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玄頊踱到寢宮,卻見那丫頭捧了一床被子在角落里躺著,他嘲笑道:“怎么你還不走,男女共處一室只怕有損你公主的名譽?!卑㈦x道:“我是你的人質(zhì),早已失去自由和權(quán)利,還要名譽有何用?“名譽對阿離來說不值半毛錢。上午她在寢宮里翻找了半天,連旁邊的浴池也不放過,不要說斧頭,半個影子都尋不到,看來盤古斧這么貴重的物品必是藏在隱蔽處或在冥帝身邊,要想取得盤古斧,除非和玄頊形影不離。她想好了,低聲下氣求他留在身側(cè),必要時耍賴不走。玄頊道:“也罷,你就在哪里安個小窩,各不打擾?!卑㈦x連連點頭笑道:“冥帝英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辟繝栆娨淮髱推腿诉M(jìn)來圍著玄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脫衣解冠,進(jìn)浴池浸浴,穿衣梳頭,一番伺候才見玄頊慢悠悠躺在龍床上。等仆人都退了,月明珠被紗籠罩住只發(fā)出朦朦朧朧的淡光,阿離伏在地毯上輾轉(zhuǎn)難眠,懷念對面龍床上溫暖的被窩。耳邊聽到玄頊輕悠悠道:“你怎么啦?身癢還是腳癢,要抽幾下么?”阿離立刻不敢動彈,余光看到月明珠,頓時想起一首詩,輕聲念著“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蹦钔?,她也睡過去了。玄頊聽著她的低吟一時反而失眠了。過了半晌,旁邊人兒發(fā)出輕微的鼻息,想是入眠了。他偷偷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這個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的丫頭。見她朱唇微翹,明眸緊閉,睡意正濃,嬌媚的樣子甚是可愛。古靈精怪的性格更讓他著迷。
到了早上,仆人送來玄棠果子,阿離早洗漱完畢,在邊上吃著果子,注視著冥帝的動靜。玄頊昨晚欣賞著阿離的睡姿不知不覺也睡過去了,一大早就被隔壁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過來,他不動聲色,聽著她哼著晦澀難懂的小曲兒起床疊被穿衣,接著輕手輕腳靠近來觀察了他一會,趁他還沒醒過來就在地毯上頭朝下腳朝上一個手指撐著地面倒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等殿門推開,仆人送早餐進(jìn)來,她快速回到地上裝模作樣盤腿而坐。玄頊大聲打了一個呵欠,坐起身來,阿離跑得比兔子還快,立刻到了玄頊面前道:“大王,昨晚我想了一宿,我在這里什么也不做感覺過意不去,你不如給一個職務(wù)我做做如何?”玄頊想看她故弄什么玄虛,道:“也罷,見你在此悶得慌,給你個工作可以打發(fā)時間,你想做什么職務(wù)?”阿離喜形于色道:“做你的近身婢女,如何?”玄頊道:“你說什么話!一個堂堂公主來伺候我,不怕別人笑話么?”阿離道:“我雖說是公主,但是在這里的身份是人質(zhì),人質(zhì)不是囚犯么?和仆人有什么區(qū)別?你若真當(dāng)我公主看待,你就不要囚禁我,給我自由。否則,賞我一個我喜歡的職務(wù),如何,答應(yīng)否?”玄頊道:“我可以許你其他高等職務(wù),為何非要做近身婢女?!薄拔易隽私礞九憔筒挥锰焯炫扇吮O(jiān)視我洛,”玄頊想想也是,點頭同意了。
從此,阿離就常駐玄頊寢室,玄頊早朝晏罷,處理國家大事,巡邏各處,部署兵力的時候,阿離就在案幾上臨摹玄頊的字跡,玄頊回到寢宮,阿離早已洗好硯臺磨好墨,等他伏案疾書。到了后來,連玄頊穿衣梳頭沐浴也一并打理了。玄頊就奇怪,往日到時到點一堆仆人前來伺候,今個人影也沒有,只有那丫頭笑容可掬在一邊伺候。他問道:“為何一個仆人都不見?”阿離有板有眼道:“我見許多仆人來伺候你一個,一點都不合理,都被我趕去做其他了。讓我一個人來伺候你足夠了!保管打理得頭頭是道。你就讓我嘗試一下吧,給我一個月的試用期,不合格再趕我走?!彼胫@樣貼身侍候,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拿到盤古斧取到假口諭,到時不用趕自己也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