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紀韶就將毯子跟手爐遞給方靖汣，又掏出橘子給她剝。
“你哪兒來的橘子?！狈骄笡C好奇道。
“帶的，早上剛拿出來?！奔o韶剝著橘子，解釋道，“還有炒栗子，早上剛買的?！?p> “紀統(tǒng)領，我想吃冰糖葫蘆，你有嗎？”
紀韶搖了搖頭，老實說道，“街上沒有，吃炒栗子，可以嗎？”
“好吧?！狈骄笡C抱著手爐，等著紀韶給自己剝，“紀統(tǒng)領，對我這么好，我若是離不開你了可怎么辦？”
“那樣更好?！奔o韶將炒栗子遞過去，“吃吧，等到了雍州，帶你去吃特色吃食?！?p> “好。”方靖汣咬著炒栗子，挺普通的，但就是覺得好吃。
下午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氣溫陡然降低，眾人也就沒再走，在就近的小鎮(zhèn)歇了下來。
方靖汣站在窗前看著飄落的雪花，伸手去接，結果就被紀韶關了窗。
“我就看一會兒，不會有什么事?！狈骄笡C看向紀韶，頗有些可憐道，“紀統(tǒng)領，就看一會兒，沒什么事的?！?p> 紀韶那見過這陣勢，當即妥協(xié)，不過還在還有一點理智，打開窗說道，“只看一會兒?！?p> “多謝紀統(tǒng)領恩典?！狈骄笡C笑道。
紀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站在她身后陪著她。
方靖汣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最后還是紀韶強行關了窗，叫她去休息。
連日跋涉真的很累，方靖汣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困了，但天實在太冷，凍得實在是睡不著。
等紀韶躺下，方靖汣直接湊到了紀韶身邊，惹得紀韶動也不敢動。
“我冷?！狈骄笡C裹緊被子，雖說有湯婆子，可腳實在是暖不熱。
紀韶抿了抿唇，伸手將方靖汣摟在懷中，“一會兒就好了?！?p> “你知道嗎？這幾年一到冬日，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找到救我那個人，綁了他給我暖被窩，可惜啊，一直沒找到?！狈骄笡C枕在紀韶肩上，輕笑道，“紀統(tǒng)領，救了人怎么不說出來啊，我一個月給你一百兩銀子，不比在玄羽衛(wèi)好?！?p> “我若是知道，定會自投羅網(wǎng)?！奔o韶恨不得把懷中的人揉進自己身體，這樣她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了。
“是啊，若是那樣該多好?！狈骄笡C戳著紀韶，很是不滿道，“紀統(tǒng)領，你讓我白挨了三年凍?！?p> “以后不會了?！奔o韶保證道，他忽然想親她了。
“現(xiàn)在沒錢?！?p> “不要錢?！?p> “那你要什么?！?p> “要你的心?！奔o韶說完就有些后悔，沉默著不敢再說話。
方靖汣許久都沒回答，一直到紀韶以為她睡著了，才聽到她的聲音。
方靖汣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慢慢會給你的?！?p> 紀韶以為自己幻聽了，低頭去看，卻見她正看著自己。
“我沒有聽錯？”
“沒有?！狈骄笡C閉上眼睛，有些緊張地揪著紀韶的衣服。
紀韶看著方靖汣的睡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不似之前的蜻蜓點水，這次親的很久，但卻一樣溫柔。
方靖汣難得羞紅了臉，埋在紀韶胸口不去看他。
紀韶耳根微紅，揉了揉方靖汣的腦袋，輕聲道，“睡吧。”
第二日，雪已經(jīng)停了，一行人也就沒在路上耽擱，直接出發(fā)。
越往北，就越偏僻，人煙也就越少，有兩日甚至是宿在外面，方靖汣凍得縮在紀韶懷里，拿紀韶給她當湯婆子。
一直到十四，一行人總算是到了雍州。
城門口，紀家老大紀倬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看到馬車，趕忙跑了過來。
“父親，母親。”紀倬興奮道，又看到后面馬車上下來的紀韶，撲過去抱住了他，眼眶濕潤道，“可算回來了。”
“兄長?！奔o韶回抱住他，他跟兄長也有三年沒見了。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奔o倬拍了拍紀韶的肩，看到方靖汣，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這位就是弟妹吧?！?p> “大哥叫我靖汣便好?！狈骄笡C笑道。
紀倬對于方靖汣印象很深，一來是自己弟弟喜歡的人，二來則是寒山關一戰(zhàn)，她領兵擔任先鋒，神出鬼沒，打的北狄是措手不及，后來更是引得穹蒼設計殺她。
“別站著了，快進城吧?！狈墩泻舻?，“臭小子，不知道你娘冷嗎？”
“對，快進城，二爺爺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奔o倬趕緊讓開路，讓馬車進城，“我已經(jīng)準備了飯菜，給你們接風洗塵?！?p> 路上，方靖汣聞著外面?zhèn)鬟M來的香氣，聽著他們的叫賣聲，饞得不輕，掀開簾子一瞧，發(fā)現(xiàn)街上已經(jīng)熱熱鬧鬧的，想起明日就是上元節(jié)了。
一路到紀府，方靖汣下了馬車，紀韶小聲說道，“二爺爺脾氣古怪，說話可能有些沖?！?p> “放心吧，我還不至于跟長輩吵起來。”方靖汣安慰道。
進了屋，就看到主位上坐著一個精瘦地老頭，老頭閉著眼，好像是在打盹。
這位紀老將軍，行事狠辣，萬事求趕盡殺絕，不留情面，方靖汣想起書上記載，再看看面前這個老頭，雖說已經(jīng)七十多了，但這周身駭人的殺氣，卻絲毫未減。
聽到人進來，方老爺子睜開眼，一雙眼帶著精光，牢牢鎖在方靖汣身上。
方靖汣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淡定進門，彎腰行了禮，還送上備了許久的厚禮。
老爺子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盯著方靖汣，半晌，才道，“有些東西是掩飾不了的，你比他們都厲害?！?p> “前輩過譽?！?p> “你的禮物，我收下了?！崩蠣斪诱f道，“我不管你做什么，但你若是敢傷害二小子，我必定殺你。”
“前輩放心，只要紀韶不傷我，我定不會傷他?！狈骄笡C直視著老爺子，一點也不畏懼他的視線。
“那樣最好，二小子，不論何時，你都的記住你的職責，我紀家世代忠心耿耿，你更是陛下影衛(wèi)，更要忠心，紀家的清譽，絕不能毀在你手里。”
“我明白?！?p> “那便好?！?p> “二叔，我這剛回來，您老人家怎么就板著一張臉，莫不是你想見我?！狈兑姎夥諌阂?，忙開口道，“您最近腿還疼嗎？，我給你的藥你有沒有按時喝?！?p> “喝了?！崩蠣斪涌聪蚍叮裆徍土讼聛?，“多大了，還這么沒規(guī)矩?！?p> “是是是，他們剛回來，都累了，您老人家大發(fā)慈悲，先讓他們去休息，什么話明天再說，您看行嗎？”
“行了，你們也舟車勞頓，先去歇著吧?！崩蠣斪記]再說什么，讓兩人去休息了，“你也是，去歇一會兒。”
“是，我先扶您回屋。”樊露朝二人使了個眼色，扶著老爺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