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修士的壽命,皆有限度。”李云逸一聲嘆息,“縱有逆天機(jī)緣,終歸會化作黃土?!?p> 聞言,葉辰沉默了,不由仰首望天,這話,他懂,他所謂的長生久視,也僅是一個奢侈夢,誰都不敢保證,自己永恒不朽。
“這是啥地方?!彬嚨模~辰問道。
李云逸不語,只顧邁步,一直走到盡頭,才駐足。
葉辰隨后跟上,但眸光卻亮了,映射著幽芒,能見一尊龐然大物,屹立在廢墟中,仔細(xì)一瞅,正是鬼王山,而且,比昔日見的更龐大,恍似一尊擎天魔柱,矗立在大地。
“這就是鬼王山嗎?”葉辰喃喃道。
李云逸不語,祭了秘術(shù),強(qiáng)勢抹滅了禁制,繼續(xù)踏進(jìn)鬼王山。
葉辰亦如此,緊跟著走入,雖是鬼王山,卻不見半個孤魂野鬼,連飛禽走獸都見不到,只能聽聞嗚嗚陰風(fēng)。
不知何時,倆人才定身,站在了一座巍峨宮殿前。
這座宮殿,依舊古老,已殘破不堪,甚是狼藉,殿門已坍塌,匾額歪斜,幾塊木板墜落在地,還沾著塵埃,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它的存在,便昭示了昔年這里的繁榮盛景,曾輝煌過,而如今,只剩破爛,再難尋當(dāng)年的模樣。
“這地方,有夠奇怪?!比~辰唏噓道,滿目驚奇,看不穿虛妄,也望不穿縹緲,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一切都模糊不清。
“鬼界的鬼族圣地,豈是鬧著玩兒的,別說你,縱地尊巔峰,也望不穿,這里藏著太多秘辛,縱地尊也忌憚萬分?!?p> “真是越發(fā)期待了?!比~辰深吸一口氣,對鬼界,充滿了好奇,特別是傳說中的輪回之地,那等神秘而玄奧的地方,讓人心馳神往。
“走吧!”李云逸淡道。
“去哪?!比~辰疑惑。
“輪回臺?!崩钤埔菰捳Z悠悠,一步踏入了鬼王山。
葉辰忙慌跟上,對于輪回臺,倒是聽過,但卻從未見過,只聞傳說,從未親見,今夜有幸一睹,自然激動。
鬼王山的確浩瀚,一片片群山,連成了海洋,一條條河流,奔騰咆哮,一片片廢墟,埋葬了歲月,有荒涼,也有古老的滄桑,歲月的痕跡,早掩蓋了一切,只留古老印記。
葉辰不止一次側(cè)眸,總覺這些地方,似隱藏著什么。
李云逸也一樣,每走一段距離,必停頓一瞬,似能隔著縹緲,窺看某種神秘,亦或者,是感應(yīng)著什么,臉色變得蒼白。
葉辰也很配合,也不打攪,只管跟著,也在觀察鬼王山,這座古城,比想象中更浩大,也比想象中更恐怖,不止藏著輪回臺,連通著另外一片星域。
“這地方,不簡單??!”葉辰嘀咕,不斷掃量著四周。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一座懸崖邊,遙望著遠(yuǎn)方,能望見漆黑的深邃漩渦,有雷電撕裂空間。
“那是啥?!比~辰揉了眉心,只因漩渦中,竟盤坐著一個小孩,渾身縈繞紫色仙光,閃爍著雷霆,其體魄,極為堅固,饒是葉辰的肉身,也自愧不如。
葉辰皺眉,看的并非這小孩,而是小孩對面,立著一道倩影,披著黑袍,蒙著黑巾,露出兩排雪玉的牙齒,笑的邪魅而冰冷,如惡魔般,看的葉辰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女子,是誰?!崩钤埔莩烈鞯?。
“不認(rèn)識。”葉辰搖了搖頭。
“不可否認(rèn),她的血脈,極其詭異。“
“詭異?”葉辰愕然,這么形容一個姑娘,不太禮貌。
“遠(yuǎn)古的血脈?!崩钤埔莩烈?,神情肅穆,“吾雖不知,她究竟是何血脈,但,她的血脈,卻讓吾忌憚,不敢有絲毫冒犯。”
“這么嚇人?!?p> 葉辰嘴角猛扯,看那姑娘,明顯年紀(jì)不大,怎會有這般霸道的血脈,連李云逸這號的,都自愧不如,這么一尊可怕的血脈,咋會跑來鬼王山呢?
“不對勁兒,那姑娘是被封在鬼王山的。”葉辰摸了摸下巴,“既是被封在這,為嘛不攻擊我們?!?p> “你錯了,不是不攻擊,是沒空搭理咱們?!崩钤埔萋柤绲?,“那姑娘在悟道,需靜靜的悟,不然,俺們會死的很慘?!?p> “悟道?”
“準(zhǔn)確說,她是在參悟輪回法則,若能領(lǐng)悟,便有資格踏入神路?!袄钤埔菥従彽?,“這么多年,無人悟出輪回法則,而她,絕對是一尊妖孽級,不曉得,俺倆能不能活著走出鬼王山。”
“我們?”葉辰愕然。
“不然嘞!”李云逸撇嘴道,“除了我倆,還有誰能闖進(jìn)鬼王山,這等禁區(qū),可不是鬧著玩兒,莫看這座鬼王山殘破不堪,可曾見過,哪片區(qū)域,沒有任何禁錮法陣,哪怕是一根枯枝一株雜草,都有可能引發(fā)大戰(zhàn),不然,我也不用把你拉來做擋箭牌,這等地方,連地尊都望而卻步。”
“靠譜?!比~辰咧嘴嘖舌,“這等兇地,我是惹不起了。”
“要我說,這姑娘的血脈頗不凡,可惜,她乃鬼族血脈,與我等無關(guān)系,也與人族無關(guān)系?!崩钤埔菰捳Z悠悠,“此番進(jìn)來,純屬陪你送死?!?p> “我....?!比~辰剛開口,便見一縷烏黑的霧氣飄來,速度奇快,直奔他腦袋瓜而來,攜帶著寂滅之力,給人的感覺,便是致命。
葉辰反應(yīng)不慢,豁的抬了手掌,一拳轟出。
噗!
鮮血飛濺,烏黑的霧氣炸滅了,一滴鮮血,還染著金色的光暈,僅僅拇指甲蓋大小,便壓彎了葉辰的拳頭。
葉辰蹬蹬后退三五丈,穩(wěn)住腳跟,雙臂震得生疼,那霧氣的殺傷力,超乎他意料,饒是他霸道體質(zhì),也險些扛不住。
“你這肉身,也忒硬朗了。”李云逸瞥了一眼葉辰的胸膛,不由咂舌,“以我估計,至少也有靈主之威,你丫的,到底是個啥血脈,怎會這般抗揍?!?p> “我這是天生肉身防御強(qiáng)悍?!比~辰甩了甩手臂,看向了遠(yuǎn)方,“那黑霧,又來了?!?p> 話音未落,黑霧已至,融著陰冥死氣,凌厲無匹,饒是李云逸,也忍不住后遁了一分。
“小子,小心點(diǎn)兒?!崩钤埔萏嵝岩宦?,隨即踏空而去,欲躲避黑霧,奈何,他速度再快,也追不上黑霧,一縷縷黑霧擦著他衣衫而過,將他身軀戳的千瘡百孔。
“這....?!比~辰一愣,不知所措。
這才幾秒鐘,李云逸就遭重創(chuàng)了,若非他反應(yīng)及時,保不齊,會當(dāng)場掛掉,黑霧的可怕,遠(yuǎn)超預(yù)料。
“它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崩钤埔菀宦暩煽?,“這般下去,吾必被滅,你且撐著點(diǎn)兒,待吾找到破解之法,再救你?!?p> 葉辰不語,只死盯著黑霧。
黑霧不緊不慢,一縷縷皆化作烏芒,劃過一片片虛無。
李云逸逃的狼狽,身負(fù)著諸多傷痛,不知是他太弱,還是黑霧太過詭異,總覺有無窮盡的力量,使他難以恢復(fù)本源。
葉辰亦是如此,傷痕累累,身骨都崩裂了,若非有藥物滋養(yǎng),他早已喋血黃泉。
不知何時,才見李云逸止住了身形,一劍斬翻了黑霧,此時李云逸松了一口氣。
“別急,好戲才剛開始。”葉辰淡淡一笑,一句話,說的李云逸脊背寒風(fēng)嗖嗖,暗罵葉辰坑爹的同時,也暗嘆他的尿性,這廝果真不安常理出牌。
嗡!
驀然間,一柄烏黑的匕首,洞穿了葉辰的玄海。
噗!
血花綻放,刺目耀眼。
葉辰踉蹌,差點(diǎn)跌倒,低眸俯瞰著丹田,匕首插在他丹海,森然烏光蔓延,侵蝕著他精元和本源。
“這...這怎么可能?!崩钤埔蒹@了,滿目駭然,葉辰身負(fù)霸道凰火和金身,本該刀槍不入的,為何還受創(chuàng)了,而且,還傷的這般嚴(yán)重。
“這是....?!崩钤埔蒹@懼之際,又聞葉辰喃語,只因他的丹海,正逐漸湮滅。
“混蛋。”葉辰嘶喝,豁然抬首,死死盯著縹緲虛妄。
旋即,一股磅礴浩瀚的氣勢洶涌而下,瞬間籠暮了整個幽暗空間。
李云逸也隨之動了,祭出了護(hù)盾,將葉辰罩住,才隔絕了氣勢碾壓,這一幕,他熟悉無比,前世今生,每逢遇到危機(jī)時刻,他家老祖,都會這般搞事情,一旦被鎮(zhèn)壓,縱法器,也無濟(jì)于事,一切只能憑本事。
錚!
漆黑的虛無,響起鏗鏘聲,一桿銀色的銅爐懸浮在半空,足夠龐大,通體刻畫著秘紋,古樸滄桑,閃爍著魔性的光澤,似隱藏著滔天的秘密。
鼎中,懸浮著兩枚珠子,一顆紫色、一顆青色,晶瑩剔透,縈繞雷電,仔細(xì)聆聽,還能聽到雷鳴聲,更甚外界雷霆,每次響徹,都如萬馬在嘶吼。
“這....。”李云逸看呆了,“神...神兵?”
“不止是神兵,還是神王本源?!比~辰喃道,臉色煞白一片,他雖不認(rèn)識那兩顆珠子,可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們之中,潛藏著毀滅的力量,僅僅窺看一眼,都渾身汗毛倒豎。
“竟是神兵神王本源,難怪如此霸道?!崩钤埔葸駠u,“傳言不假,神兵神王本源極其珍貴,每一絲神王本源,都蘊(yùn)含著無上奧義,可助修士領(lǐng)悟法則,可遇不可求?!?p> “神王本源。”葉辰喃語,眸光璀璨無比,如星辰般明亮,若吞了這神王本源,必定逆天改命,縱不成真神境,也會觸摸準(zhǔn)神境門檻。
“不行,絕對不行。”李云逸搖頭,“若吞了神王本源,汝也會被誅滅?!?p> “你不是號稱神火嗎?”葉辰問道,“不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