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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春

第二百六五章

雁門春 橘子愛吃瓜 2175 2022-11-01 09:00:00

  曹氏嘆息了一下道:“我能知道什么,她脾氣如何咱們尚不清楚,貿(mào)然議論恐怕會惹來大事。”

  柳夫人看了一眼鄧夫人,鄧夫人自是比柳夫人面子大,推了曹氏一把道:“這怎么能算議論,王妃還要去我家做客,這就是了解一下王妃喜惡,好避諱一下?!?p>  曹氏只好無奈的抻了抻衣袖道:“多的我也不知道,只說些我知道的,她今日在這邊用了第一頓正餐,侍女讓廚房做了十六道菜,說這是燕王府的日常份例?!?p>  幾位夫人頓時愕然,一餐十六道,一日就是四十多道,便是早膳簡單一些,那也有四十道。

  這只是申屠嬋一個人的份例。

  曹氏又道:“她跟燕王說以后按照燕王府的份例減半?!?p>  柳夫人這才吁了一口氣道:“這樣看來,倒是個寬和性子?!?p>  曹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現(xiàn)在看的確是這樣,她不在意官場政務(wù),說起話來也寬和大度,就是她問起王將軍,恐怕王將軍的日子不好過嘍?!?p>  幾個人知道原委,面面相覷的不說話,另一位夫人才來了漠北有半年,不知道里頭的原委,詫異道:“這話怎么說?王妃還能左右軍中事務(wù)不成?”

  鄧夫人最是左右逢源,看了她一眼道:“八年前,上一任鎮(zhèn)北侯可是雁門關(guān)一代的無冕之王,咱們這位王妃,可是他的心尖子上的嫡長女。”

  那夫人趕緊把嘴巴閉上了,憋了半晌終是說了一句:“到底是漠北的女兒,京都城哪里養(yǎng)的出這樣兇悍的性格。”

  這話一說,曹氏和鄧夫人面面相覷。

  第二日姜瀾跟申屠嬋去軍營的時候天氣陰沉沉的,前幾日的雪還沒全化,這眼看又要來一場風(fēng)雪。

  王宴年紀(jì)不大,也就三十多歲,昨日燕王府的胡刀就送來了口信,告訴他今天燕王和宜春郡主駕到,王宴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對夫妻,燕王妃就燕王妃,非要自稱宜春郡主做什么。

  因此他上午便空出了半天時間留給這兩位貴客。

  申屠嬋高高的束了發(fā),穿了一身墨綠色騎裝,披著一身黑色狐裘,跟姜瀾并肩打馬,看著背影不像是女眷,倒像是哪家的少年郎,她拿馬鞭指著軍營左后方道:“朝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那里就是雁門關(guān),是我父親的跑馬場?!?p>  聲音里帶著雀躍,似乎這一切都是八年前,那里還是申屠瑯的跑馬場。

  姜瀾笑了笑道:“若是不下雪,咱們議完事就過去看看?!?p>  申屠嬋點(diǎn)了點(diǎn)走,踢了踢馬腹往前。

  王宴正在帳子前頭等著兩個人,他沒見過申屠嬋,但是青年時代見過申屠瑯,一眼望過去后,忍不住偏頭對身邊的副將道:“宜春郡主長的倒是挺像她父親。”

  副將沒見過申屠瑯,自是不說話。

  兩人到了跟前,胡刀從馬上下來先去給申屠嬋牽馬。

  王宴和副將笑著上前給姜瀾和申屠嬋見禮。

  外面寒冷,四個人便連帶著胡刀一起進(jìn)了營帳。

  申屠嬋坐下,侍衛(wèi)上了茶水,王宴對著姜瀾道:“王爺王妃自京都城遠(yuǎn)道而來,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p>  說著起身行了個禮。

  姜瀾沒有開口說話,申屠嬋笑道:“軍中事務(wù)繁忙,將軍不必客氣?!?p>  王宴一愣,見姜瀾并未表態(tài),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下,心中卻對這對夫妻感到詫異,有道是夫?yàn)槠蘧V,這兩人卻一點(diǎn)沒有這個跡象。

  申屠嬋并不打算跟王宴賣關(guān)子,她直接道:“將軍不必看王爺,王爺只是陪同我過來罷了,要來軍營見你的是我?!?p>  王宴見她這樣直白,也不再裝恭敬,抬頭看著她道:“王妃娘娘雖為女流,倒是爽快,末將知道八年前守雁門關(guān)的是鎮(zhèn)北侯府,只是侯爺已去,不知王妃大駕有何指教?”

  申屠嬋從袖子中掏出一張單子,薄薄一張紙,夾在兩指之間,看著王宴道:“八年前我父親受奸人所害戰(zhàn)死在雁門關(guān),各種緣由我不想多說,徹底擊敗匈奴是我鎮(zhèn)北侯府的宿命,是我父親一聲的心愿,我是來幫助將軍的?!?p>  王宴親自上前雙手接過了申屠嬋手中的紙張,他看了看姜瀾,姜瀾只是淡定的喝茶,王宴打開紙張,只覺得薄薄紙張重逾千金。

  他看著申屠嬋不可置信道:“這些錢,全是給軍中的?”

  申屠嬋一笑,起身從位置上站起來平視王宴道:“對,將軍鎮(zhèn)守漠北也有幾年了,我不會因我一己私欲就奪兵權(quán),我可以給將軍提供一切,只有一條將軍要聽我的?!?p>  王宴捏緊了手中的紙張道:“何事?”

  申屠嬋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我要將軍主動進(jìn)攻,把戰(zhàn)爭的主動權(quán)捏在咱們手里,我要徹底擊退匈奴,要他們臣服,讓他們進(jìn)貢?!?p>  這話過于猖狂了,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限勇氣。

  但是王宴聽著只覺得可笑:“王妃,戰(zhàn)爭不是有錢就可以贏得勝利,匈奴善騎,他們對關(guān)外比咱們熟悉,貿(mào)然出擊死的就是咱們兄弟手足?!?p>  申屠嬋反問道:“防御之下,便沒有死人嗎?”

  王宴一愣,申屠嬋又道:“將軍鎮(zhèn)守漠北七八年了,匈奴無數(shù)次進(jìn)攻,你素來只是防御,秉持窮寇莫追,咱們的人少死了嗎?”

  并沒有,甚至有幾次一度失去雁門關(guān),附近的百姓死了許多,這幾年雁門關(guān)附近已經(jīng)沒有人了。

  雁門關(guān)已經(jīng)從大晉的土地,淪為了交戰(zhàn)地。

  這是申屠瑯活著的時候絕對不會出現(xiàn)的情況,他的死就是因?yàn)楣淌匮汩T關(guān),現(xiàn)在申屠嬋站在他面前言之鑿鑿,他無法說出難聽的話,因?yàn)樗闹惺置靼祝匦l(wèi)雁門關(guān)有多么的難。

  申屠嬋望著王宴手里的那張紙道:“將軍,請您重新計(jì)劃作戰(zhàn)路線吧,不達(dá)目的我絕不會離開漠北,鎮(zhèn)北侯府鎮(zhèn)守雁門關(guān)幾十年了,我祖輩父輩的鮮血都沒能終結(jié)它,我們鎮(zhèn)北侯府已經(jīng)被它拖的無比厭煩了,哪怕是釜底抽薪也要將這個毒瘤除掉?!?p>  她字字鏗鏘,完全不似說說而已,也并不是來發(fā)善心的。

  王宴張了張嘴道:“娘娘,此時還得從長計(jì)議。”

  他的副將在一旁附和道:“娘娘,百年之計(jì)非一朝一夕可達(dá)?!?p>  申屠嬋的目光鎖在他們身上,聲音堅(jiān)韌:“春天來臨之前我會給將軍找到真正的助力,這段時間請你好好思索作戰(zhàn)的事情吧,將軍若是覺得我說的不多,或者不服,可以奏給陛下,我絕不會阻攔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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