沒了的話,自己可不知道該上哪找她。隨即用盡平生的力氣,也追了出去。
可是剛出門,就被人用一把冰冷的刀抵在了脖子上。鋒利的刀刃按的他脖頸生疼。
“小子,你自己找死的話,就別怪我們了?!?p> 那黑衣人剛說完這句話,正待發(fā)力。
江三這邊猛然一個倒地,順勢里撩陰。說實話,反派死于話多這件事,不是沒有原因的。
雖然他也有些害怕,不過越是緊張,他的反應(yīng)就越快。
江三這邊馬不停蹄的繼續(xù)追那剩下的一人,留下剛才那個蠢貨倒地哀嚎。
那名黑衣人拿著手中的法器,邊跑邊想,今天怎遇見這么個難纏的人,青州地界,大都是平頭老百姓,煉氣師極少,何時冒出了這號人物。
事情還沒想完,一道黑氣劃過他的脖頸,一絲血滲出。
諸行無常,剎那生滅。有時候死亡來的就是如此突兀。
一個破破爛爛衣服的老頭,接下了他手中的法器,那黑衣人的尸體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遠(yuǎn)處趕來的江三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這讓他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你到底是誰?”
打不過,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就連那黑衣人自己對付都吃力,更不要說眼前這不明來路的老頭了。
“哦?小兄弟,不認(rèn)得我了?”
說著,那老頭將手中的法器捏了個粉碎,沐子重新被放了出來。
迷魂香藥效已過,沐子茫然的看向四周,像是一直小貓一樣驚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衣著破爛的老頭和氣喘如牛的江三。
“江三?”她下意識的開口道。
“認(rèn)出我來了嗎?”那老頭用雙手順了順自己擋在臉上的幾縷亂發(fā)。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面容逐漸清晰。
“你是白天那個乞丐?”江三還是有些吃驚,他哪里知道,這樣一個普通老頭,怎會有如此驚人的身手。
“真是令人傷心吶,這么快就忘了老朽了?!?p> 沐子還是盡快跑到了江三的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好像待在他身邊就能讓自己安心一點。
“多謝老爺爺出手相助了?!苯@邊只能道謝,大動作他也不敢做,畢竟眼前這老頭的壓迫感實在太強(qiáng)。
“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
“哦?還有何事?”
“確有要事所托,此處不便說明”老頭突然對著眼前的江三行了個禮“還請小兄弟跟我走一趟!”
言辭中的懇切,讓江三很震動。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么厲害的角色找自己會有什么事。
“為什么是我?!?p> “你跟我走一趟,就會明白了?!?p> “要是我不呢?”
“那就原諒老朽,不客氣了!”說罷,他周身騰起陣陣黑霧,寬大的衣袍無風(fēng)自鼓。竟然有龍吟之聲響起。
江三這算是真開了眼了,從他到這兒第一天起到現(xiàn)在,這樣的景象還是第一次見。
“我也要一起去!”沐子忽然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是不會輕易出手傷人的?!蹦抢项^好像也不介意沐子同行。
江三聽了這話,不自然的看了看路邊黑衣人的尸首。
那老頭,左手伸出,對著那尸體虛握一下,黑色的火焰騰起,眨眼之間,尸首便無影無蹤。
做完這些后,他對江三咧嘴一笑
“人中渣滓除外!”
本來江三并不打算讓沐子一起,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跟著眼前這老頭,還是安全些。
“好吧!”
江三答應(yīng)了她。
老頭催動神通,雙掌噴出兩道黑光,宛若流星。圍繞在江三和沐子身畔,只見他二人緩緩騰空,竟然就這樣飛了起來。
這玩意兒,竟然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江三還算忍得住,反觀沐子,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緊緊的扣住了江三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