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來了
談攏了李景隆和朱橞后,秦鋒第一時間提出告辭。
朱棣留給他的首要任務(wù)不過只是把朱瞻基平安帶回去,現(xiàn)已超額把游說李景隆和朱橞的次要任務(wù)也一并完成了,著實(shí)沒必要再耽擱下去。
朱瞻基身份太敏感,留的時間久了很容易徒增變故。
李景隆和朱橞自也清楚朱瞻基的重要性,朱瞻基若在應(yīng)天府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開金川門迎燕軍的功勞再大都難以抵消這個失誤。
朱棣即便是不馬上找他們算賬,秋后算賬那絕對是必不可少的。
因而秦鋒提出告辭的時候,李景隆和朱橞罕見達(dá)成了一致意見。
之后,李景隆和朱橞更是分別派遣親兵把他們送至了城中的排水管道口。
只要是進(jìn)了這排水管道口,再出個什么差池那就與他們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了。
其實(shí),排水管道里面除了臟些,臭些,基本再沒其他威脅性了,只要李景隆和朱橞能把他們送到這里,秦鋒就足能夠保證把朱瞻基平安帶回去的。
站在排水管道口,秦鋒與護(hù)送他們過來的兩隊軍卒告別,道:“幾位兄弟辛苦,回去與曹國公和谷王殿下復(fù)命吧,對,在我們鉆進(jìn)去后,還得勞煩幾位兄弟幫我們把這里的擋板恢復(fù)原貌?!?p> 即便不用秦鋒安頓,這些軍卒也能做好這一步的。
一眾軍卒點(diǎn)頭回應(yīng),秦鋒安排朱瞻基鉆進(jìn)去后,自己隨之也撅起屁股往進(jìn)去爬。
才伸進(jìn)腦袋,便又扭過身子,擺擺手道:“幾位兄弟回見?!?p> 爬進(jìn)管道,聽到管道口擋板合上的聲音,朱瞻基這才邊爬邊開了口,道:“老秦,就是我不被十八叔祖的親兵發(fā)現(xiàn),你都會想辦法制造出動靜,把十八叔祖的親兵引到曹國公那里去的吧?”朱瞻基終于尋到機(jī)會問出了困擾在心中許久的問題。
朱瞻基那小子不會以為他這么一跑才促成了此番游說成功的吧?
這也就是管道黑暗,若非如此,肯定會清楚瞧見秦鋒的白眼的。
“殿下這笑話可不好笑,秦某這都乃臨時的無奈之舉,整個應(yīng)天府巡邏的軍卒也不只有谷王和曹國公的,秦某又如何能算準(zhǔn)讓谷王的親兵發(fā)現(xiàn)?一旦碰到其他守將麾下的,秦某還能有活路嗎?秦某上有老下有...進(jìn)城是為游說出使的,可不是為了自殺的。”
若不是朱瞻基搗亂,秦鋒也就直接登了李景隆的門了,根本不會冒險的。
李景隆早有此心了,換些話術(shù)也是能把他拉攏過來的,何必去冒那么大的風(fēng)險。
朱瞻基恍然大悟,回道:“也對,我還以為老秦你算無遺策,能精準(zhǔn)的算出這些事情呢?!?p> 他又不是神仙,哪能把谷王親兵何時出現(xiàn)都算出來。
片刻后,朱瞻基又道:“老秦,謝謝你。”
謝就沒必要了,別給他搗亂,讓他順順當(dāng)當(dāng)拿了這份功勞就行了。
秦鋒咧嘴一笑,道:“這是秦某答應(yīng)了燕王殿下的,殿下該去謝燕王殿下的?!?p> 朱瞻基當(dāng)下不過才七八歲,距離他當(dāng)皇帝還有二十余年。
歲月漫漫,他哪能把這救命之恩記二十年,若真要謝他,還得是他爺爺來謝,如此才更實(shí)在些。
秦鋒的謙虛,讓朱瞻基大為好感。
在朱瞻基即將開口時,秦鋒督促道:“殿下慎言快爬,應(yīng)天府巡邏的軍卒到處都是,若讓他們聽見地下有人聲說話,尋個口子放把火,我們就得被嗆死在這里了?!?p> 沒見到朱棣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當(dāng)然是要抓緊時間能快些回去。
若因幾句閑聊被應(yīng)天府巡邏的軍卒發(fā)現(xiàn),那可就不好了。
秦鋒催促,朱瞻基腿腳開始加快。
應(yīng)是沒用半個時辰,朱瞻基率先從白天進(jìn)來時的入口爬了出口。
才剛露頭便有人扶起了朱瞻基,道:“殿下,殿下...你終于出來了,可把王爺急死了?!?p> 燕軍的軍卒見朱瞻基出來,就在排水管道口給朱瞻基又是撣土,又是噓寒問暖的,絲毫不管后面還有個沒出來的人。
“喂,勞駕幾位一下,你們就不能換個地方說話,倒是先讓秦某出來啊?!?p> 聽到聲音,幾人瞬間訕訕躲遠(yuǎn)。
秦鋒爬出來后,朱瞻基和燕軍中的一年輕將軍一前一后搭在秦鋒左右兩邊把他扶了起來。
對于秦鋒,那年輕將軍增添了幾分公事公辦的公式化,道:“王爺自秦使節(jié)進(jìn)城后就遣了某率兵在此接應(yīng),白天的時候怕被人看出端倪不敢在此多逗留,天黑透之后某才帶人守過來的。”
這年輕將軍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雖有些僵化,不過考慮的還挺周到。
“不知游說之事如何了?”年輕將軍又問道。
朱瞻基平安回來已可親眼所見了,游說不可察不可見,只能是出言詢問了。
這個事情于燕軍將士來講可算是重中之重。
秦鋒還沒出聲,朱瞻基當(dāng)即道:“成了,大致時間在六月十三,張將軍,你是不知道老秦的神威,剛開始的時候曹國公和十八叔祖還不愿意呢,老秦三言兩語就讓他們乖乖妥協(xié)?!?p> 還以為這小子是要搶他功勞,沒想到竟是在往他臉上貼金。
不錯,孺子可教。
他在李景隆那里表現(xiàn)如何,由他嘴里說出來多少有那么幾分自吹自擂,倘若由別人說出來,那效果可就大不一樣了。
秦鋒謙遜,回道:“哪有那么夸張,曹國公和谷王攝于燕軍武德,早就有歸順之心了,秦某不過順?biāo)浦哿T了,先這樣,此處非是說話之地,先回去再說吧。”
居功不自傲,這是難能可貴的高尚品質(zhì)。
這年輕將軍同意了秦鋒意見,喊人去牽馬的空檔,自我介紹道:“某張輔,往后空了再細(xì)聊?!?p> 張輔?
即便沒聽過張輔,也該聽過他爹張玉的。
張玉原為元朝樞密知院,歸降朝廷后一直在朱棣麾下效力,是朱棣的左膀右臂,靖難時在東昌之戰(zhàn)中為掩護(hù)朱棣撤退而陣亡。
歷史上,張輔先靖難后以自身赫赫戰(zhàn)功累封新城侯,之后襲其父張玉英國公爵,歷事四朝,三次以總兵官討平交趾叛亂,留有凡三擒偽王,威震西南的美譽(yù),后于正統(tǒng)十四年戰(zhàn)死土木堡,年終七十五歲。
“原來是張將軍...幸會,幸會...。”秦鋒熱切招呼。
他若想在這里混得開,也不能僅是抱天潢貴胄的大腿,還得是多結(jié)交一些像張輔這樣的勛戚的。
張輔主動介紹就是有與秦鋒相交之意的,秦鋒的附和使得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少了些許疏離。
馬牽來,張輔等著秦鋒笨拙上了馬,他才翻身上去。
秦鋒兩世加起來可是第一次騎馬,也就是原主騎過牛,讓他對騎這種牲口有了些經(jīng)驗。
若是不然,別說笨拙不笨拙,能騎的走都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