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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至尊

第444章 石廳刀試(其之七)

太歲至尊 果殼里的大杰子 4278 2024-01-12 00:05:00

  至此,陳至已經(jīng)能明白這場刀術(shù)師范之試背后八成以上的原因。

  他再開口時,問到的已經(jīng)是具體的物:“嗯,這樣我也可以限定對于‘踟躕海’內(nèi)部真實情況知情人數(shù)了,南宮家這些長輩知情,因為要借用你的特殊身份和你所持有的‘銀鱗陷陳’作為籌碼,所以你也知情,再來負(fù)責(zé)看管、殺死九十七名刀匠的人,看管五名已經(jīng)受到影響的刀手和家仆……算下來至少也有二十人相互約束才能一直在限定時間之前保住這個秘密,無怪南宮世家定要堅持大部分所請的客人都能趕來的本月上旬之后才開放百花谷。

  二十名明白事情重要性的刀手、刀術(shù)師范、家仆互相約束,算下來難度總比希望一直留著那九十七名明顯有抗拒意思的工匠各個都能保密容易。

  這件事情上還有什么需要我知情的事嗎?”

  秦雋一頓,撓撓頭才道:“有……去年揚州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那名刀術(shù)師范趙洞火你還記得嗎?這個人因為回來后仍有些功力下降,不幸被安排去監(jiān)督開鑿地宮的工匠們,所以受到影響的百花谷五個人中,有他一份咧?!?p>  “這……那說來這位趙師范的天運也實在是有些差?!?p>  聽到陳至如此判語,秦雋心中暗道:說不定只比你好一點點。

  陳至又問道:“到這一步我理解了,再來我仍要問你南宮姑奶奶要收你做義子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啊,這件事說來那也是……莫名其妙。

  你看,他們南宮世家本來不是打算其他人那里過繼一個兒女給南宮姑奶奶,就此定下當(dāng)主交替那事嗎?南宮妙霖死后,老二南宮弄花其實在谷中可勁鬧了一陣子,我剛來的那三個月我們兩個差點拼起來,他當(dāng)時認(rèn)為無論老弟你還是我這些都是逼得南宮妙霖行險的兇手。

  ……仔細(xì)想想的話,可能是他不好動去年那事兒里和南宮妙霖直接對立起來的南宮尋常吧。

  正好被‘踟躕?!绊懙奈ㄒ灰幻妒謳煼侗闶窃蹅兙然貋淼内w洞火,當(dāng)時老二南宮弄花借機發(fā)難還不允許禁止百花谷內(nèi)外人員出入,阻撓封鎖消息,還從外地召來認(rèn)識的江湖人高手為他壯大聲勢。

  藏婆子、張大夫都和南宮姑奶奶混得很熟,南宮姑奶奶說服其他人處理工匠的時候便順便提出求助于‘薛冶一脈’的解決之道,更借機提出若我通過壘石廳刀試則收我為義子之約定。算起來也是順便替我解決老二南宮弄花的針對,如此才能讓眾人的注意回到這件緊要的事上來。

  最后,無論那九名來谷里為南宮弄花站臺出頭的高手是不是用刀,當(dāng)主南宮乘風(fēng)干脆也都將他們免試認(rèn)成了百花谷的刀術(shù)師范,才算壓住了老二南宮弄花的不滿。”

  也就是……百花谷南宮世家直到去年趙洞火回歸的時候共有十五名堪做刀主的刀術(shù)師范,趙洞火受到“踟躕海”影響后被一同看管在是非路中,剩下十四名,加上那九名便是二十三名。

  秦雋如果再通過壘石廳刀試,百花谷的現(xiàn)狀便是一共有二十四名可用的刀術(shù)師范。

  “……而你居然也把事情同意下來?”陳至覺得這才是這件事中最不可思議的部分。

  秦雋此時的態(tài)度倒是非常少見,他毫不諱言自己確實是經(jīng)過難得的深思熟慮后答應(yīng)下來的:“南宮姑奶奶比咱們熟悉的那位凌家玉霞姑奶奶說給咱們聽的還要厲害,真的,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女中豪杰,更沒想到這樣一位女中豪杰如今身體是這種狀況……

  ……本來我和藏婆子成婚這事,就包含了順便將藏門主接來百花谷照顧這件事,你又杳無音訊,所以我把事情答應(yīng)下來了。

  這樣一位有勇有謀的颯爽人物如今苦于惡癥,我便是順道以晚輩身份為她養(yǎng)老,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了?!?p>  確實是很有秦雋風(fēng)格的選擇,陳至笑笑,然后揭破另一點想到的事:“也是為了姬坤是吧?

  我已見過姬坤,知道你二人鬧翻了。姬坤的個性確實和你講過的他父親‘姬爺’很像,一旦有機會墮落,他就絕不會面對誘惑做出任何無謂的堅持。

  但是若你失去在百花谷的身份,他很快也會被南宮弄花淡忘,到時候如果他急切想重新進南宮弄花的視野則必定激怒南宮弄花,犯下當(dāng)年‘姬爺’在孔四爺府上那種錯誤,落得同樣凄慘的下場。

  為了讓他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你既然已經(jīng)勸之不聽,干脆就設(shè)法保持住自己在南宮世家中的地位,這樣因為和你的關(guān)系才進了南宮弄花視野的姬坤才更不容易被南宮弄花棄之如敝履。刀手、刀術(shù)師范都不是十分保險的選擇,姑奶奶南宮皓雪的義子,總是南宮弄花不得不吞下事實的自己人了。

  就算和姬坤鬧翻了,但是不忍看曾在四爺?shù)紫聻槟銏笮懦鲱^的他落得悲慘下場,這才是你會去想的那種事?!?p>  秦雋被說得不好意思,但是也無從反駁,只好撓撓頭。

  姬坤的轉(zhuǎn)變對秦雋做下壘石廳刀試的決定其實沒有什么影響,但是秦雋自己卻不會放過一個趁機能保證姬坤安全得久一些的機會。

  秦雋一窘,道:“那畢竟只是順便嘛,要是為了保他要影響到那些大事,我才不會管他死活。”

  “老當(dāng)主南宮雅敘向我提到一名歐陽師范,他說要我注意此人,因為此人在刀手師范中最為反對你這場壘石廳刀試,這個人是怎么回事?”

  “那個歐陽歐陽?”秦雋眉頭一皺,頗覺得此說古怪:“這個人確實和我有點不對盤,也因為我是外人而表示反對這場壘石廳刀試,但是難說他對反對我參加刀術(shù)師范之試的觀點堅持到什么地步。

  起碼他并沒表現(xiàn)出對我十足的敵意,而且雖然這個家伙以姓為名,是個個性古怪的混賬,但是也算不得個十足的爛人,我想我們的不對盤也不足以讓他成為出手干擾的理由才對?!?p>  “我明白了?!标愔咙c點頭,他需要問的事情其實到此就只剩下一項。

  根據(jù)秦雋對歐陽歐陽的說法,陳至也相信秦雋不會松懈到察覺不到別人的敵意行動,那么南宮雅敘也許只是借助歐陽歐陽反對刀試立場為幌子希望陳至注意起此人,背后則另有不好明說——或者至少在陳至同意南宮雅敘的計劃之前不好明說——的理由。

  但是秦雋提供的“踟躕?!眱?nèi)部的情況,也同樣讓陳至覺得南宮雅敘另有圖謀,南宮雅敘不可能不知道秦雋便可能把真實情況告知陳至,為何偏偏在這點上選擇保留?明明如果說出事實,才能更好地讓人以為他有所誠意。

  而如果“踟躕?!笔茄е兀谘写娴难е厥┱埂叭宋鲋ā?,再來會發(fā)生什么?

  南宮雅敘的計劃明面的部分之上又披上另一層迷霧,陳至只能猜測南宮雅敘暗中聯(lián)絡(luò)的相助之人必有“四山兩宗一府司”七大派中人,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如果妖魔尚存便施展“人析之法”會發(fā)生什么的答案。

  “薛冶一脈”既然南宮世家要通過秦雋攜“銀鱗陷陳”和解為條件才能請求其幫助,南宮雅敘就不具備和他們達成交易的條件。

  陳至最后的問題便只有:“所以最后一件事,南宮世家到底有沒有已經(jīng)得到‘薛冶一脈’的幫助?”

  秦雋肯定道:“這件事情因為我也深涉其中,當(dāng)主南宮乘風(fēng)他們并未瞞我,所以才會是今天這個日子定下刀術(shù)師范之試。明面上的原因是要等老四南宮賞月去交州各地安撫征集工匠處關(guān)系者之行告終回谷,其實南宮賞月另有一個任務(wù),便是等到通明山莊派來觀戰(zhàn)之人到來再一起回來。

  如果有別的原因耽擱,便是壘石廳刀試今天也進行不了?!?p>  陳至道:“我聽說會是功房主事凌泰長前來?!?p>  秦雋則道出自己的所知:“由他帶隊,還有一些其他通明山莊弟子。其中包括我們離莊之時尚未在五房任何一房記名的刑房主事高見性侄子高金生,這一年來總算在刑房落名,也要一并前來,代表刑房。

  另外當(dāng)然‘薛冶一脈’那位我們的老冤家‘三缺名匠’孤獨殘有名弟子也會裝作通明山莊弟子并且?guī)е玫蒙系摹悓殹皝?,姓甚名誰尚不清楚,不過我們離莊不過一年,到時候是其中哪一位應(yīng)該不難看得出來。想必這個人也不會掩飾自己的身份?!?p>  秦雋特地點出會隨凌泰長前來的兩個人,關(guān)于后者和后者相關(guān)的安排陳至并不意外,前者則讓陳至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是誰。

  “……就是那個你嘲笑過他名字的高金生?”

  秦雋尷尬地干笑兩聲,道:“哈哈……就是他。

  欸,事情都過去了,老弟你還拉出來這一茬講干什么?!莫名其妙??!”

  “高金生”三個字在秦雋出身的建安郡一代閩地方言里和“狗畜生”三個字音近,是以秦雋曾經(jīng)因此嘲笑在刑房幫事的高金生,后者因此一時成為在各房幫事爭取在五房之一記名的弟子們中的笑柄,并很有一段時間恨秦雋入骨。

  高金生在刑房記名倒是理所當(dāng)然的,因為其二叔高見性是在刑房。通明山莊中刑房專司對付通明山莊的自己人,因此很容易遭到其他四房之人怨恨,不但這些刑房之人自己將來能難轉(zhuǎn)入其他四房然后立足,刑房之人的親眷若要進通明山莊往往也只有刑房一個選擇。

  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年何火全為了幫助秦雋、陳至暗中調(diào)查當(dāng)時還未和凌氏聯(lián)合的“薛冶一脈”之事而在刑房記名之舉會被秦雋、陳至一直感激,他們兩人知道何火全的選擇是怎樣的犧牲。

  高金生資質(zhì)一般,年紀(jì)也不大,他既然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加入了刑房,一定是已經(jīng)連年在刑房幫事的時候已經(jīng)堅決地秘密多次表示在刑房落名的意愿。

  高金生的這般堅持,其中會不會有怨恨秦雋嘲笑,期望早日擁有能便于針對秦雋報一箭之仇的成分在?陳至無從判斷。

  陳至只知道如今的秦雋無論智、勇都已經(jīng)不是高金生這樣的人物所能撼動,這一點不會隨著高金生或者任何人的意愿而改變。

  “……嗯,我已經(jīng)徹底了解了整個過程,藏姑娘說你之前武功上陷入了瓶頸,你現(xiàn)在有把握了嗎?”

  秦雋裝模做樣摸摸自己并無垂須的下巴,然后道:“嗯……壘石廳刀試嘛,南宮勝寒這一年來改變不少,頗有進境。

  再加上據(jù)說會有第三者監(jiān)督我們雙方功力,主要只比拼刀法鋒藝和對刀法鋒藝的應(yīng)用、應(yīng)變,這一點又是我的弱項……”

  “……莫在我身上搞‘牽盤子’、情緒勒索那一套,拿去!”

  陳至眉頭一皺,“閉著眼睛”從懷中取出一物拋給秦雋,那是之前由雷子辰帶到兇途島上、由慶家主人慶巒所抄寫的“雙面刀鬼”梅傳仁的《天威刀法》刀譜。

  “這是南方三州頗有惡名的‘雙面刀鬼’梅傳仁獨門刀法的刀譜……你現(xiàn)在翻看它也來不及了,即便你現(xiàn)在不開口我也會把它給你,何必跟我來這一出?”

  秦雋嘿嘿笑道:“欸,老弟果然不會忘了我。我只是好久沒有‘牽盤子’了怕自己本領(lǐng)生疏,看來跟你‘牽’一‘牽’還是有成效的嘛。

  這本刀譜我會回頭再看。今日若真能展開壘石廳刀試,我不能說把握十足,卻還是有把握的?!?p>  秦雋收起刀譜,陳至覺得該留他進行最后的準(zhǔn)備了,于是告辭:“你調(diào)整你的狀態(tài)吧,距離午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遠(yuǎn),我先去看看張大夫找我干什么。”

  “哦~你確實該趕緊去一趟!

  你讀書多,醫(yī)術(shù)應(yīng)該也多少懂些,又是煉覺者。他這一年來反復(fù)精研如何改進為南宮姑奶奶治療的醫(yī)方、醫(yī)案,應(yīng)該有不少想法等著你幫他驗證?!?p>  陳至奇怪道:“嗯~我聽藏姑娘說百花谷中有位姓雙的神醫(yī),此人難道不比我醫(yī)術(shù)更加精湛?為何非要等我協(xié)助?”

  秦雋“嘿”了一聲,把這件事當(dāng)作另一樁新奇閑事來講:“哦,你是說雙滿舟!就跟那歐陽歐陽和我有點不對盤一樣,這個雙大夫也覺得張大夫是鄉(xiāng)野郎中,和張大夫不對盤。他們兩個沒法共研什么醫(yī)方、醫(yī)案的。

  甚至他還有個女兒叫雙以藍(lán),那個姑娘在南宮世家老四南宮賞月院中做廚娘,不知道為了什么她和藏婆子也有點不對盤?!?p>  陳至突然想問秦雋“你們這一年多來和百花谷其他人到底怎么相處的”,最后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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