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有貓路,狗有狗道,大家都是苦命掏生活的人,走偏門的人互相打交道不需要客氣,該防備,防備,該出手,出手就行了。
所以趙老板對于這個陌生的聲音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而是直接報了自家鋪子的地址,讓人把東西送來。
掛斷電話,趙老板,打算先去院子里布置一番,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拿著一套六十四張撲克牌大小的血沁玉牌,在自己家院子邁著一米見方的步子,走兩步用腳挖個坑,扔一片埋上。
這套玉牌的來歷,趙老板說不清楚,是他之前偶然得到的東西,算是降頭的一種,叫做血玉降陣。
發(fā)動起來威力不俗算是趙老板手上為數(shù)不多特別兇的東西之一。
做好準(zhǔn)備,趙老板就等著人家上門。
這也不全算是他拿大。
其實這趟交易,是公平的,畢竟對方名字不露,來歷不清,肯定也不會提供什么售后和三包,這其實也是他們答應(yīng)來趙老板的地盤交易的原因。
而趙老板看上去占了地利,卻把自己名字,地址明明白白的交給了對方。
所以這買賣挺公平的。
大概是傍晚,太陽將將落山,趙老板家的后門被人敲響。
黑衣服,旅游鞋,牛仔帽,看不清臉,這就是趙老板對這個自稱驢爺?shù)娜说牡谝挥∠螅?!略顯囂張。
自打進(jìn)門驢爺就沒抬過頭,他也不好奇趙老板的長相,趙老板也就沒開燈。
這是規(guī)矩,人家惜臉,你就不能給人亮嘍。
但是趙老板看他兩手空空,心知東西被存在別的地方,大買賣來了,心里暗暗盤算著手上的閑錢。
這時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其實沒有啥錢,老房子還在走手續(xù),拆遷費沒到賬,買這個兇宅花了一筆,搬家又花了一筆,現(xiàn)在手上滿打滿算也就才三萬塊。
如果最近沒有什么大買賣上門,那么,趙老板還真就沒有實力接下這次的生意。
但是虎死不倒架,趙老板沒錢也要強撐著。
其實驢爺也只是知道這么個消貨的渠道,他也不知道趙老板的底細(xì)。
他是個都市尋寶人,老話講的憋寶人。
這一行聽著神秘,但是說白了也逃不出一個低買高賣的道理,即使是他有那么幾手防身的本事,但是在看事兒的眼里,也只道是平常。
所以驢爺沒有張揚,只是從衣服內(nèi)兜里掏出一疊照片推到了趙老板的面前,示意掌掌眼。
趙老板,見對方連話都不說,就料定了對方是易容過來的,但是趙老板也不在意,之前說過對方?jīng)]有三包售后,所以這單買賣玩的就是眼力。
趙老板在看到照片之前,有想過,是老物料,或者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甚至都做好立四老爺?shù)臏?zhǔn)備了。
卻沒有想到,照片上的卻是一只膘肥體壯,五彩斑斕的……大公雞。
這年頭把初級農(nóng)產(chǎn)品賣的這么上檔次的人少,而到趙老板這賣初級農(nóng)產(chǎn)品的更少。
當(dāng)然以驢爺?shù)淖雠?,不至于開趙老板的玩笑,以趙老板的深淺不至于認(rèn)不出來這是啥東西。
“呦!您這可是撈著個大貨!”
“您過獎!”
驢爺用手機打字發(fā)出一陣電子合成音。
趙老板看了一眼,心里暗道:
“高科技啊,現(xiàn)在的買賣越來越不好做了。”
驢爺能說話,那么趙老板就不能自己定價,這便宜算是占不著了。
“那要不我們拉拉手?”趙老板說著拿出一塊紅布蓋在手上,向著驢爺伸去。
驢爺也不客氣,把手往袖子里一縮也伸了過來,意思很明顯,信不過你,你那紅布我不用。
這拉拉手,是做偏門生意,一定要會的手藝,其實說穿了也就只是個密語,以前只是簡略了表達(dá)數(shù)字,后來各行各業(yè)的保密需要不一樣,密語也就換的不一樣。
趙老板的這一套在京城這邊是普遍使用的。
即食指扣對方大拇指,一下是萬兩下是百三下是千。
這是先定下買賣的規(guī)模,當(dāng)然十萬以上的買賣絕對不會拉拉手就是了。
趙老板,用食指扣了對面大拇指一下,(萬)用中指食指和大拇指掐住對面大拇指(三萬只多不少)
對面搖了搖手,把大拇指收了起來,用食指中指夾住趙老板的中指,小指無名指一搭,(四萬沒商量)
趙老板一感覺頓時心里樂開了花。
其實趙老板的心里價位是二十萬,只是兜里沒錢,只好拿三萬試一下,就賭對面不識貨。
沒想到對面真不識貨,居然開口只要四萬塊。
趙老板趕忙上下一擺手隨即收了手。
口上說到:
“行就這個價,明天把貨送來,我先給你兩萬定金。”
“趙老板爽快!”
買賣成了,驢爺也不在乎給趙老板一點恭維,畢竟好話又不要錢。
趙老板上樓拿錢,驢爺整個人往沙發(fā)上一攤,居然自己和自己說起話來。
“這家伙真有傳說中的那么玄乎?”
要是趙老板在這,一定大跌眼鏡,這在他眼里冷漠略顯囂張的驢爺,居然是一個女的。
這時在驢爺心里一個聲音自帶混響的響起:
“洛雨你給我閉嘴,在人家地盤上不要麻痹大意。”
驢爺落雨好像很怕說話的那個人,聽到對方呵斥趕忙收斂神情,甚至坐姿都調(diào)整回來了。
是以,趙老板下樓的時候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交易,落雨拿到錢自然也就起身離去,但是趙老板肯定不是那種,把兩萬塊給到別人卻一點后手都不留的人。
只見趙老板目送落雨離開后,回身來到大廳一角的留聲機旁,把留聲機的唱針,放到唱片上。
里面?zhèn)鞒龅膮s是一個女聲:
“這家伙真有傳說中的那么玄乎?”
隨后又有一個自帶混響卻聲音很小很悶的男聲傳來:
“洛雨閉嘴,在人家地盤上不要麻痹大意。”
一聽這話,趙老板心里“呦呵!”一聲。
心說:
“我趙方正,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說罷把唱針?biāo)突卦瓉淼牡胤缴狭藰恰?p> 他需要信息,他需要占卜,因為這“驢爺”的事兒,處處透發(fā)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