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萬法析元》
云層薄了，看起來暫時不會再有雨；街上的行人指點不算什么，只是雨后的風(fēng)有一點涼。
大力把肩頭縮進(jìn)水里。心想女人啊，大概都是記仇的。
那是午飯過后，柳止對大力說需要調(diào)整方案，自己給他下了個藥浴，讓他一會就泡上。
大力十分感動，姐姐還是疼人。當(dāng)然了，這感動只是在柳止闖進(jìn)屋子，把正在泡澡的大力連人帶桶拎上樓頂以前。
原因嗎，就是才想起來，這個方子需要同時曬太陽才好。屋頂？屋頂陽光好。
大力回想著，抬頭看看天，云層雖然薄，但是密啊……
扭頭說了句：“姐姐威武！”
柳止正捏著下巴思考：“這桶太素，你喜歡什么顏色，我給涂上。不不，還是畫畫好一點。”
沖著樓下嚷道：“大明白！你會畫畫嗎？”
片刻，大明白從梯子爬上來：“怎么了？我做過幾年探礦，會一點兒。要是不夠用我可以請人?！?p> 柳止指著浴桶：“這個，畫上花，太素了不好看。大力你喜歡什么花？”
大力脫口而出：“向日葵！”
柳止點頭：“這個好，顏色鮮亮！大明白，開始吧，他且得泡一會呢！”
大明白得令，反正集市也近，去買了筆和顏料，直接開工。
三人在屋頂，一人泡澡，一人指揮，一人作畫。
路人指指點點，樓頂上放躺椅還能理解，樓頂上泡澡……有錢人的生活，搞不懂！
大力很無奈，我能怎么辦，再撲她一臉洗澡水嗎？柳止也不是阿杜，她能把自己拎到集市去。
女愁哭，男愁唱。
“大山的子孫喲~~愛太陽嘍~~太陽那個愛著呦~~房頂?shù)娜藛眩 ?p> 有路人駐足：“別看這人不要臉，但唱的挺有味道！”
又一路人駐足：“莫非是在搞演出？誰說大集城只有銅臭味，這不就很膽大新穎嗎！可惜是個男的?！?p> 又一路人……
大力趕緊閉嘴，愁？憋著！
……
好在柳止不是火系，水涼了就把大力拎回了屋子，不然怕是要在樓頂大煮活人。
穿戴好出了屋子，見柳止竟然還在等他，緊忙認(rèn)慫：“姐姐！我錯了！”
柳止笑呵呵，伸出手掌道：“動起來！”
大力一看熟悉的架勢，立馬會意上前猛攻，柳止仍然一只手輕松化解。
大力見攻不下，心想，讓你長長見識，寢技發(fā)動！然而仍然無果，只撲了自己一身灰。
柳止奇道：“這招式奇怪，竟然似妖族一般。”
大力打了一身汗，氣憤道：“應(yīng)該先打再藥浴，這下又要洗！”
柳止老神在在：“快去，我自有安排！用你來教？”
……
泡在水里，大力正心想這瘋女人不會又闖進(jìn)來吧，柳止果然闖了進(jìn)來。
揚一揚手中書籍，示意大力不必驚慌，自己拿凳子坐下。
正色道：“你可以開始修煉了，但是我小師叔又不在家。我不教你怕會耽誤你，教你卻犯忌諱，即便你師父是我小師叔?！?p> 大力點點頭，明白是這個道理。越是打基礎(chǔ)的階段，越不敢讓別人教自己弟子。
“不過有一本書不必忌諱?！绷箤⑹种袝f給大力，“修者必讀！”
大力接過，薄薄一本沒什么分量，封面四個字，《萬法析元》。竟是柳止曾提過的法圣著作，趕緊打開看看。
“吾曾遍觀諸部落術(shù)法，不下萬數(shù)。時有所思，著此文，以饋人族諸部。”
第一句就看得大力咋舌，遍觀？！正想著，耳邊已傳來柳止講述之聲。
“當(dāng)年智圣還是智慧王時，游走天下人族部落宣講《人說》，法圣同行護(hù)法。那是法圣還沒什么甚名號，只是好斗，每到一處便切磋一處。”
“隨著見識日廣，法圣感受到諸族術(shù)法雖各有奇妙，但是其中卻大有共性。其時諸部落分散而居少有溝通，法圣斷定人族修行尚未得其法，便記錄日常所思于途中驗證，終成此書?！?p> “智圣《人說》一文，開人族一體之始；法圣這部《萬法析元》則奠定了人族強盛的武力基礎(chǔ)?！?p> “你且泡著慢慢讀。”柳止起身欲走，“此書不教如何施術(shù)，只講人與元素的關(guān)系，也就是術(shù)法的原理了。莫要小覷了，千年來術(shù)法理論雖有增補，卻未能脫出此書范圍?！?p> 大力應(yīng)承：“好！”
……
“天地獨鐘？人族不以體魄見強，卻獨占術(shù)法，何也？”
“吾身無火，然可施火法，火從何來？”
“元素?zé)o定形，術(shù)法亦可無拘束否？”
“弱者可控水霧，強者可喚風(fēng)雨，何有別？”
“……”
整部書字?jǐn)?shù)不多，也不晦澀，只是以一個個問題的形式，講出筆者圍繞著術(shù)法的種種思考，不大一會兒大力就通讀了一遍。
“很有科普文的味道……不過在那樣一個封閉蒙昧的時代寫出此書，確實令人敬佩！”
水且尚溫，大力把書放在旁邊凳子上，仰頭閉目，心中凝思，將書籍構(gòu)建于腦中。
虛擬大集城終于有了動靜，其中虛擬的大力動了起來，捧著書開始讀。大力自嘲一笑，難道這就是主觀能動性？
感悟片刻，抬起手掌道：“起！”
雞蛋大小的水球脫離水面，躍于手掌之上。大力控制著水球轉(zhuǎn)圈圈，道一聲“去”，將水球打散在墻上。
搖搖頭，仍然掌心向上，“起！”
沒有動靜。
大力也不急，只是抬著手掌，漸漸有霧氣生，聚而成水滴，水滴又慢慢壯大起來，可終究是只有鵪鶉蛋大小。
大力散去術(shù)法，悠然點頭道：“是這道理就好，咱不急?！?p> ……
遠(yuǎn)郊，空曠，僻靜。
一輛自行車渾身烏黑，兩個用羽毛和獸皮制成的大翅膀分列左右，柳止圍著它正在做最后的檢查。
“鏈條已加固，連接良好。”
“剎車已拆除，反正剎不住?！?p> “分檔器，良好。”
“……”
檢查完畢，柳止坐上車座，這次不憋屈了，因為就是按自己身量做的。
口中念念有詞，叨咕著流程。
“一檔，只連接后輪，起速！”
“二擋，連接后輪和翅膀，離地”
“三擋，只連接翅膀，起飛！”
目光堅定，斗志燃起。
“我輩亦當(dāng)有所開創(chuàng)！不是風(fēng)系就無法御風(fēng)？呵呵！”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