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跟我回家么·89
“那她的身子后來可好利索了嗎?”席景城又忍不住問道,語氣里是藏不住的關(guān)心。
“大致吧……”夜宵晨皺了皺眉,有些不大確定的道。
“無妨,日后朕會好好照顧她的?!?p> 夜宵晨聞言眉頭一蹙,淡淡撇了他一眼,正要說什么,席景城便又開了口。
“昨日你問朕,朕為何要娶她?!?p> “是。”夜宵晨他剛剛正想問的就是這個,于是神情嚴肅了起來,“小九是臣唯一的妹妹,也是臣此生最重要的人,若是皇上不能給小九……”
“朕能。”席景城看向夜宵晨,語氣里不著痕跡的堅定和確定,“沒人比朕更能給她幸福?!?p> 夜宵晨微微一怔。
“朕定會對她好的,可放心了?”席景城淡淡的笑了一下。
夜宵晨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后又回過神來,“皇上可確定了,并不是拿她當權(quán)力的祭品嗎?”
的確讓那些老臣不滿。
“攝政王回來了沒有?”席景城景華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問道。
“……還在游山玩水呢,跟著的人回來說,攝政王幾乎天天都在繞圈,將他們險些繞暈?!?p> “這臭小子!”席景城景華輕罵一聲,可語氣卻是笑著的。
“那殿主,我先回去了,主殿這邊……”
“給副殿主管吧?!毕俺蔷叭A聲音由近及遠的傳來。
夜訣辭也只是聽了個后音。
隨后也踏著夜色離開了。
……
翌日。
阮簌緩緩睜開眼睛,應(yīng)是常年在江湖的原因。
她第一時間意識到身邊有人。她瞬間轉(zhuǎn)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難道這個男人不用上朝嗎?
阮簌看著男人的容顏,精致的五官和輪廓。
很好看,即使是一眼,便也會教人記住,刻入心里。
可她,看著熟悉的輪廓,卻想不出究竟是誰。
“啊……”阮簌頭疼的愈發(fā)厲害,猛然坐了起來,雙手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頭。
可這樣好像不能緩解女人的疼痛,竟是直直的朝著墻上撞了去。
“嘶……”男人眼里一陣陰霾和害怕,收回了被阮簌撞疼那手。
好在,好在他及時醒了過來,護住了她。
“小九兒,小九兒,你怎么了?”席景城看著發(fā)瘋般的女人,急忙大喊道,“太醫(yī)!宣太醫(yī)!快!”
“啊……!好疼!頭好疼……!”
席景城眼看著要再次往墻上撞的女人,猛的抱住了她。
“疼嗎?疼就咬朕!朕陪你一起疼!別傷害自己!”
阮簌顧不得什么了,張嘴就咬住了席景城的肩膀。
男人肩上一陣血紅色,許是嘗了血味道,阮簌漸漸沒有那樣瘋狂,卻依然使勁砸著自己的頭。
“席景城……墨……好疼……!”阮簌斷斷續(xù)續(xù)的喃喃著。
席景城眸中一陣喜色。
席景城?難道,她要記起自己了嗎?
“陛下!”夏子成剛碰到夜宵晨,兩個人一起進了宮,聽聞九寧宮出了事,匆匆趕了過來。
“小九!”夏子成緊忙跑了過去,身后,跟著夜宵晨。
“阿珂!你回來的正好!快,快看看小九兒怎么了!”
夏子成有一堆話要問,這時卻還是知道什么為主。
連忙上前給阮簌把了把脈。
夜宵晨皺著眉,看出來是蠱毒發(fā)作。
連忙上前點了阮簌的穴位,從瓷瓶里拿出藥喂給了阮簌。
“陛下,臣妹這是舊頑疾了?!币瓜窟吔o阮簌擦著汗邊和席景城說。
“舊頑疾?”他怎么不知道?
“是,臣妹當初溺過水,高燒多天不退,當初我們都怕她挺不過去?!币瓜款D了頓,
“卻在第四日,小九奇跡的醒了,什么都記得,卻留下了一個頭疼的毛病?!?p> 席景城皺著眉頭,聽著沒什么不對,倒也沒有追問了。
一旁,夏子成則是盯著夜宵晨看,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么。
“哥,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照顧小九兒。”
“也好?!币瓜繘]有推辭,看向一旁的夏子成,“阿珂兄,我們出去說說小九的頑疾怎么治吧?”
夏子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抬腳走在前面。
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地方。
“說吧?!毕淖映煽聪蛞瓜?。
“小九只是中毒了。”
夏子成皺著眉,她看阮簌的脈象的確不同常人,似是中毒。
他卻診不出是何毒,但如此說來,倒也是沒什么不對的。
“小九這些年,過得竟如此不好,她一個女兒家,真是苦了她了。”夏子成隔著幾個宮格看向九寧宮那邊的方向,輕嘆道。
席景城聞言蹙眉撇了他一眼,“多年未見,朕瞧你不止容貌不長進,這腦子也停滯不前了?!?p> 夜宵晨一愣,冷撇了席景城一眼,“皇上同我,彼此彼此?!?p> “嗤,朕同你可不一樣?!毕俺侵卑椎剜托Τ雎暎S后斂了笑容又道,“就算你們丞相府送來她當權(quán)勢的討好,朕還舍不得呢?!?p> 夜宵晨輕嘖了一聲,“瞧不出來啊,皇上這是什么時候?qū)ξ壹倚【艅恿诉@心的?”
夜宵晨只是好奇一問,不曾想席景城卻沉默了。
眸子望向阮簌那處宮殿的大門,好似陷入了深深回憶。
夜宵晨瞧著,想說的話憋了回去,心下有些驚詫不已,便靜靜地等著席景城從回憶中回過神來。
良久過后,席景城的眸子淺淺的恢復(fù)了聚焦,收回了視線。
“朕啊,心頭一直有著這么一個小姑娘。”他只這樣輕嘆道,一語掩過所有悲傷,也對被心上人忘記的難過只字未提。
只這樣淡淡而道,他心里一直有她。
好似……那么輕松一般。
但這一句輕輕的話里,卻揉雜了太多太多的情緒了。
夜宵晨聽在耳朵里很不是滋味,抬了抬手想落至席景城肩頭,思慮到了兩人當下的身份,卻又將手收了回去。
“當哥的,放心將她托付與你了?!鼻а匀f語匯成了一句認可。
雖然夜宵晨怎么看席景城還是怎么不順眼,畢竟是搶了自家寶貝妹妹的人。
但他在聽了席景城那句話時,卻真真聽出了真誠、歡喜和堅定之意,所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并未有那么多芥蒂了。
席景城聞言淡笑,朝著夜宵晨點了點頭,眼睛亮的驚人,“朕不會將她委屈了的?!?p> 兩人相視而笑,一如年少時那樣默契一般。
氣氛一片融洽歡快。
難談一些相當于無法確定的言論,很怕被人說一些難言忘了的話。
可是又該怎么辦。
阮簌拉過席景城的手,跑去了河邊,忍不住笑著說道:“先生!先生!要先生去抓魚給簌簌吃!”
殿內(nèi),夜宵晨一走,這群小丫頭就開始圍著阮簌嘰嘰喳喳了起來。
“姑娘,您都不知道,清水多想您!”清水撇著嘴,委屈道。
“就屬你這小妮子最會說話了?!比铙嫔线€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語氣卻柔了很多。
阿紅兒和清水幾人跟在阮簌身邊許久,自然知道她們家姑娘秉性。
我不順著別人的意,我就事事,難如意。
我順著別人的意,事事都,不如意,真的會很迷茫很崩潰,我要遷的有就很多。
太多了太多了了。
又能該怎么辦呢。
委屈還是難過都無法自拔了吧。
阮簌仰頭看著席景城,忍不住小小聲的問他道:“先生,您…………可不可以給阮簌將一個故事聽啊?阮簌想聽了呢?!?p> 席景城低下頭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看著她,磁性的聲音好聽的要命,在她阮簌的耳邊響了起來。
“從前阿,有一個大紅帽,去了樹林里,找小狼,然后呢,走著走著摔了一跤,然后大紅帽發(fā)現(xiàn)自己餓了?!?p> “然后小狼就再也不見了。”
“你猜怎么回事啊,阮簌簌?!?p> “不可,怎么說你也是丞相之女,如此傳出去豈不是朕的不是了?”席景城輕聲道。
阮簌沒有說話,皺著眉沉思了一瞬,“那……可否請求皇上喚我的貼身侍女入宮?”
頓了頓又道,“若是不可,便當臣女未曾……”但還未說完,便被席景城輕聲打斷了。
“朕準了?!?p> 阮簌聞言微微一愣,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席景城,“謝皇上?!?p> 席景城聽著阮簌的話,眸光深沉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嘆息,“只一晚過去,九兒又忘了朕說的嗎?”
阮簌下意識搖了搖頭。
她記得,他說同朕無需如此客氣。
席景城嘴角忍不住想要上揚,輕咳一聲扭過頭去沒讓阮簌發(fā)覺,悄悄地笑一下,才說道,“嗯,那便好。”
阮簌聽到這里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后笑了笑,眸子里也一片笑意,萬年寒冰的語氣也越發(fā)的柔:“二哥打趣了,不過二哥怎么不派人說一聲再來?”
啾啾聽到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挑了挑眉,語氣有一絲絲的戲謔和無奈:“邪界那新王要設(shè)宴,大哥有事,所以這任務(wù)就扔給本君咯?!?p> 夜宵晨聽著,輕輕推開了門,拿著早起新做的甜品走了進來,神色溫柔,邊走邊道,“小九猜猜,二哥哥給你帶了什么?”
正說著,走進了內(nèi)殿看到了什么,神色徒然一變,眉頭微微一蹙。
“皇上在此作甚?”
不安好心,沒有好意!
夜宵晨心中警鈴大作。
“朕也是來看九兒的,順便問問九兒有什么需要沒有?!毕俺瞧届o的撇了夜宵晨一眼,淡淡道,隨后又望向了阮簌,語氣明顯變了變。
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
“那朕先去叫人安排了,隨后晚些命人傳膳。”
阮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隨后席景城便抬腳往外走,經(jīng)過夜宵晨的時候,淡淡看了他一眼。
夜宵晨也淡淡回望他,“皇上慢走。”
席景城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卻也并未回復(fù),朝著外面走了去。
待到席景城身影不見,門聲響起又關(guān)上時,夜宵晨才收回目光,緊忙到了阮簌跟前,輕輕蹲下了身子,語氣柔和溫柔。
“九兒,二哥哥昨天沒辦法過來,他可有欺負你?”
阮簌笑了笑,語氣冷了幾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p> 啾啾又想到了什么,眸子陰暗了幾分:“不知是否是計劃好的,過些時
“那二哥今晚便在瑤仙神殿住下,三日后你我一同去吧。”
席景城踏著夜色一個人緩緩的在路上走著。
隨后開口又要說些什么,敲門聲卻先他一步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
“小九,可睡醒了?二哥哥來看你了?!遍T外,夜宵晨的聲音輕聲響起。
阮簌眉心一跳,下意識看了席景城一眼,心中莫名有些做賊心虛,卻見后者神色變也未變,這才咳了一聲,回道。
“小九已經(jīng)醒了,二哥哥進來便好?!?p> 阮簌眼底染上了些笑意,搖了搖頭,“皇上并未欺負小九,反而是盛情款待呢。”
夜宵晨冷冷一哼,“那也不行!”說不定沒安什么好心呢!
阮簌忍不住有些無奈,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二哥哥給小九帶了什么好東西啊?”
說到這個,夜宵晨輕輕啊了一聲,想了起來,連忙拉起了阮簌的手,一路到了桌子前。
這才將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了開,眼底一片寵愛,朝著阮簌溫柔笑道,“你最喜歡的軟香粿,二哥哥親手做給你的。”
阮簌眼睛忍不住亮了亮,她喜歡吃的甜品很多很多,但她最喜歡的便是夜宵晨親手做的軟香粿,便是比外面賣的更是好吃上幾分。
阮簌朝著夜宵晨笑了起來,眸子彎彎的,好看極了。
忽然又睜開了眼睛,好像不解氣一樣,抬起腳丫又在席景城的白衣上踩了幾個小腳印才罷休。
席景城這次倒是沒說什么,俯身把被子蓋在了阮簌身上,然后笑了笑,“乖,為師就在外面,有事喊為師?!?p> 她能有什么事?
這么想著,但阮簌還是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推開了他,“快走吧!”
其實沒辦法說什么的,阮簌抱住了席景城,忍不住笑了起來。
開心,真的真的真的好開心。
先生還是真實存在的。
并未離開,是真的還在啊……
淚水一滴滴順著阮簌的臉,留了下來。
阮簌心中很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