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砰!轟!
轟隆聲越演越烈,每響徹一聲,便會伴隨著轟隆,震顫著諸天萬域。
那片土地,已化作焦土,寸草不生,空間崩塌,裂縫蔓延,黑洞頻現(xiàn),一股股漆黑幽霧,吞噬著一切,恍似,能毀滅一切。
噗!
混亂的戰(zhàn)場中,傳出了鮮血噴薄聲,一縷鮮紅刺目。
定眼去看,才知是東周武王府的守衛(wèi),已被圍攻,身穿鎧甲的他們,傷痕累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隨時都會傾覆。
噗!噗!噗!
東周武王府的守衛(wèi)吐血,節(jié)節(jié)敗退,再擋不住圍攻,一片片的喋血虛天,僅剩寥寥幾人,在勉勵支撐。
這邊,奇盜劉新一伙已飛掠而至,揮劍橫掃。
噗!
東周武王府守衛(wèi),頓的爆裂,化作血霧,連元靈也難逃誅滅,尸骨無存。
“汝,真是好大的狗膽?!逼菽铣桥叵徊娇邕^蒼穹,一掌拍出,碾的浩瀚虛天,轟隆巨顫,一座山峰當場炸滅,劉新其后的三五十人,也難避厄難,被震得肉軀爆開,連元神,也煙消云散。
他的霸道,嚇壞了眾人,不分先后遁走,連滾帶爬的逃出東周武王府,連東周武王府的守衛(wèi),都擋不住戚南城一掌,他們這些蝦兵蟹將般的盜賊,自也難幸免,一擊必殺。
“東周武王府的造化參天草,豈是你等螻蟻,能染指的?!逼菽铣桥?,一步追上了一人,一劍絕殺了那人。
噗!噗!
接下來的一幕,血腥而殘忍,所謂東周武王府的守衛(wèi),皆是一路碾殺劉新一伙。
這片遼闊的大地,血流成河,一具具殘肢斷骸,堆積在各個山巔,亦如人間煉獄。
“給吾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劉新?!逼菽铣潜┖?,猩紅了老眸,猙獰的讓人害怕,堂堂武王府的武王,竟淪落的如此凄慘。
這一幕,楚萱看在眼里,黛眉緊鎖。
雖未親眼得見,可她能猜到結(jié)局,貪圖東周武王府的造化參天草的家伙,都不會有好下場,若她所料不差,那些人,已經(jīng)被誅滅,或許,還包括劉新和他的同黨。
嗡!嗡!嗡!
她沉默時,突聞嗡隆聲,一座座巍峨雄偉的閣樓拔地而起,懸浮在高天,足有上百座之多,每一座閣樓,皆有陣紋刻畫,交織縱橫,勾勒出一幅龐大陣法。
而陣法中央,則屹立著一座巍峨宮殿,金碧輝煌,鑲嵌著璀璨晶石,極盡奢華。
“陣宗的陣法?!背孑p語,認出了陣法,乃一種古老的封印大陣,專門用來鎮(zhèn)封寶貝,因其強大,很少見世人使用,今日算是開了眼界,如此陣法,足夠威懾宵小。
“武王府的造化參天草就在陣中?!背娴泥Z,并未瞞過南冥玉淑,南冥玉淑笑了笑,拂手解除了陣法。
嗡!
頃刻間,陣宗的陣法,嗡隆隆的縮小,融入了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內(nèi)部空曠,一眼望去,一目了然,只見一株仙藥懸浮,通體晶瑩剔透,如夢似幻,繚繞著絢麗光暈。
那,便是東周武王府的造化參天草,已被歲月侵蝕,枯萎凋零,僅余一絲微弱精氣。
“好強的藥力?!蹦馅び袷珥饣馃?,舔了舔舌尖,暗道可惜。
“你想要?!背娴?。
南冥玉淑一愣,而后嘿笑道,“自是想要,武王府的造化參天草,于任何勢力,都是逆天機緣,本以為,能奪取造化,不曾想,被你捷足先登?!?p> “那么,你可有信心拿到它?!?p> 南冥玉淑笑著聳肩,“我倒是想要,可沒辦法,它只有短短幾十年的藥齡。”
“既是如此,那便告辭了。”楚萱兒悠悠道,轉(zhuǎn)身離去,直奔北漠而去。
南冥玉淑未阻攔,靜靜佇立,雙眸微瞇,盯著楚萱背影,直至確定楚萱已走遠,才豁的側(cè)首,望向一個方位。
遙遠的虛無,一道人影緩緩而來,披頭散發(fā),身形佝僂,渾身血壑縱橫,森白骨骼曝露,甚是嚇人。
南冥玉淑嘴角浸滿噗笑,“笠尊者倒是小覷了你?!?p> “你也未讓我失望?!被粲钴幵捯羯硢?,干癟如骷髏,一雙渾濁的眼眸,死寂而冰冷。
“可還記得,昔日我們的約定。”南冥玉淑嫣然一笑,一雙雪亮的美眸,綻放著璀璨的花火。
“汝若能等,吾必會去汝宗解決問題?!被粲钴幵捳Z平淡,說罷便抬腳邁動了腳步,一步一踉蹌,走的很慢,渾噩的眸,毫無神光,像一具活死人,只有一口喘氣聲。
“你這張臉,真是丑陋恐怖?!蹦馅び袷绺松蟻?,戲虐一笑。
“你們的內(nèi)心,比我的面貌更丑陋恐怖?!被粲钴幍?,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聽的南冥玉淑俏眉微顰,似明白了什么。
“你究竟想做什么。”南冥玉淑輕唇微啟。
“我需要一枚丹藥?!被粲钴幍溃琅f未正眼瞧南冥玉淑,如行尸走肉,跌跌撞撞,一路朝東州境外走去。
南冥玉淑不言語了,默默跟在后面。
不知何時,兩人才停下了腳步。
前方,有一條大江滔滔,其名——忘川。
忘川之水,洶涌澎湃,其內(nèi)蘊含劇毒,尋常修士沾之,必瞬間灰飛煙滅,饒是靈主級,也多半扛不住忘川之水的侵蝕。
忘川江對岸,立著一座古城,城墻斑駁,古樹參天,頗是破爛,隱晦的氣息,縈繞其上,讓人倍感壓抑。
“忘川城?!蹦馅び袷缣裘迹芭c忘川河齊名的一座古城。”
“進城吧!”霍宇軒淡淡一聲,已踏入了忘川,一步一個血色腳印。
南冥玉淑跟隨,卻是滿目戒備,忘川城詭異莫測,誰又知曉里面藏著什么秘辛,一個不留神兒,便會丟掉性命。
“你...怎會變的這么丑?”南冥玉淑終是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呢?”霍宇軒駐足,驀然回首,露了兩排雪白牙齒,陰森的笑容,格外的刺耳,笑的肆無忌憚。
南冥玉淑皺眉,不止是她,連跟來的楚萱、幕曦和慕容博也皺眉。
但凡見過霍宇軒的人,應該都能辨出,此刻的他,早非數(shù)月前那個英姿勃發(fā)的青年,整個人都顯的滄桑頹廢,一襲黑衣染血,面如死灰,滿臉骨壑縱橫,眸中再無神智,更無生機,仿佛,他的存在,就是為毀滅而來,嗜血的舔舐著鮮血。
這等狀態(tài)的霍宇軒,讓楚萱兒等人,不由脊背寒風嗖嗖。
“別靠近?!背孑p叱,擋在了眾女身前,死死凝視著霍宇軒,那雙睿智的眸,閃爍了驚芒。
相比南冥玉淑,她更清楚霍宇軒的底細,這個人十分強大,強大到令人膽顫。
“你認識他?”幕曦傳音道。
“不止認識,還是故友?!背孑p語,眸中的疑惑之色,更濃厚。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不假,因為,在她說完之后,霍宇軒便猛地扭了脖子,一雙死寂的瞳孔,燃起了幽光,如似厲鬼,兇光乍現(xiàn),他的雙臂,以及胸膛,都凸顯了怪異符文,一縷縷魔煞之氣,噴薄而出,將他襯托的更加邪惡,宛若從地獄爬出的修羅,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吾,霍宇軒,不知吾名,也該認識這個。”霍宇軒嘶吼,雙眸猩紅,雙目布滿了血絲,如似一頭瘋狂暴躁的野獸,他的咆哮,載滿悲憤。
“誅神臺。”楚萱看的眸光熠熠,難掩震驚。
她雖不知,誅神臺為何會附身在霍宇軒身上,卻篤定,那柄絕代殺器,必定還在,否則,霍宇軒早已灰飛煙滅,又豈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而且,還是以另一種形態(tài)。
轟!砰!轟!
誅神臺在咆哮,霍宇軒亦在怒嚎,如喪家之犬般逃亡,所過之處,轟鳴聲響徹,一座座房屋崩塌,一片片土地炸裂,滾滾塵霧遮蓋了昏暗的蒼穹,畫面觸目驚心。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誅神臺的威力,霍宇軒雖強,可終究不敵,被追殺的頻臨死境。
這一切,皆歸功于忘川江,那忘川之水,乃世間最霸烈的毒素,饒是靈主境的修士,也抗不住,可偏偏,霍宇軒不怕毒。
此刻的他,如一頭惡魔,手握著屠刀,劈開一座座房舍,也斬斷一條條鐵鏈,欲用忘川江,淹沒誅神臺,奈何,他太低估了誅神臺,哪怕他拼盡全力,也撼不動它分毫。
反觀誅神臺,越戰(zhàn)越勇,攻擊也越發(fā)的狠辣,每次落下,都能帶出一抹血花。
“小小準神器,竟敢違逆我!”霍宇軒猙獰著嘶吼,滿眸充血,如似瘋癲,手持著屠刀,劈碎了一座山岳,又翻手打退了誅神臺。
然,誅神臺并非一件準神兵,僅憑這等程度,根本傷不到它。
霍宇軒又敗了,渾身血壑遍布,狼狽不堪。
“這樣下去,他必遭反噬?!蹦馅び袷巛p喃。
話剛落,便聞一聲轟隆,霍宇軒墜落,砸壞了忘川橋,自此,消失不見。
望著那個方向,南冥玉淑久久未動,心神恍惚,一個念頭,劃過了腦海:霍宇軒,死了嗎?
忘川江畔,陷入寧靜,楚萱兒三人佇立良久。
直至,一陣清風拂來,吹散了漫天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