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共生關(guān)系”
獄卒們狼狽地離開后。
監(jiān)獄的囚犯們開懷地笑一陣后。
監(jiān)獄里恢復(fù)了安靜。
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開始用一種很奇怪的語言在低低地唱著歌。
歌聲是從98號牢房傳出來的。
它似有似無的歌聲,打擾到了囚犯們睡覺。
一個囚犯忍不住開口罵道,“老巫婆,我操你大爺?shù)?,怎么又開始了夜半唱歌啊,打擾爺爺睡覺。”
“是啊,經(jīng)常用這種奇怪的腔調(diào),唱這種誰也聽不懂的歌?!币幻溉私涌诘馈?p> “就跟念經(jīng)一樣,難道,你不知道你那啞子有多難聽嗎?”
“又老又丑的女人,趕緊地閉嘴吧?!?p> “哎喲,我說你們就忍忍吧,要懂得尊老愛幼呀?!卑④缴從倾y鈴般地嬌笑聲響起,“老人家一把年紀了,又是死囚犯;你們聽人家晚上唱個歌,就忍受不了呀!”
“但是,我們不想聽她那嘶啞、又丑陋地的嗓子唱歌呀?!?p> “人長得丑,眼晴鼻子擠一塊就算了,發(fā)出的聲音還這么地難聽!”
“‘交際花阿芙蓮’,你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我們都很想聽你唱歌,不如你唱給我們聽吧?!?p> “行?!卑④缴徯Φ?,“等下次,這位老人家晚上不唱的時候,我就唱給你們聽?!?p> “那聽你給大伙們唱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了,這老女人很少有不唱歌的日子?!鼻舴競兒逍χf。
但是既然有囚犯開口幫老女人說話了。
囚犯們也就安靜了,監(jiān)獄里陸續(xù)響起了打酣聲。
99號房牢內(nèi),那名出生在監(jiān)獄的少女,像一座由大理石雕鑿出來的雕塑那樣寧靜。
少女站在窗前。
任監(jiān)獄外那輕柔地風(fēng),透過牢窗的縫隙,揚起她那湛藍色長發(fā)的發(fā)絲。
在她那宛如天使用刀雕刻出的盛世容顏上。
一雙明亮、又純凈地大眼晴,安靜的凝視著窗外皎潔地月色。
隔壁98號牢房內(nèi),那時斷時續(xù)、難聽地唱歌聲終于停止了。
少女離開窗戶,走到牢房內(nèi)冰冷的地板上。
走到地面上,那由粗細不均的黑色線條畫著的,真人一樣大的華貴女性身邊。
蹲下身,蜷縮著,一點點地躺到女人胸前的臂彎里。
她輕輕地,用小到誰也聽不見地聲音,說,“共……生關(guān)……系?!?p> 少女說的是辛帕森大陸的“通用語”。
梅里昂瞬間從夢中驚醒,猛地一仰身,坐在了平房內(nèi)的草席上。
“原來,夢中這名出生在監(jiān)獄的少女是會說話的呀?!泵防锇盒南?,“每天,聽死刑犯們之間、囚犯和獄卒之間罵來罵去,吵來吵去,聽熟了;只是她很安靜,不跟人聊天,說話不是太熟練而已?!?p> “但是她剛說的‘共生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呢?”
梅里昂反應(yīng)了過來,少女指的是——獄卒與囚徒之間的關(guān)系。
梅里昂仔細思考著少女的話,忍不住地驚嘆道:這真是一個聰慧透頂?shù)暮⒆印?p> 把這么聰明,又這么純潔、美麗的孩子,一出生就丟進監(jiān)獄。
跟整個辛帕森大陸上,最臭名昭彰、窮兇惡極的殺人魔狂、強盜、戰(zhàn)犯、小偷和娼妓們關(guān)在一起,讓她在這些人中間長大,然后再把數(shù)不盡地污名和臟水潑向她。
她到底會不會變成一個真正的惡魔,還是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天使。
或者兩者兼有?
如果“善與惡”,也是——“共生關(guān)系”的話!
平房的門被斗獸場的看守們從外面打開了。
幾名看守正用手里的劍拍著門,扯著嗓子粗野地大喊,“新手們,快點起來訓(xùn)練了?!?p> 他們打斷了梅里昂的思考。
梅里昂快速地洗漱過后。
快步跑向訓(xùn)練場邊上,那個由低矮石墻砌成的院子里。
“雄獅奧武多”雙手交叉環(huán)抱,冷峻地看著他,“今天的時間是48分鐘,以后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p> “不用提醒了?!泵防锇毫⒓凑镜脚Fど炒囍醒?。
經(jīng)過昨天一整天的激烈地實戰(zhàn)訓(xùn)練,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沙袋陣的妙用。
它不僅能最大限度地快速提高人在閃避中的靈活度。
體力和耐力,專注力和意志力。
而且能極大地加強訓(xùn)練者在被對手打中后抗擊打能力。
把人的各項潛能都發(fā)揮到極限。
梅里昂現(xiàn)在對“雄獅奧武多”已經(jīng)佩服到了五體投地。
看到奧武多拿出了沙漏計時,八名壯漢快速地推動牛皮沙袋朝梅里昂砸過來。
梅里昂左閃右躲、全力以赴地專注應(yīng)對。
等他開始覺得腳步變重,體力下降、身體不再那么靈活的時候。
就知道又是那最后的三分鐘到了。
梅里昂咬著牙,在被沙袋重重砸到的幾次中,他腳步踉蹌、東倒西歪。
在極耐地反復(fù)使用體能和意志力把它撐了過去。
奧武多看著計時沙漏里的細沙漏完。
叫停了牛皮沙袋陣。
“很好,”奧武多說,“看來你很適應(yīng)這個‘牛皮沙袋陣’,它對你的訓(xùn)練非常有用?!?p> “謝謝你對我的耐心指導(dǎo)?!泵防锇焊屑さ卣f。
“今天是周日,我們所有奴隸角斗士,今天都是不能休息的,但是我每個周日,只要不上場,都需要去幫巴奈爾處理一下關(guān)于整個卡布爾角斗士們的一些雜事?!眾W武多說,“昨天實戰(zhàn)中教你的那些招式都很有用,你自己今天好好地在這里練習(xí)一下,練熟為止?!?p> “好?!?p> “我建議你,練完后也去看一下其它新手們的訓(xùn)練,看一下他們在空手格斗和各種兵器上的使用方法。熟悉對手,也熟悉各種武器的招式,是你必須要做的?!?p> “這是為了看其它教練們教的,對手們的出招嗎?”
“這是一方面,但也不僅僅是這樣;你在斗獸場上,如果出現(xiàn)意外,雙手長劍被擊落后,那么除了空手格斗外,你不管能撿到什么武器,就得拿起來會用?!眾W武多慎重地說,“所以,其它角斗士練的武器,也就是武器架上的有的那些,你至少也得能用才行。”
“是的?!?p> “雄獅奧武多”離開了院子。
八名壯漢跟梅里昂打了個招呼后,也一起離開。
在院墻上,已并排斜放著木制的雙手巨劍,和一桿昨天訓(xùn)練用的長槍。
梅里昂站到院子中間的空地上,腦子里仔細地回憶昨天“雄獅奧武多”擊倒他的那些格斗動作。
他先是練了一陣空手格斗。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自己感覺滿意后,又拿起雙手巨劍練了起來。
邊練邊想。
然后,是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