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得到輕量級蹶張弩的第三日,虛不言為它取了個霸氣的名字——“射日”,經(jīng)過一天的磨合,他已經(jīng)對這弩漸漸上手了,再次跟著二牛、秋實來到校軍場上操練時,理所當(dāng)然吸引了眾人的視線。而現(xiàn)在——
“梆!”
弩矢穩(wěn)穩(wěn)命中靶心,只三息之后,又響起“梆”的一聲,另一支弩矢扎到了十分接近的地方,然后,一連十箭,全中靶上,其中八箭正中靶心,而這發(fā)箭之人,離此,五十丈有余。
“慢著,去庫里拿個快壞的木擋排來,小兄弟,你再射幾箭看看!”
魚隊長對虛不言手中的射日弩感到驚奇不已,想試著和自己的弓射比較一下,片刻之后,魚隊長看見手下取來了木擋排,便吩咐道:“就放箭靶那,放好就走開吧!”
等他放好木擋排,看見他遠(yuǎn)遠(yuǎn)躲開,魚隊長這才轉(zhuǎn)頭對虛不言說道:“來,這次我們一起,你還剩幾支箭?”
“五支?!?p> 虛不言看看了箭筒。
“嗯,聽我口令,我們一起開始。”
魚隊長選出五支箭枝,插自己身旁,見虛不言也準(zhǔn)備好了,他便一聲令下,兩人各自開始射擊。
魚隊長的遠(yuǎn)射幾乎是一息一箭,五箭下來,已經(jīng)在等虛不言了,虛不言用弩射出五箭的時間,差不多是魚隊長開弓射箭的時間一倍,接下來,便是要比較一下其他的方面了。
代替箭靶的木擋排很快被送了過來,魚隊長一看,嘖嘖稱奇。
弓箭所發(fā),這距離已經(jīng)有了些弧度,箭矢都有些傾斜向下,命中的范圍也有些散了,虛不言手中射日弩射出去的弩矢,在這距離還很平,并且虛不言因為找到了合適的武器,這準(zhǔn)度非常嚇人,有兩箭已經(jīng)幾乎貼在了一起。更讓魚隊長感到吃驚的是弩矢的威力,弓箭雖中,但木擋排至少堪堪擋住,頂多扎露一點箭尖。這弩矢就顯得有些可怕了,在這五十丈的距離,所發(fā)弩矢全部扎進(jìn)檔排,直到箭桿的一半。
“這要是人在后面……已經(jīng)是擋不住了……”
魚隊長看向虛不言手中的射日,有些眼紅地想道:“這家伙要是給我來上十把,我這一小隊人齊發(fā)下去,就算是絕世高手恐怕也夠喝一壺的了……”
虛不言感應(yīng)到了魚隊長漸漸變得貪婪的目光,警惕地把射日往自己懷里藏了藏。
“小兄弟啊~~”
“語氣突然諂媚,這是非奸即盜啊……”虛不言心中這樣默默地評價魚隊長此時的聲音,小心應(yīng)付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這好玩意兒是從哪搞來的?”
“我爺爺給的……”
魚隊長想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套話道:“你說的是早煊老爺子啊?這怕是他壓箱底的東西了吧?……你喊他爺爺,是不是做了他們家上門孫女婿了啰?”
“不不不……我……倒是想來著……”
虛不言突然失落,又聽魚隊長客氣的說道:“哦……那你幫著問下老爺子,看能不能搞幾把給守軍用用?”
虛不言想起魚老頭念叨的一些這弩的來歷,心想直接告訴魚隊長算了,免得再去麻煩他老人家:
“這估計不成,魚木寨里做不出來,我這‘射日’是老爺子以前的留下舊物翻新出來的,聽他說,要做這樣規(guī)格的一把弩,非得懸絕城的工匠合作不可……”
魚隊長不死心,接著問:“那能不能弄個簡化版的?我只要有這一半射程一半威力就行!”
虛不言想了想,估摸著這老爺子說不定還真能鼓搗出來,只是有個話需要提醒一下魚隊長:“就我估計……可能是沒問題的,但是那樣一來,又要重新配置弩矢,而且吧……這都砍成一半,是不是比庫里拿出來的弓要弱上不少???……畢竟這上弦不比張弓,沒那么靈活也很耗時間……”
“嘖……對啊……這還不如用弓呢……”
這一說,才讓魚隊長死了心,畢竟這好玩意兒就這么一把,看著只是前后三日,這虛不言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能用手中弩箭和自己這練習(xí)多年的弓射一較長短了,他心中還是有些膈應(yīng),也更加感到這件武器的神奇。
虛不言看了看魚隊長的臉色,看樣子是放棄了,于是便打了招呼,準(zhǔn)備繼續(xù)練習(xí),這時候,便聽見有人打趣似的大喊自己:
“小子?小子!你媳婦兒來找你了!”
虛不言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春花妹妹跟九丫走在一起來這校場尋他,虛不言一見,心中稍有些復(fù)雜,但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便迎了上去,說道:
“妹妹怎么來了?”
“哦,是爺爺讓我來叫你中午回去吃飯,說是有事要交代,你早點回吧?”
春花妹子倒是顯得落落大方,一點也看不出先前使性子那模樣了,被這校軍場上的人看見,便有人起哄喊道:
“春花妹子?什么時候辦喜酒?。康綍r候我們大家都去幫忙呢~”
春花妹子聽見這話,臉上的失望稍縱即逝,再抬頭,已經(jīng)是微微帶了紅暈的微笑,只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沒呢~這是我哥,以后要出去做大俠的,哪能被困在這小山村里!”
幾人相信幾人疑?無從知道,只是大家更加起哄喊了起來:
“今個兒中午我們隊長留他吃飯呢~~~你哥他不回去了!”
“就是~就是……除非~你親一口你哥~證明你們沒什么!”
“那既然是你哥~你給親一個也沒什么吧?”
“不親不給回啰~~~”
“親一個~親一個~”
這些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氖剀姶蟾鐐?,到了這時候反而是出奇的默契,就連喊出的口號都十分整齊。
春花妹子雖有些臉紅,可卻用自己那閃亮的大眼睛盯著虛不言,忽閃忽閃,煞是好看……而虛不言抱著射日,整個人都有些麻了……于是,有人便走向了虛不言。
“吧唧”
那人一口親在了虛不言的臉頰上,然后那人更加氣鼓鼓地吼著這些兵痞子:“不就親一口嗎?行了吧!”看清來人,虛不言又是一陣發(fā)慌……
那叉著腰,氣勢洶洶的,是九丫……
“哎呀!搶情郎啦!”
“小丫頭動春心了!”
這些人又紛紛起哄起來,只見春花妹子還在虛不言發(fā)愣之際,迷人一笑,幾步近前,捧住虛不言的臉便是“吧唧”一口親在另一側(cè)臉頰上,然后得意地望著圍觀的人,說道:
“這樣行了吧?人……我可帶回去了!”
說著,便去拉動虛不言,他這才如夢方醒,聽著大家更加起勁的哄笑聲,硬著頭皮說道:“我……我和他們道個別就來……”說完,他便跑向二牛和秋實那邊。
虛不言的大腦有些遲鈍,正在想說些什么,自己的腿就已經(jīng)把身體送到了二人面前,虛不言看了一眼,二牛和秋實臉上的表情無比古怪,其實今天一起來的時候虛不言就發(fā)現(xiàn)了,這兩人,似乎在有意無意躲避著自己的目光。
“那個……什么……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練吧……”
說著,虛不言便上前一步想拍拍他們的手臂以示友好,但不曾想,這兩人觸電一般地跳開了一臉尷尬地解釋道:“……不是……不言……兄弟……你……你一路走好……”
“這是怎么了?”
虛不言有些吃驚,正想問個清楚,身后便傳來一個怨氣幽幽的聲音,更加一把鎖住虛不言的肩膀,把他轉(zhuǎn)了過來。
“不~言~兄弟!你給小爺我快滾!你要再待下去~~小爺我可難保不做出點什么出格的事兒了!!”
魚隊長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看著村里兩朵花兒毫不在意地和虛不言親昵有加,心中不平幾欲噴涌而出,等他咬牙切齒地說完這些話,便松開虛不言,將他往兩個妹子那邊一推。
虛不言踉蹌幾步,心中還是想著剛剛二牛和秋實的異常反應(yīng),但回身還是想道個別:“…那……那我走了???”
“滾!”
魚隊長言簡意賅,一指校軍場外,虛不言只得垂頭喪氣地走了,心中還在琢磨著剛剛的事情。
兩個妹子已經(jīng)久候,見虛不言走來,一左一右扯住虛不言的衣袖,毫不在意地貼上了虛不言的臂膀,從后看去,倒像是兩個妹子架著虛不言在走,這又引起校軍場上好一陣喧嘩,魚隊長的一聲怒喝是更加鶴立雞群:
“你踏馬別回來了~~~!”
虛不言聽在耳里,心中卻是在想:“魚隊長……這反應(yīng)才對啊……那二牛和秋實……”虛不言看著身旁兩個妹子對自己有說有笑,儼然一副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而是當(dāng)做……的樣子!
“……!說好的‘我不會告訴別人’呢??。看夯米??”
虛不言在不經(jīng)意間就發(fā)現(xiàn)了真相,心中一陣動搖,他又暗自開脫起來:“……不,我的好妹子吔……我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啊……?”
自問之間,那伊麟犀的面容、柔軟的懷抱……還有那金桂幽香便不自覺在虛不言的心中浮現(xiàn)了出來,攪得虛不言的心神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平靜……
“……這商隊……還是快來吧……魚木寨……我是呆不下去了……”
虛不言一臉被降智的癡呆樣,任由兩個妹子架著他在小道上東拐西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