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無妄之災(zāi)
“我也是昨夜的接風(fēng)宴,才知仙使中有她的,她二十年前可是內(nèi)門弟子……不知為何淪落到了外門……”
“所以,嬸娘讓沄兒請我過來是在保護我嗎?”姒卿鳶笑。
“那倒不是,我可惹不起尹五娘那條毒蛇。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敢惹她呀。我只是想把你娘和她的恩怨說給你聽,然后讓你自己多一個心眼罷了。別回頭傻傻的撞到人跟前去,送人頭?!?p> “呵呵……六嬸的珍寶閣也護不住你的老小嗎?還怕她一個小小的筑基期?”
姒卿鳶本想說,六嬸的提醒,來遲了。
心急的尹五娘早在來時的路上,便已手了。
想到被她打退的尹五娘,再看眼前的六嬸,她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把話岔開了而已。
“你想得到美!你當(dāng)你們?nèi)祟愋奘?,會允許我妖族在你們的地盤撒野嗎?我每年要白白給你們?nèi)祟愋奘克投嗌凫`石你知道嗎?我怕說出來,嚇?biāo)滥?!?p> 六嬸擺弄著修長的指尖,笑著應(yīng)道。
“若非你手上還帶著早已認(rèn)主了的鐲頭,我真的會懷疑我那乖巧的侄女,被哪個老不死的奪舍了呢!”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語,卻暴露了六嬸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哦?那我還真該感謝這鐲頭了?!辨η澍S抬起手腕,撥弄了一圈炎晶煉制的鐲頭。
“可不是嗎?我不信我侄女,我也得信它呀!它可是連我的魅術(shù)都可以破解的寶物,哪個死鬼能征服得了它?”
六嬸沒說的是,鐲頭是花傾城廢了大半身家請她水族長老煉制的,只能以魂認(rèn)主,若是魂散了,紅鐲自然也就碎了。
“六嬸不必試我,那些丹藥我自己便能煉制?!?p> 以魂認(rèn)主?
難不成,戒碑里所見的……是真的?
這花傾城的女兒,是和她一樣同屬于一個古老的靈魂嗎?
那她的前身是誰?
裂魂輪回……又是為哪般?
會是識海里的那個紅衣女帝嗎?
如果是女帝……想要做到裂魂重生,至少也要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吧!她,行嗎?
正當(dāng)她姒卿鳶陷入沉思的時候,后院負(fù)責(zé)照看傻子的小廝,卻慌張的闖了進來。
道:“不好了!尹少爺住的院子,走水了!”
傻子睡覺的房間莫名其妙的燃了起來。
火勢熊熊,蔓延的速度極快,下人根本無法靠近。
就在姒卿鳶,起身飛回后院救援時,卻被姒家六嬸一把拉住,道:“跟我來?!?p> 姒家六嬸沒帶她往后院趕去,反而是帶她去了別院的后山。
然后,她們便見到了一棟被點亮的石屋,立在艷陽之下。
姒卿鳶為了確認(rèn)屋內(nèi)的人是不是尹幕川,才踏上了石屋。
其實,在踏入石屋的那一刻,姒卿鳶的內(nèi)心,是在猶豫的,因為這石屋過于古怪。
石屋不僅能阻隔她神識的侵入,石壁上的每一顆粒子,都充斥著陌生的能量。
對于未知,她甚少以身試險。
可,最終她還是走進了屋內(nèi)。
石屋的點亮,驚動的不止是姒家六嬸,還有附近海域的水族。
石屋乃是十萬年前,珊瑚族的一個老祖,收集了深海萬千生物的仙殼所煉。
石屋點亮之后,萬丈深海之下的靈氣,會源源不斷的經(jīng)由地底的靈脈,傳送至石屋,供其驅(qū)使。
姒卿沄趕到的時候,姒卿鳶早已踏入了石屋。
姒家六嬸,只告知姒卿沄,姒卿鳶是尹幕川的道侶,她不會有事的。
六嬸沒說的是,自從姒卿鳶踏入石屋后,一樓的九根石柱,也悉數(shù)被點亮,激活了石樓內(nèi)的所有護陣。
不僅把所有的靈氣鎖在石屋內(nèi),樓外還形成了迷惑世人的障眼法。
除了水族,其它族類,皆不能窺其真容。
就拿那個,遠處有幸在漁船上見到石屋被點亮的老漢來說,他只能遠遠的,見到祁山上的那棟兩層高的石屋,熒光閃爍。
不足半刻鐘,石屋便恢復(fù)了它的古樸。
仿佛剛才的美景,是他被烈日暴曬后,中暑看花了眼。
姒家六嬸見石屋靈氣充盈,便帶著姒卿沄進了石屋一樓,借由石屋的障眼大陣的掩護,除掉自身的防護,打坐修煉。
怎知,石樓突然搖晃!
幸好,她和姒卿沄及時撤退。
否則,非得死在靈氣暴亂之下不可。
石屋的動蕩,直至深夜才停止。
而,姒家六嬸一直等到次日清晨,確認(rèn)安全后,才敢讓姒卿沄入內(nèi)修煉。
她自己則是去前院,應(yīng)付著前來看熱鬧的各家貴婦。
別院走水嚴(yán)重,整整燒了一宿才熄滅。
白白糟蹋了姒家六爺一半的家底。
姒家六爺,連夜趕回來,組織人員救火。
可,那邪火古怪得很,清水根本無法撲滅。
甚至,有越撲越旺的趨勢。
仿佛他們澆上去的不是水,而是那可燃性極高的棕油似的。
最后無奈,只得命人把相鄰的院落拆了,任其慢慢燃燒。
任憑六嬸想破頭,也不會想到,引起這場詭異大火的,竟然是此刻一絲不掛,昏死在地毯上的尹家大傻!
尹幕川昨日哭累了之后,便睡了過去。
可,睡著睡著,他感覺自己睡進了正在燃燒的火爐里,渾身,灼熱難受。
那種感覺,比大婚當(dāng)日喜娘喂他喝了交杯酒后,還要難受無數(shù)倍。
睡夢中的尹家大傻感覺他的身上,在著火。
火焰焚燒了他身上的衣物,蔓延到了床榻上的被褥,甚至整個屋子。
可奇怪的是,他卻無恙。
就連頭發(fā)絲,也完好無損。
他恍惚中看見自己,垂眸掃視十指,然后抬起左腳,行走在熊熊大火中……
再然后,他便出現(xiàn)在了一處空曠的石屋中。
石屋里只有一張大床,和窗前的兩個蒲團。
連桌椅都沒有,寒磣極了。
后來……
后來怎么了?
尹家大傻頭痛欲裂的在地上打滾。
無力的抱著頭,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地面。
為什么他想不起來了?
他倒底怎么了?
為什么想到后面的事兒,他想不起來了。
腦袋里,仿佛有幾萬只黃蜂在爭先恐后的傾訴,吵鬧不堪。
卻,又什么都沒能聽清!
頭,好痛!
“不要……”不要再說了!什么也聽不清。
他好想大聲的對著腦袋里的嗡嗡聲,大吼。
叫它們都安靜,讓他自己去回想。
可,為什么他想不起來!
后面倒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他的心好痛?
“呃!”娘子,我痛,好痛!
傻子再一次昏過去之前,心里面想的,念的……是他家娘子。
希望他家娘子能把他從這里救出去。
這里讓他非常不舒服,他不要呆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