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集市、黃牛、人參

　　“什么不是？不是哪個？”

　　大力裝糊涂。

　　“不是這個！一拳那個！”

　　大壯抗議道。

　　大力心說妥了，肯說話就好。

　　“別急，你先聽我說一段這個，你再說聽哪個?！?p>　　說罷，大力又開始接著講那個“欲練神功，必然禿頭?！钡膹?qiáng)者故事。

　　這次卻不似前一個那樣又那么多的戰(zhàn)斗，可是關(guān)于復(fù)仇、關(guān)于親情、關(guān)于愛情……大力講得千回百轉(zhuǎn)、纏綿悱惻。

　　直到天邊又被染紅，大力再次收工。

　　“明天你再告訴我，你要聽哪個。”

　　大力已然拎凳去，此地空余大松樹。

　　……

　　大明白嘆道：“真是苦命人！若是我，我選后面這個。不，我不選，我還得干活兒呢！”

　　柳止這次卻沒有躺著，而是手撫窗欞，對著院子若有所思。

　　這個大力弟弟，有點東西。

　　……

　　次日，大力又要去集市，這次柳止不去了，只是囑咐他不要貪食。大明白要跟著，大力卻不用，只是說走不丟我的。

　　一出門，大力就看見對面斗場上掛著大橫幅。

　　“五月五日，以‘爹’為注！純真小郎君約戰(zhàn)耿直大將軍！大修與大妖之戰(zhàn)，不要錯過！”

　　大力看得嘖嘖稱奇，這斗場蠻有市場意識嘛！以爹為注是什么噱頭？

　　大力還沒見過大修、大妖出手呢。師父？師父早就處于修者的塔尖了，屬于大佬。

　　心中記下，向著市場踱步而去。

　　此去集市，當(dāng)然不止是為了吃一口青味魚子米糕。那集市中有小食這般固定賣家，但也有著更多的臨時小地攤。

　　這才是大力喜歡集市的真正原因，每天都有新花樣，這才有靈魂嘛！

　　……

　　咀嚼著糕點，伴隨著不絕于耳的吆喝聲，大力穿行在集市的人潮。

　　“小魚干！小魚干了哦！正宗東海海魚干！最后一點兒了！”

　　嚯，這路程夠遠(yuǎn)的！

　　“蘑菇！蘑菇！新下山的蘑菇！”

　　一大早就新下山？您夠辛苦！

　　“這是啥喲！這是啥喲！”

　　……這是啥，你個買貨的你問我？

　　大力倒退幾步，見攤位上連個墊布都沒有，一些草木亂糟糟的就地擺著，一名黃牛妖在攤子后面吆喝著：“這是啥喲！這是啥喲！”

　　大力看看攤子，看看黃牛：“這是啥喲？”

　　黃牛憨厚咧嘴：“看看！都是靈草哩！”

　　大力撇撇嘴：“您這不是知道是啥嘛！”

　　黃牛憨厚咧嘴：“看看！”

　　大力對藥材沒什么了解，柳止入庫的時候都不去看，聞言也只是快速掃過。

　　“咦？”

　　說是對藥材沒什么了解，可藥沒少吃啊，一點常識還是有的。

　　那棵虎口粗，小臂長，頂著疤疤癩癩的蘆頭的草根，咋看著這么眼熟呢？這難道是人參家的親戚，大參？

　　疑惑問道：“這是什么？”

　　黃牛憨厚咧嘴：“不知！”

　　大力頂著黃牛看了看，怕不是個奸商？

　　試探道：“十個銅錢？”

　　黃牛咧嘴：“五個玉錢！”

　　大力拔腿就走，堅定完畢！

　　黃牛：“好商量！”

　　大力回頭：“多好商量？”

　　黃牛憨厚咧嘴：“一個玉錢！”

　　大力：“一錢銀子！”

　　黃牛搖頭：“銀子無用！玉錢！”

　　大力：“不值！”

　　黃牛：“還有！”

　　一人一牛一句快過一句，大力終于轉(zhuǎn)身。

　　“多少？”

　　“這般大的少，小一些的有得是！”

　　大力奇怪，就算這世界不認(rèn)人參，人參也不是蘑菇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啊。

　　“嘗嘗？一點須子即可?！?p>　　“可！”

　　大力接過須子品了品，微苦土腥，還真是熟悉的味道。

　　“給個價吧，我聽聽！”

　　黃牛咧嘴……

　　大力趕緊制止：“這次張口，我可不還價了!你想好！”

　　黃牛斟酌，黃牛沉思，黃?？剂俊?p>　　終于開口：“這般大的，一個玉錢三個！小一些的五個！”

　　大力點頭道：“大的，三個。”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大力再問一次：“這是什么？”

　　黃牛憨厚咧嘴：“不知道，只知道大的吃了以后……嘿嘿！”

　　大力咧嘴，人吃了是燥的流鼻血，看來妖族身體強(qiáng)壯，吃了是另一種燥。

　　“咋不自己留著吃？”

　　“自家山里長的，不稀罕哩！”

　　大力點頭，妖族強(qiáng)者在山里有自己的地盤，看來這黃牛有些實力。

　　“走了！我拿回家給家里人看，若是合適，我會再來，若是唬我……”

　　“放心吧你！俺老牛厚道著哩！”

　　大力無語，說全是靈草、一棵要價五個玉錢的不是你？

　　……

　　回到小樓拿給柳止看，柳止瞄了一眼：“哦，人參，沒什么用?！?p>　　大力驚訝：“還真是？原以為只是相似呢。為什么說沒用?！?p>　　柳止道：“不是人參沒用，是你手里這個大小尷尬，人族用不上這么大，妖族用著嫌小?！?p>　　大力笑了：“那就好，三個一共一玉錢，怎樣？”

　　柳止：“行吧。又不是進(jìn)貨，零散買也沒個定數(shù)，不算坑人就是了?！?p>　　大力道：“妥了！我叫大明白拿著給我燉雞，正好想這口了。”

　　柳止點頭：“我再給配點兒藥材，你當(dāng)做日常進(jìn)補吧?！?p>　　大力走后，柳止才搖搖頭，少年嘛，火力壯點不算事，不就是流點鼻血嗎。

　　咦？大力不是正好血虛嗎，自己或許可以少壓制一些藥力。

　　……

　　來到大樹下，大壯如大明白一般選擇，要聽第二個。

　　大力欣慰，于是開始了第三個。

　　“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人遭到仇人追殺，無奈之下跳下山崖，不料卻落在崖中一石臺之上，石臺之后有一山洞，可山洞有鷹妖看管，要進(jìn)入山洞有一條件……”

　　大壯抗議聲傳來：“又來！”

　　可聽著聽著，覺得這個貌似……就也很好嘛。

　　……

　　晚飯間，柳止依然神出鬼沒，大明白一邊給大力乘上雞湯，一邊咨詢。

　　“你為什么都只開個頭就不接著講了呢？”

　　“嘿，就是這個味！”大力滋溜一口湯，心情不錯，“重要的不是接下來的故事?！?p>　　“哦？”

　　“你覺得我是在講故事？”

　　“……”

　　“是選擇！我講的不是故事，是選擇啊。所以我要他自己選。他會明白的?！?p>　　大明白若有所思，大力連吃帶喝很是舒爽。

　　吃完飯，大力果然渾身暖洋洋，只是隨后……一絲躁動躍上心頭，只想做點什么。

　　必須做點什么，做點什么……

　　……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聲音嘹亮，中氣十足。

　　柳止躺在小樓樓頂看月亮，順便看大力跑圈。

　　“嗯，月色一般，不過藥力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