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二次見面
任務(wù)全部交待下去，林譯把最重要的任務(wù)和‘試題’留給了自己。
那就是弄清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不是東川自來水廠。
如果答題偏題，哪怕你做得再好，試卷再工整也是零分。
最關(guān)鍵是時間耽誤不起。
現(xiàn)在基本能確定陸項佐會在他父親祭日當天動手。
可如何動手，動手的過程一概不知。
通過之前與陸項佐的談話，林譯明顯感覺對方已經(jīng)準備好。
或者說萬事俱備，只等祭日當天。
“難道他很早就已經(jīng)布局完成？”
林譯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因為他相信，當他去找陸項佐時，從對方第一反應(yīng)看，是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
可談話過程和方式，卻出乎林譯的預料。
對方是那么鎮(zhèn)定和自信，仿佛有一種你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結(jié)局的信心。
這種信心從何而來？
還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使得陸項佐認為自己改變不了結(jié)局。
林譯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隱隱感覺自己抓到了什么。
既然賭對方在東川動手，林譯相信，對方這幾天一定會有相應(yīng)動作。
清晨，林譯走出研究所。
天氣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凜冽的寒風如鋼針扎的人皮膚生疼。
遠處的樹林光禿禿的，冷風呼嘯下，奮力搖動。
仿佛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在生命最后時刻的回光返照。
“暖和一下身子?！碧K慕遠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兩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遠處的高山，沉默不語。
“別有太多負擔，盡力就好。”看林譯不說話，蘇慕遠笑著安慰。
林譯笑著點頭。
他現(xiàn)在在等柳無心和楊青的消息，如果來了消息，說明之前判斷正確。
可直到現(xiàn)在還沒動靜，林譯心里也有些沒底。
想了想，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但聽到林譯說還要去見陸項佐，蘇慕遠吃了一驚，不過立刻安排飛機。
飛往圣都的軍機上，林譯看了眼下面不斷閃過的景色。
人一旦自信過頭就容易自負，毫無疑問，陸項佐就是這種人。
他能把期限透露給林譯，潛意識里認為林譯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說的難聽一點，雖然他嘴上說欣賞林譯，可心里根本沒把林譯當回事。
林譯打算利用對方這一點，至于收獲多大就看運氣了。
來到圣都，林譯直接來到[紅心資本]總部。
“我想到你會來找我，但沒想到這么快?！?p> 辦公室里，陸項佐坐在沙發(fā)上，品著紅酒，一臉笑意地看著林譯。
林譯嘆了口氣：“時間緊迫，沒辦法?！?p> “怎么樣？有線索了？”陸項佐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道，“忘了，當我沒說?！?p> “你仿佛志在必得?！笨粗矍暗哪腥?，林譯笑道。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我想不出有失敗的可能?！标戫椬舭鸭t酒一飲而盡，攤了攤手。
“看來你很早以前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绷肿g嘆道。
陸項佐一怔，笑道：“套話就太低級了吧?！?p> 林譯搖了搖頭：“能拯救無數(shù)人的生命，管它低級高級?！?p> “也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标戫椬粽酒鹕恚粗巴獾幕异F，“其實我們屬于同一類人?！?p> “哦？是嗎？”林譯皺眉。
陸項佐轉(zhuǎn)頭看向林譯：“你想拯救別人生命，我也想拯救別人的生命。難道不是這樣嗎？”
“難道必須以犧牲無辜生命為代價？”
陸項佐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他們無辜嗎？人類從出生，到長大，最后到死亡，所經(jīng)歷的任何事。
誰能保證做的任何事都問心無愧？
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生態(tài)污染，環(huán)境破壞，疾病流行，戰(zhàn)亂四起，哪些不是人類自己種下的惡果？
他們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爭斗，哪里無辜？”
陸項佐回到沙發(fā)上，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這個階段的人類有太多缺點，自私，傲慢，自大，狡猾，暴力，無知。
而這些缺點最后足以毀滅他們。
為了人類能正常延續(xù)下去，犧牲這些人有什么不對嗎？”
看林譯不說話，陸項佐臉色逐漸猙獰：“也許你不能理解我，很正常，因為你代表了現(xiàn)在人類的利益。
相反，我很理解你的處境，所以我從來沒對你怎么樣。
因為能找到一個有共同理想的人真的太難了，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對手。
我見過無數(shù)的人，他們個個表面上喊著家國大義，實際背地里全是利益。
隨著時間不斷向前，這種人只會越來越多。
正因為這種人越來越多，人類社會才會加速走向滅亡。
你說他們該怎么拯救？整個社會該怎么拯救？
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xù)，為了開啟新世界，犧牲他們有什么不對？”
林譯看著眼前的男人，皺眉道：“難道你眼中的新世界就沒有戰(zhàn)亂，沒有疾病，沒有斗爭？”
陸項佐呵呵一笑：“任何時代，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但前提是不能違背規(guī)律。
現(xiàn)在的人類，掌握著各種高科技。自大到認為是社會的主宰，總以為能人定勝天。
可面對一場洪水，一場溫疫，都變得岌岌可危，你不覺得可笑嗎？”
“萬一你眼中新世界的人類遠不如現(xiàn)在怎么辦？”
他們更暴力，更加自大，更加自私。而且沒有規(guī)則束縛，變得肆無忌憚?！?p> 林譯看著陸項佐，突然笑道，“那樣你可是人類的罪人?！?p> “不可能！”陸項佐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地盯著林譯，
“怎么不可能，你之前說過這就是在賭?！绷肿g攤了攤手。
“不會的，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實驗，‘鑰匙’的效果肯定不會造成你說的局面?！?p> 陸項佐大聲否定。
看著眼前一臉激動的男人，林譯冷笑：“人類從原始社會開始，誰能想到會有今天的發(fā)展？”
“不可能！一定不會的！”陸項佐雙手揮舞，激動大吼，“我不可能是罪人，我是神，我是新世界的神！”
林譯冷笑道：“做了點神該做的事，就以為自己是神了。
就以為自己能隨意決定別人死活，就以為自己能隨意凌駕萬物之上。
你這種人，才是最大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