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面,千雨貼近馬車,仔細聽著里面的動靜。
“你干嘛呢?”千雪看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騎馬上前。
“噓?!鼻в昝κ疽馑↑c聲,“我聽他們有沒有打起來?!?p> “那聽到什么了?”
“沒打起來,我還以為小姐肯定要發(fā)火呢,沒想到一點也不生氣?!鼻в暧行┎桓蚁嘈?,“現(xiàn)在倒是沒聲了,姐,你說小姐閨閣,陛下都沒進去過,他會不會偷偷摸摸進去過好多次了,我記得小姐丟過衣服首飾,莫不是被他偷了,不是有些采花賊,光顧一次就要拿走姑娘的東西以做見證,那他進去了多少次,小姐可丟了很多東西?!?p> 千雪實在不想搭理她,但無奈她越說聲音越大,只得制止,“那些是小姐不用了,處置了而已,你想什么呢,以小姐的實力,姑爺進去她能發(fā)現(xiàn)不了?!?p> “這倒也是?!鼻в昝嗣掳停X得有道理,“姐,你說他們在馬車里做什么呢,我怎么聽著都沒聲音了,姑爺不會趁此機會破罐子破摔,做什么事吧。”
千雪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這聲音大的,方圓十里都聽見了,“你明年的月錢,也不想要了吧。”
“嗯?”千雨不解,她就關(guān)心一下,怎么月錢就沒了,反應(yīng)了一下,捂住嘴震驚地看了一眼馬車,又看了看千雪,小聲道,“莫不是被我說中了,姑爺真在行什么茍且之事?小姐不反抗嗎?就這么由著他。”
千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不想再搭理她,騎馬先走了,再跟她說下去,她月錢也別想要了,她這妹妹,腦子越發(fā)不正常了。
“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鼻в旰暗?,忙跟了上去。
馬車里,紀韶臉都是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要不是因為她是方靖汣的侍女,怕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了她了。
方靖汣拿書擋著臉,努力不叫自己笑出聲來,臉都快僵了。
晚上到了客棧,二人下馬車時,千雨看向紀韶的眼神都不一個樣,那雙眼里明晃晃寫著“禽獸”兩個大字。
“千雨,瞪著眼做什么?!狈骄笡C明知故問道,“誰惹你了?”
“沒有誰?!鼻в赀€在瞪著紀韶。
“對了,你的月錢扣到明年了吧,千雪,再給她扣兩個月的?!狈骄笡C輕飄飄道。
“啊,為什么?”千雨一頭霧水地看著方靖汣。
“你說呢,編排我那么多,當我沒聽見呢,再有下次,不光明年的月錢,后面的也別想要了?!?p> “我知道了。”千雨頓時就蔫了,沒精打采地跟在千雪身后,幽怨地看著方靖汣。
進了房間,方靖汣錘著肩膀,做了一日,肩膀都僵了。
“我?guī)湍惆匆幌?,坐下?!奔o韶讓方靖汣坐下,自己幫她揉了一下。
“嘶……疼,你輕點?!?p> “我還沒用力?!奔o韶?zé)o奈道,“你忍著點,等下會舒服很多,你對她們兩個,倒是極好?!?p> 當時被兩個小丫頭搶走了他的機會,紀韶心中多少有些嫉妒,語氣也有些酸。
“她們跟了我許久了,千雨性子太跳脫,說話又口無遮攔,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當時還喜歡過你。”
“我不知道?!奔o韶急忙撇清關(guān)系,卻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在乎。
當時千雨確實經(jīng)常在他跟前晃悠,不過那時紀韶只當成是炫耀,還曾教訓(xùn)過她。
“嘖,小姑娘情竇初開,紀統(tǒng)領(lǐng)竟然不知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靖汣調(diào)侃道,“紀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知道了,后不后悔啊?!?p> 紀韶最聽不得方靖汣拿他的感情說事,雖然清楚她并不在意,但聽她這般調(diào)侃,心里還是難過,手下動作不自主重了幾分,疼得方靖汣叫喚。
“紀統(tǒng)領(lǐng),你要疼死我啊?!狈骄笡C揉著肩膀,“骨頭都要斷了?!?p> “對不起?!奔o韶冷著臉,抿著唇想說什么,最后又沒說,她并不在意,說再多又有什么用,“我去給你拿些吃的。”
“嗯?!狈骄笡C沒看到紀韶神情,還在揉著肩膀,確實舒服了許多,就是手太重了。
吃飯時,紀韶一直都是一言不發(fā),沉默地吃著碗里的飯,菜也沒多吃。
方靖汣這才注意到他板著臉,好似是在生氣,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好像是因為她的話。
吃罷飯,紀韶打了水讓方靖汣洗了腳,幫她按摩著腳底,力道比平時大了許多,方靖汣想要掙脫,可紀韶扣著她的腳踝,動都動不了。
“紀統(tǒng)領(lǐng),我就算惹你生氣了,你也不必這么報復(fù)吧?!狈骄笡C抱著腳,咬牙切齒道,這人也太陰險了,拿她的腳出氣。
“我沒生氣?!奔o韶否認道,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小心眼。
“是,紀統(tǒng)領(lǐng)大人有大量,怎么可能生氣?!狈骄笡C抱著腳,拍了拍旁邊,“你過來坐下。”
紀韶卻搖搖頭,“為防刺客偷襲,我去守夜,你好好休息?!?p> “守夜自有下人去做,你去做什么?!狈骄笡C強勢道,“我有話跟你說?!?p> “他們實力太弱,況且對方要殺我,還是我去,你早些休息?!彼缃衲X海里全是她說的話,根本思考不了其他,需要讓自己冷靜下來,說服自己知足。
一個人的野心,真是永無止境。
“三兩句話而已,你等不了?既然不想聽,那去便是?!狈骄笡C火氣也上來了,她強勢慣了,很少聽到有人拒絕她,這下歉也不想道了,蒙在被子里背對著紀韶,不再搭理他。
紀韶嘆了口氣,上前坐了下來,“對不起,我只是……你說吧,我聽著便是?!?p> 方靖汣坐起身來,氣呼呼地瞪著紀韶,恨不得一腳踹出去。
“蓋好被子,別著涼了?!奔o韶看她一整個被子都掀開了,忙給她蓋好,“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調(diào)侃你兩句而已,你為何生氣?”方靖汣看他這般,火氣瞬間降下去不少,但仍有些生氣,質(zhì)問道。
“是我自己心胸狹隘,不關(guān)你的事?!?p> “我最恨別人騙我?!狈骄笡C咬牙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