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韶,你瘋了?!毖οЩ匆贿M來就聽見紀韶說出這話,將人攔住,“你竟然要屠城,你瘋了。”
“她不交出解藥,我就屠城?!奔o韶淡然道,“我只要她活著。”
“你真是不可理喻,若是靖汣知道你這么做,定然不會原諒你?!毖οЩ磽u頭道,怪不得他能震懾西戎數(shù)十年,如此殘暴,誰能不怕他。
紀韶抿著唇,沒再說什么,她若是活著,他自然不會這么做。
開戰(zhàn)之前,她就叮囑過他,不可肆意濫殺妄造殺戮,他答應了,可若是她醒不過來,這一切也就沒了意義。
不一會兒,整個西戎皇族的人都被抓了進來,男女老幼,一個都沒放過。
紀韶提著劍,走了進來,看著那許多人,揮劍就殺了一個,漠然看著西戎公主,“解藥。”
“我……”西戎公主此時此刻才終于明白,為何西戎會如此懼怕眼前這個人,他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一個魔鬼,心中沒有半分感情。
紀韶見她不說,正要再殺,被推門而入的齊鋮打斷了。
“紀韶,你是要造反嗎?誰叫你殺人的?!?p> 紀韶不為所動,舉著劍就要再殺。
“你們給朕攔住他。”齊鋮怒道。
旁邊的項青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動,他家少將軍明顯是發(fā)病了,現(xiàn)如今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們冒然上前,怕是命也沒了。
“紀韶,你給朕把劍收起來,此時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他們會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南郢。”齊鋮厲聲道,此事若是傳遍,南郢必將失了民心,屆時穹蒼若是再大肆宣揚,畢將引發(fā)騷亂。
“關我何事?!奔o韶冷漠道,“這是陛下該操心的事,不是我,我只要她活著?!?p> “靖汣若是知道你這么做,定然會殺了你?!?p> “那就等她好了再殺了我?!奔o韶快刀斬殺了一個人,轉(zhuǎn)身看著齊鋮,眼眶發(fā)紅,眼底全是殺意,“陛下該知道,我之所以忠于你,是因為她喜歡你,她若是死了,我就殺了所有人,也包括陛下。”
“你敢。”
“我沒什么本事,唯一會做的,就會殺人?!奔o韶的劍搭在了一個女子脖子上,直視著西戎公主,“最后一遍,解藥?!?p> 西戎公主顫抖著身體,因為害怕,嘴唇都是白的,真的敢殺光所有人,不是威脅她,是真的。
“我房間,房間床底下的暗格里,有解藥,是穹蒼給我的?!?p> 紀韶看了一眼燕一,燕一點了點頭,以最快速度去找解藥。
“若是假的,我會讓你看著我如何殺光這座城里的人。”
“你根本就是個惡魔,不配為人,她根本不會喜歡你,她永遠都不會愛你?!蔽魅止鞔笮Φ?,“你不配得到愛,你就是個魔鬼?!?p> 紀韶轉(zhuǎn)身離開。
屋里,西戎公主癱在地上,看著自己的父親,淚流滿面,“父皇,皇兄就這么白死了嗎?我們真的沒辦法嗎?”
“我們不該聽信穹蒼,發(fā)動這場戰(zhàn)爭?!蔽魅只实酆蠡诓灰?,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燕一很快就找到了解藥,風崖看了一下,確認是仙秋夜的解藥,就給方靖汣服了下去。
方靖汣的毒很快就解了,紀韶坐在一旁一直守著,直到她快醒了才離開。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等她醒了,就會知道他殺了很多人,定然不會再原諒他了。
更何況她心中怕是還喜歡陛下吧,不然也不會離那么遠還去擋刀。
紀韶心亂如麻,他自然不想讓她離開,想將她強行留下,可又怕她恨他。
方靖汣一睜眼看到的不是紀韶,而是齊鋮,臉上劃過一抹失望,紀統(tǒng)領莫不是生氣了,居然躲著不見她。
“靖汣,你醒了。”齊鋮高興道,“感覺如何,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我沒事?!狈骄笡C搖了搖頭,悶聲問道,“紀韶呢?!?p> “忙刺客的事,你餓了吧,先吃些東西?!饼R鋮叫人送了些吃的,想要喂方靖汣,卻被她躲開了。
“讓千雨來就是?!?p> 齊鋮眼里劃過一抹傷心,“靖汣,你我之間真要如此生疏嗎?”
“陛下說笑了,只是紀韶心眼小,我自然要多注意些,不然惹他生氣了,又要我哄。”方靖汣笑道,心中卻給紀韶狠狠記了一筆,她都醒了,居然還不來看她。
“靖汣,一切都是朕的錯,紀韶他生性嗜殺,你在他身邊,他遲早會傷了你了。”齊鋮想起紀韶殺人的樣子,還是一陣后怕。
方靖汣挑了挑眉,“他做什么了?”
齊鋮便將她昏迷這段時間的事說了一遍,說完又勸道,“靖汣,當日是朕的錯,真不該聽信穹蒼讒言,將你嫁給他?!?p> 方靖汣聽完齊鋮所說,頭有些疼,竟然將她的話當做了耳旁風,還想屠城,真是要氣死她。
“他是看我中毒,太過著急,此事是我的錯,我該叮囑他的,陛下放心,此事我自會處理,定不會傳揚出去?!狈骄笡C說道,“若是沒什么事,陛下先去歇著吧?!?p> “靖汣,你真的就那么喜歡他嗎?他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歡。”
“他心里全是我啊,無論我做什么,他都會信我?!狈骄笡C笑道,眼里的喜歡藏也藏不住,“因為一場春獵,暗中守了我八年,卻不敢讓我知道的傻子,為何不值得我喜歡呢?!?p> “朕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饼R鋮笑得勉強,但仍不死心問道,“為何要替我擋箭。”
“我畢竟被當做你影衛(wèi)訓練的三年,習武之人有些潛意識動作很難改掉,更何況你是皇帝,你若出事,南郢必然大亂,不是什么好事?!狈骄笡C看著齊鋮,坦然道,“當時事出突然,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是那樣了,其實我還后悔來著,畢竟改了那么久,還是沒改掉?!?p> “朕明白了,是朕想多了?!饼R鋮緩緩離開,原來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無關情愛。
原來他早就失去了她,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
也是,這些年,他確實傷她太多。
方靖汣看著齊鋮略顯悲涼的背影,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好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明明是他先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的,現(xiàn)如今又裝什么可憐呢。